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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愣了,他沒想到這個小瘦子居然搶在他之前承認了,承認了!這也太不按套路來了吧。他伸向小東西的手指頭便僵在空中了,接著他忽然感覺不妙了。
因為警察向他看了過來,不對,你們該關心那個小東西啊。我是良民,良民啊。
“他有刀。”中年人連忙補充道。
刀分兩類。一類是用來要人命;一類是用來活人命的。要人命的自然是殺人,活人命的便是菜刀指甲刀等等之類的。
匕首顯然是要人命的,大庭廣眾之下,揣著把匕首,其心可昭,日月可鑑。
“恩。”艾森認真地點點頭。
警察又愣了。
你一個小娃娃帶著刀幹嘛呢?難道真的是要當劫匪?港台片看多了吧。
“是他給我的。”艾森用左手掏出刀,右手指著中年人說道。
姑娘點了點頭,周圍的人也跟著點了點頭。雖然這個艾森有些邪氣,但是人家也沒搶自己的位子。
“你帶刀幹嘛?”民警接過來,警惕地看向中年男人。這麼多人作證,刀很明顯就是中年人的了。
中年男人沒想到會逆轉的如此之快,不到一回合自己居然成了嫌疑人了。頭一回誣陷壯漢也沒這麼快就露餡啊。
但他還是強壯鎮定地說:“刀的確是我的,但是他被他拿走了。”他本來是想說偷或者搶來著,但是方才那麼多人給艾森作證,再強調這個就不合適了。於是他就用了一個中性詞拿。這下總該沒錯吧,他的確是把我刀拿走了。
“警察叔叔,是他送給我的,當時我還納悶他為何給我送刀呢?”艾森篤定地說道。
邊上的姑娘也跟著點了點頭,她並沒說中年男人想要給自己下迷藥的事情,畢竟那迷藥是假的。
這下事情複雜了,好好的一個成年人給一個小孩子送什麼刀呢?難道是教唆他去搶劫,但是看見我們來了,於是就推卸責任,先前誣陷別人只是他虛晃一招?轉移注意力?民警盯著中年男人想著事情的真偽。
真笨,真笨。自己好好地提什麼刀啊,直接說他背包里有毒蛇不就是了麼?自己胳膊上的傷不就是證據麼?但現在先機已逝,特麼的,明明想好了,怎麼到了事頭上就忽然變了呢?可惡!中年男人痛恨著自己。現在倒好,自己掉坑裡去了。那些警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居心叵測了。
“你,為什麼給一個小孩子刀呢?”民警向中年男人問道。
“他脅迫我,給我下了毒,是放毒蛇咬我。然後我不得已只好給他刀。你們看我的胳膊。”中年男人伸出了他的右臂。他自己也知道這話鬼都不信。你好好地給人家刀,人家就會救你?但他也只能這樣說了。
但是他的右臂此時已經和正常手臂相差無幾了,只是還在往外滲著點滴的血,那是方才用匕首切開的傷口。
但是大家並沒過多計較刀是如何到了艾森手中的。大家關注的是他的傷口是被毒蛇咬的。可是蛇會在哪裡呢?真的是這個文弱的艾森?有可能,不然的話,那個中年人先前一系列反常表現就無法解釋了。
“警察同志,別聽他胡說,被毒蛇咬了會好這麼快?”姑娘這時插嘴說道,她有點擔心這個艾森應付不過來。
中年男人瞪了眼姑娘,女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警察點點頭,他的胳膊現在確實沒啥事。
“你到底為什麼要給一個小孩子刀呢?”
其實艾森不小了,但警察已經開始厭惡起這個中年男人了。於是他們沒有理會中年男人所說的話。
一個文文弱弱的艾森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玩毒蛇的人。
中年男人一時張口結舌起來,他真想自扇耳光,這該怎麼解釋呢?拿刀戳他,反倒被發現了,只好順水推舟送給他?這是要進看守所的啊。
“我覺得這小伙子應該挺喜歡的,所以就送給他了。”中年男人支吾了許久,這才說道。喜歡一個東西是不需要理由的吧,如人喜歡人。
畢竟我中了他的毒。等等,那些警察怎麼不提我中毒的事情呢?中年男人委屈起來。
“喜歡?他要是喜歡你的錢,你是不是也送給他?”一個警察冷笑了一聲。
我確實送給他錢了,但人家不要。中年男人當然沒說這話。
“警察同志,我是受害者,他放毒蛇咬我,你們看看地上的血,當時都是黑乎乎的。”中年男人憋屈地說道。
艾森沒想到這人居然紅口白牙地說謊,他知道血液顏色肯定是正常的。因為閃電毒牙里的毒才提取不久,否則他也不會隨身帶著了。這次帶蛇是因為他認識一個專門研究生物學的博士,他對五步蛇很感興趣,想要研究研究,但一直找不到活體標本。艾森便答應了。
警察的視線落向地面,地面上果然有些血漬,確實是近乎發黑,可血液要是揮發一段時間,顏色應該也是這樣。但是才擠出來的是不是也這樣呢?對了,味道,一般中毒的血液多少都有些怪味兒吧?
有個警察蹲了下去,用手指頭沾了沾地上的血液,然後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並沒什麼怪味啊,會不會味道已經揮發了呢?
如果真如中年人所言,那麼這個艾森就可疑了。
投毒可是重罪啊,而且還是在公共場合,雖然只是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