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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個聲音從毅哥身後傳來。毅哥還以為是叫別人,並沒理會,彎下腰打開了車鎖。“等下”聲音離自己更加近了。毅哥抬起頭,是那個收銀小姐。收銀小姐還穿著制服。“是叫我麼?”毅哥一臉的疑惑。“感嘆號,你怎麼在這裡啊?”收銀小姐問道。毅哥非常奇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別號呢?”“我是艾朵朵啊,你忘了?高中同學的哦。”毅哥這下才想起來,當時班上是有一個叫艾朵朵的女生。當時經常在班上念叨,畢業後一定要到江南去玩一趟。“好久不見啊,你變化真大,都長成歌星了。我都不敢認了。”毅哥掩飾著自己的抱歉。“哪裡了,我還是老樣子。你倒是沒變,還是那麼瘦。”毅哥在高中的時間,是出了名的瘦。被人稱為“感嘆號”。因為在那個時間,毅哥老愛發一些世事不平的牢騷,於是便被人叫做“感嘆號”。“呵呵,鄙人身材向來是頂呱呱地好。”“剛才怎麼走的那麼快啊,叫都叫不住你。”“可能是剛才人多吧”毅哥說道。“你等下哈,我去換下衣服。”艾朵朵轉身進去了。毅哥感嘆著世事的難料,竟然會在這裡遇見千里之外的老鄉,這老鄉居然還是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同班的女生。人生真是難測,也許這也是人生充滿魅力的原因吧。艾朵朵這時已經換好衣服下來了。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呢?”艾朵朵問道。“我啊,是回爐再造,市場覺得我還不合格。”艾朵朵咯咯地笑了。“這麼說你還在讀書?”“沒辦法哦,這輩子只能當書蟲了。”毅哥一副無奈的口氣。“呵呵,書蟲好啊,至少還有的東西吃。”提到吃,毅哥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走吧,我請你吃飯。”艾朵朵說道。“你的那位該不會吃醋吧。”“怎麼這麼熱啊,要死人了。”艾朵朵擦著臉上的汗,顧左右而言他。“是啊,在裡邊還是挺涼快的。”毅哥也不好意思再說。他們一起來到了一家小餐館,毅哥把車子鎖了放在門前。艾朵朵已經進去了。毅哥進去的時間,艾朵朵把菜單推到他跟前。“今晚的菜單你做主。”毅哥自然是不會讓女生掏錢請他吃飯的,可也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好意。毅哥決定待會悄悄地把錢付了。毅哥便隨意地點了兩個菜。艾朵朵自己又點了三個菜。“夠了,否則會浪費的了。”毅哥說道。艾朵朵這才停了下來,把菜譜交給服務員。
“今天真是晦氣,早上起來時牙刷居然找不到了,下去買時,店鋪老闆竟然回家了。好不容易買到牙刷,回去才發現牙刷就在臉盆里。”艾朵朵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一路說下去。“等公交竟然等了八分鐘,往常都是兩三分的,唉!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了。好不容易感到沃爾瑪,家裡打電話說要我寄錢回去,弟弟考上大學了。”
“快下班的時間,卻遇到了這等事,唉。還不知道經理怎麼想。我才上班不到一個月。”
“沒事,錯不在你。”毅哥淡淡地安慰著。
這時飯菜上來了。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著。自然大都是艾朵朵在說自己的事情。毅哥這才知道艾朵朵畢業後並沒考上大學,和幾個同學一起來到了深圳,在那裡的一家電子廠做了一年的時間,嫌工資太低又跳槽到了另外一家較大的工廠里,在那裡一做就是四年。
第148章 打人了
再後來,那家工廠因為成本的迅速增加內遷了。她並不願意到那個地方去,重新找了一家工廠。和她一起出來的同學也都不在一起了,各自奔自己的前程去了。在那個工廠里又做了兩年多的時間,趕上了經濟寒潮,工廠倒閉了。她再次失業了。失業後的她便不再想在深圳呆了,幾年的生活讓她徹底明白深圳是以高度物質化的城市,在這個城市裡衡量人價值的只有金錢。她在無意中看見了旅遊衛視上播放的莫新湖宣傳畫,覺得滬市很美,反正也沒事就來了。誰知這一來便不想在別的地方去了,就想找份工作呆下來了。剛好沃爾瑪招人,就應聘過來了。當然了,毅哥是無法判斷她說的是否符合邏輯或者常理。可是又有多少人在按照邏輯或者常理在行事呢?
毅哥靜靜地聽著艾朵朵說著自己的經歷,時間悄悄地從身邊流走。毅哥和艾朵朵告別的時間,街上的路燈大都已經熄滅了。公交自然也早都停了。毅哥替她攔下了一個出租把她送走了,他這才去推了自己的車子往公寓走去。毅哥回到寢室後,又沖了一個澡,水終於涼快了一些。毅哥一邊洗澡,一邊回憶著高中生活的懵懂無知和自以為是。沖完澡後,毅哥打開電腦瀏覽了一下論壇。論壇里依舊是些關於現實憤憤不平的斥責聲。看了一會便關了電腦,涼風這時終於從窗外颳了進來。毅哥把床挪到對著門的位置躺下,涼風陣陣襲來,趕走了白天的悶熱。他不久便睡著了。飯錢當然是毅哥付的,艾朵朵只是淺淺地推讓了一下也就作罷了。
這天清早天氣很好,太陽居然沒有出來,而且還下著雨。很好的一個早上,毅哥一直睡到八點多才起床。前幾天晚上老失眠,不是因為心事,而是因為天氣。搞得毅哥整天都暈暈乎乎的。論文昨天已經寫到最後一章了,就差結語了。毅哥決定利用今天的大好天氣,結尾算了。他躺在床上,享受著難得的涼爽,構思著論文的結尾。他寫的論文是當代一位著名的作家作品研究,主要從宗教的角度來考察作家創作的得失。在毅哥看來,當代人文缺失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宗教精神的匱乏。他認為宗教能夠調劑人類精神生活的貧乏,所以他便找到了那位作家。在那位作家身上,有著當代作家所匱乏的宗教意識。雖然這種意識並不是特別強烈,甚至在有的情況下宗教在他的文本作為一種襯托而出現。毅哥之所以選擇這位作家,一方面有省事的想法,一方面也是想通過對於這位作家的研究揭示出當代文學創作中所存在的問題。人為何在當代會缺失信仰,當代人為何會出現精神沙化的現象,信仰於人的意義是什麼。人有沒有常態,若有常態,應該呈現出何種狀態。這是毅哥在這篇論文中主要思索的內容。隨著論文的展開,毅哥的思路也一步一步地被打開,論文前前後後被改了很多。毅哥在和思索的過程中漸漸地意識到了,當代文學呈現出精神沙化的原因基本上可以分為以下兩方面的內容。一是文革給文人帶來的巨大創傷,使得文人主動地躲避著崇高,甚至有些作家直接將崇高看做是一種虛偽和欺騙。一方面是因為市場大潮的衝擊,作家管理體制的市場化改革,文學雜誌的市場化導向等等都使得文學作品衡量價值日益市場化和大眾化,從而產生為了生存作家不得不向市場妥協,向大眾妥協。一方面是政治通過大型文學評獎活動,誘導文學向政治的方向靠攏。文學的精神在市場和政治力量,還有自身創傷的記憶,文學便喪失了自己對於現實批判精神和關懷精神,日漸淪為現實的妥協者。其實這些原因可以歸納為兩方面,一是主動扼殺,一是被動謀害。正是這兩種力量使得當代文學呈現出一種強烈的日常甚至是媚俗的氣息。詩歌也不例外,毅哥經常會在詩刊上看見大量關於風花雪月的詩歌,詩評家們美其名曰,這是詩歌向詩歌的回歸。他實在搞不懂在抹殺掉生活內核的情況下,詩歌如何呈現出自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