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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愛混混,還真有。”艾森沒想到現實里居然真有這樣的女孩。
“其實堂弟他也倒不是真的要混,只是比較茫然,比較衝動罷了。過了那個年紀,娶了媳婦,他可能便會好些。伯伯的壓力也就沒那麼大了。”黨小茗有些老成地說。
“也是。”艾森想起了經常跟在南霸天屁股後頭的多是些愣頭小子。
黨小茗繼續說道:“為了那一萬,我和他便已經貌合神離了。其實先前在我給伯伯他們寄錢時,他便有些不願意,不過並沒聲張,這回算是徹底解脫了。”黨小茗像是真的脫離了苦海一樣地笑了笑。
“可就算是多,他家也不至於拿不出一萬塊錢吧。”艾森有些疑惑。
“他家當然能拿得出,但我並沒有拿他家的。”黨小茗說到此處時,停了下來。
“哦?”艾森更加疑惑了。
“我——我挪用了公款。”黨小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值嗎?”艾森有些不太能理解她了。
“我還能怎樣?先前便沒攢下多少錢。伯母又催得緊,說這是最後一次麻煩她了。”黨小茗淡淡地說。
“唉!你怎麼不和我說說呢?”艾森沉重地嘆了口氣,沒想到黨小茗居然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有用嗎?”黨小茗淡淡地說。
“太多的錢可能沒有,但多少還是能湊一些的。”要是在剛發獎金的時候,艾森肯定能掏出來,但現在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他雖然不是一個奢侈的人,但他並沒多少攢錢的習慣,雖然他在先前也給自己定下來要發財的目標。
“都已經過去了。”黨小茗還是有些感動。
“到後來呢?”艾森看著黨小茗的表情,他其實已經猜出來了,有時某些人做某些事可能一輩子也發現不了,但另外一些人做某些事,可能剛做便會被逮到。
“還能咋樣,被發現了唄。”黨小茗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你丈夫家沒給幫幫忙?”艾森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有些好奇他夫家會怎樣處理。
“幫忙——?當然幫了,否則我會在這裡跟你說話?”黨小茗笑了笑,說道。
艾森想了想也是,如果沒人的話,黨小茗又填不了缺,十有八九是在監獄了。
“還是有權了好啊。”艾森隨口感嘆看了一句。
“呵呵,當然,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投機取巧,削尖腦袋往政府部門裡擠呢?”黨小茗接口說道。
“其實擠進去後,他們便會發現裡面並非如他們所想像的那般簡單。”艾森跟著說道。
“但總比在外面要方便得多。”黨小茗又喝了一口水後說道。
“圍城,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圍城。城裡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卻想著要進去。”艾森想到了新聞上提到的下海經商熱潮,想到了同學們為了成為黨員而拼命表現的樣子。
“是啊,婚姻何嘗不是如此呢?沒有結婚前想像著身披婚紗該是如何地神聖美好,等到了結婚的剎那卻發現無非是司儀安排下的一場活動而已。等到時間久了,熱潮退卻,厭煩之心便自然滋生,艷遇出軌便會旋踵而來,離婚也就近在眼前了。”黨小茗頗有感觸。
一番話聽下來,艾森很是傷感。
“那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呢?你伯伯知道麼?”艾森關心地問道。
“未來?到了未來再說吧。伯伯應該會理解吧,但伯母肯定是反對的。”黨小茗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那樣的婚姻不要也沒什麼可後悔的。不過你伯母為何會反對呢?”艾森有些奇怪。
“你說呢?她的侄女兒不再是官太太了。她能願意?”黨小茗用著反問的語氣說道。
其實艾森方才便懊悔自己多嘴和膚淺,但此時只剩下點頭了。他想起了福樓拜曾經說過的話,“一切都基於虛榮,甚至被我們稱作良心的,歸根結底其中也隱藏著虛榮的萌芽。”在這個浮躁的時代里,有幾個人能逃脫虛榮的誘惑呢?更何況是那些小腹便便的中年婦女們。
“吃飯了麼?”艾森岔開了話題
“謝謝,吃過了。”黨小茗點點頭。
艾森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黨小茗後說:“來,喝杯水。”
黨小茗接過水杯,呷了一口,然後把它放在充當茶几的小桌子上。
“你——還好吧。”黨小茗的話語有些遲疑。
艾森點點頭,隨口半開玩笑地說:“還不錯,蒙領導的信任。”
“你當然不錯,有幾個能在半年多的時間內當上南海文化出版公司的執行主編呢。”黨小茗像是醒悟了一般地接著說。
“呵呵,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艾森淡淡地說,對於自己能這麼快就當上執行主編,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高興的感覺。
“乜曉琴呢?她應該也不錯吧。”黨小茗忽然問道。
“乜曉琴?”艾森一愣,沒想到她也知道她。可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她,甚至她倆還不是一個專業的。
“怎麼?難道我就不該知道她麼?”黨小茗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