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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走神了,於是咳嗽了一聲,回答道:“一個人在宿舍沒事兒就出來走走。”
“當時你該是上初中吧。”姑娘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主動換了一個話題。
艾森有些不明就裡,搖搖頭,說:“當時高二。”
他當時確實是高二,不過正常情況的確是該念初中。他卻是一個例外,小學攏共念了五年,中學念了五年。小學五年級時老師直接讓他參加了小升初的考試,過了。初二時老師讓他提前參加中考,還是過了。於是在他本該上初中的時候便上了高中。
“哦,時間真快啊,三年轉眼即逝。”姑娘的意思是自上次見面後已經過去了三年。
艾森並沒弄清楚她這句話的真實意思,也就跟著說了句:“是啊,青春總是匆忙的。”說完後,總覺得那裡不對勁,稍微琢磨下他就明白過來了,自己還受《未成人保護法》保護著呢。
他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深沉裝得有點過了。討厭的師傅,誰讓他經常感嘆什麼時間易逝,深情難再。
姑娘抿著嘴笑了笑。
“對了,你表弟呢?”艾森轉移了話題,他雖然看到了她只買了一張票,但總不能讓自己一直尷尬下去吧。
“大壯?他回去了。”姑娘沒料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稍微停頓了下。
大壯,倒也名副其實。回去了好。
少年艾森的尷尬忽然就消失了。
“他是個直腸子的人。”姑娘見少年沒說話,便繼續補充著。
“不,我倒是覺得他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少年並不這樣認為,舉重若輕地把中年男人給套進去了,這哪裡是直腸子人能幹出來的。更不要提後來還把那倆人收拾了一頓,他們還不敢有所動作。
姑娘呵呵了一下,便不再言語了。
上了車後,姑娘徑直坐在了最前面。
少年艾森的目光一下晦暗了許多,可惜。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小姐姐很美,美女自當該坐在最前面,這好像是慣例。美只有在被欣賞的情況下才叫美,倘若無人關注,美也只能是孤芳自賞了。古人雖譽梅為君子,但又有幾家庭院裡種植梅花呢?端坐於前,享受其後的羨慕或者欣賞乃至於別的目光,這其實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少年艾森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少年艾森在車廂中間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姑娘雖然也有點想和少年艾森坐在一起,畢竟這是一個有趣的人。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保持距離的,這樣對雙方都好。她其實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心,畢竟只是陌路相逢,再者他只是一個少年。
在他倆上車後不久,人很快就擠滿了車廂。就連過道上,司機也擺放了些小馬扎。一些人更是被安排在發動機蓋子上。
少年艾森跟前當然沒有空下,一個比他小一兩歲的少年坐在旁邊。他應該也是山里人。因為他看見了方才少年在踏上車門時高高抬起的腳。
艾森現在幾乎是緊貼著車窗而坐,倆人的座位上卻擠著三人。後來的那人是一個小伙子。卻也不能怪他,他和那少年都不胖。倆人坐的位子便有些寬鬆,小伙子理所當然地就坐下了。
那個少年背後的人拍了拍那人,示意已經坐了倆人了。但他並沒理會,依然靠在椅背上裝作已經睡著的樣子。後面那人嘀咕了句素質,也就不吭聲了。
第012章 純潔的少年
後面的人依然在往上擠著,車上的人便喊叫起來,“滿了,再上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但還是有人擠了上來,直到確實沒辦法再塞人的時候,司機這才關了車門。
車晃晃悠悠地開出了車站,向省城方向駛去。
雖然車上擠滿了人,但並不妨礙人們交流。
“一畝地能打多少糧食?”
“也就兩三百斤,還不夠化肥錢。”
“豌豆這兩年價好,咋不種點。”
“買種子也得錢啊。”
“農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聽說好些地方都停繳各種提留款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沒辦法國家現在處於苦難時期嘛。”
“你是支書?”
“早都沒幹了,簡直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不收費吧,領導罵;收費吧,百姓罵。”
“是啊,還是早點出來好,聽人說出來最早的那一批差不多都干成了。”
“不指望那些,多掙點零花錢罷了。”
“也不知道婆娘娃們在家裡會怎麼樣?”
“出來也管不上了,每個月多寄些錢回去就是了。”
艾森知道說這些話的大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歲月其實是一個熔爐,終將青澀的虛浮和縹緲熔煉成爐灰排放出去,只剩下踏踏實實的日子。
“終於要走了。”
“聽說鄰村某某發了,不知道咱們有沒有這運氣。”
“是啊,不過這可不是運氣的事情。”
“單靠運氣肯定不行的,得要有實力。像包黑子,一查一個準,這就是實力。”
“是啊,你覺得白素貞好看,還是小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