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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父母能從窮鄉僻壤里走出來,說明他們並不想呆在那裡,肯定也不想讓後代繼續生存在那樣的環境裡。他們父母沒有背景,也沒有什麼巨額財富,那麼孩子能留下來,只有通過念書,考大學才能取得當地戶口。”賈兄賈總裁總算是說了句接地氣的話。
“如果有人能讓這些孩子有學上,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有功德的事情。”賀牛說著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幼年時期倚門而望的場景。
“功德?”賈兄撇撇嘴。
“社會影響力。”賀牛隻好換了個詞。
“嗯,確實,如果我們能聯繫到辦學場地,辦一個學校,讓這些孩子能走進教室,影響力確實應該更大些,至少官方媒體肯定會跟進報導。作為組織方必然會被提及,這在同行里可是難得的機會。果然是一個妙招。”賈兄此時腦子開了竅,有點像有追求的人了。
“如果能形成社會熱點,那麼我們的名聲就不單是在業界內了。”賀牛趁熱打鐵地說。
“但是辦一個學校是不是需要很多錢啊?”賈兄有些為難地說。
賀牛看著賈兄的不由地想起了方才珮姐大鬧客廳的事情。但賀牛並不太擔心錢的事情。他說:“眾人拾柴火焰高。”
“眾人拾柴火焰高?”賈兄皺著眉頭重複了一句。
賀牛沒有說話,他喝了一口酒。
“對了,你的意思是募捐?”賈兄的眉頭舒展開來,可緊接著又皺成了一團。
“就是募捐。”賀牛點頭說道。
賈兄沉思了一下說:“誰會無緣無故地把錢給咱們呢?”
“所以我們才需要藉助官方媒體,由政府相關部門牽頭,我們只做承辦方。”賀牛胸有成竹地說。
“老弟還是只老狐狸,你這是要把政府也要套進去玩啊。可是官方會進籠麼?”賈兄看了眼賀牛。
“這不是進籠不進籠的事情,而是能不能滿足官方需求,或者滿足社會需求的事情。”賀牛沉穩地說。
賈兄的眉頭又緊湊起來,差點兩條眉毛擠到一起了。
“你想想,民工總不會是一兩百人吧,他們肯定是一個很龐大的群體。這些民工絕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吧,他們大多都是剛結了婚,那麼是不是都有了孩子,或者即將有孩子呢?這些孩子會是一兩個麼?如果這些民工知道有機會也有權利讓孩子跟隨他們一起接受好的教育,那這些民工會不會願意呢?他們願意的話,政府是不是就得考慮呢?”賀牛本以為這個在大院裡長大的大少對這些應該是了如指掌的,但一番交流下來,發現他好像並不是這樣,只好循循善誘著。
“嗯,老弟,你簡直不是老狐狸了,你是老狐狸精了。”賈兄一高興,便和賀牛碰了一杯。
“辦學場地賈兄應該不為難吧。”賀牛知道私立學校最難解決的便是場地問題,其實對於很多想辦事的人來說,錢不缺,人也不缺,就缺地方,歸根結底缺的是關係。但關係在賈少這裡應該不在話下。每年破產停產的公司工廠肯定有一些,當中找不到下家自然也有不少。只需聯繫到其中一家就好了。
“不就是找沒人接手的公司工廠麼,交給我好了。”開了竅的賈兄一點就透。
“那就等賈兄的好消息了。”賀牛沖他舉了舉杯子。
倆人終於把酒喝完了,賀牛打著飽嗝站起身。
賈兄也站起身,摸了摸口袋說:“兄弟,放鬆放鬆?”
“放鬆?好。”賀牛點點頭。
“好。”賈兄摸了摸口袋,硬著頭皮說。
“是該回家放鬆地睡個大覺了。”賀牛笑了下,抬腳走了出去。
“是啊,休息才是最好的放鬆方式。”賈兄放下心來,把手從口袋上拿下來。
“飯後泡澡按摩固然最好,但對腸胃並不怎麼好。”賀牛看著賈兄,笑了笑說。
賈兄在聽到洗澡按摩時,眼睛轉到了別處,好像沒聽賀牛說話一樣,不過在聽到最後時,賈兄的眼睛又回來了,忙附和道:“對,過分享受是對信仰的腐蝕,是對健康的威脅。我們是有追求的人。”
於是兩個有追求的人上了車,回到各自住處進行著最好方式的放鬆。
但賈兄沒合上眼,賈兄躺在床上打電話。
賀牛也也沒合上眼,賀牛躺在床上在回憶著過去。
於是老家的大山,老家陰暗的石板房,老家咯咯叫的雞,老家的爺爺又漸次出現在賀牛的眼前。
“牛牛,起床。”“牛牛,吃飯。”“牛牛,上學。”“牛牛,吃飯。”“牛牛,幹活。”
“牛牛,睡覺。”賀牛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爺爺的呼喊聲中度過的。穿插在這些呼喊聲中的是賀牛對於父母的思念。賀牛的父母在他開始上學時便離家去了南方。每年只在過年回來一兩次,這時是賀牛最開心的日子。那時笑容經常掛在他臉上。
第204章 賀薇記者
但這開心卻是短暫的,短暫到賀牛還沒習慣就已經要回味了。賀牛隻好在爸媽離家時偷偷地躲在被窩裡用眼淚體味這珍貴得開心。後來賀牛再也聽不到這些呼喊聲了,爺爺已經在一個晚上安靜地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