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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酸甜苦辣。”乜曉琴忽然低聲地唱起了《西遊記》的主題曲來。
賀牛仔細聆聽著乜曉琴的歌聲,思緒也不由地飄飛到童年,他在心裡跟著哼道“一番番春夏秋冬,一場場酸甜苦辣。”
艾森把相機掛到肩膀上,也跟著唱了起來:“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酸甜苦辣。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你挑著擔,我牽著馬,翻山涉水兩肩霜花。風雲雷電任叱吒,一路豪歌向天涯,向天涯。”
歌聲像是鑽頭一樣一點一點地鑽進賀牛已經變得堅硬的內心。賀牛的心也慢慢地變得柔軟起來,他低聲地跟著倆人的音調哼起來。腳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打著拍子。“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酸甜苦辣。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終於能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從嘴裡探了出來。
艾森和乜曉琴一曲唱罷,並沒有停下來,對視了一眼後,繼續唱了下去。
賀牛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終於擺脫了倆人的節奏,獨自沉浸在歌聲中。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正在有一股力量重生。
艾森和乜曉琴相視一笑,停止了唱歌,而是用手打著節拍為賀牛伴奏。
賀牛一連唱了三遍,歌聲終於停止下來。
艾森摟著他的肩膀,說:“賀牛,現在好點了麼?”
“謝謝你們。”賀牛認真地說,他的身上充滿了溫暖。他重新感受到了陽光的明媚,重新感受到了空氣的清新,重新感受到了鳥語的啁啾,重新感受到了友情的真誠。
“是我們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們欣賞到了童年時熟悉的音樂。”乜曉琴笑著說。
“呵呵,出去走走?”艾森提議道。
賀牛點了點頭,是的,他是該出去走走了,他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走出校園了。那天他們玩得很瘋狂,賀牛甚至還坐了一次過山車,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隨著過山車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高。他大叫起來,伴隨著叫聲,他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輕了起來,輕了起來,直到感覺自己好像飛起來一樣。於是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沉重和傷痛也被拋出體外,留在過山車所經過的高空。
那晚,賀牛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踏實的覺。
滬寧晚報終於把一鳴公司舉行“春蕾”助學公益計劃的新聞發布了出去。文章寫得很動情,尤其是對“春蕾”發起的原因寫得最為詳細,最為感人。但文章並沒透漏賀牛的任何信息,以保護隱私為由,擬了假名。但正是這點,反倒更讓故事顯得更為真切有力。
第212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
賀牛自然知道這篇文章,因為賀薇在發表之前,已經發到他郵箱裡讓他過目了。賀牛並沒像上回那樣激動,其實賀牛已經很久沒有那麼激動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在看完文章後,他又打通了賀薇的電話,主動地告訴了她另外一些關於父母的事情,但並沒有提及父母慘遭車禍之事。
在知道“春蕾”助學計劃發布了後,賀牛便建議賈兄開個會,統一統一一下大家的思想。雖然賀牛對於會議向來比較反感,覺得只是空口說空話,多數都是在浪費時間,但不開吧總覺得不太正式。歸根結底他還是擔心大家對此次活動不理解。
賈兄聽到賀牛的提議時,有點為難。賀牛知道他可能是怵頭在集體場合下講話,自他入職到現在,幾乎就沒見過賈兄賈總同志給大家發過言。頂多就是在逢年過節時給大家說個節日快樂,生活幸福之類應景的話。他多少有點不理解,按說賀大少這類場合應該自幼便司空見慣了吧,但他在現實中偏偏是那種在正式場合下少言寡語的人。
賀牛隻好替他把講話的大綱擬了出來,無非就是講講“春蕾”助學計劃的意義和對於本公司的作用。
賈兄拿著稿子看了好幾遍,這才點頭答應了。
賀牛看著賈兄的樣子,心裡又有了自己是老總的錯覺。
賀牛出去後半個多小時,他還以為賈兄不想動員動員大家了,剛想進去提醒下,賈總走了出來。
賀牛便把屁股重新放回到座位上。
賈兄清了清嗓子,環視了一周,開口說:“同志們好。”
賀牛聽到賈兄這樣的開場白後,差點笑了出來,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倒是忍住了,但是笑聲還是響了起來。
這笑聲當然是其他同事的。
賀牛隻好打圓場:“大家好,賈總是想跟大家開個玩笑。其實咱們也是同志嘛,都是志同道合地奔向在致富路上的人。大家歡迎歡迎。”賀牛帶頭鼓了鼓掌。
但是掌聲並不響亮,響亮了才見鬼,總共就那麼三五個人。
稀稀拉拉的掌聲後,賈兄又咳嗽了下,板著臉說:“大家好,‘春蕾’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吧。”說到這裡,他停了下,看了眼大家。
大家只好點了點頭。
看見大家點了頭後,賈兄繼續說:“‘春蕾’不僅是一次公益活動,還是咱們公司崛起的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