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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顧夏突然扯下自己的口罩,任由妝容暴露在他面前。
他果然蹙起了眉。
怕他一怒之下轉身離開,顧夏上前離他近了一步,而後將臉湊至他面前,小聲說。
「先跟你說好哦,不可以生氣,不可以甩手就走,我做的所有事都只是想見你而已。」
下一秒,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手指沾染了一點紅色的痕跡,指給他看,老實道。
「其實,我沒有過敏,這些紅斑都是假的。」
本以為聞嘉澍多多少少會有點生氣的。
可很奇怪的是,他問了句:「你還記得自己中午吃了什麼?」
顧夏心想說不是和你吃的一樣嗎。
她回憶了一下,慢吞吞地答:「好像有糖醋裡脊,小白菜,還有...」
「土豆泥。」
聞嘉澍替她說了。
「對,土豆泥,......土豆泥。」顧夏眼睛突然瞪大,反應過來,「我中午吃了土豆?」
要知道她是對土豆過敏的,任何形式的土豆她都不能吃。
中午的時候,她點菜直接說的聞嘉澍那個套餐,根本沒注意套餐里有啥。
吃飯的時候,也是一直分心在想下午的計劃,更加沒注意那一坨白白的是土豆。
話落,像是為了證明她真的吃了土豆。
顧夏的臉上,身上,手臂都開始爆發似的大面積發癢。
特別是眼睛周圍,還很痛,都不用滴眼藥水,眼淚就這麼被刺激下來了。
顧夏欲哭無淚,一邊撓一邊往醫務室走:「嗚,好癢。」
聞嘉澍跟上她的腳步,緊攥住她的手:「別抓,等會上了藥就好了。」
顧夏癢得不行,一直在掙扎著,但掙脫不開。
在此種情況下,她還沒忘記和聞嘉澍說:「這次的約會不算數。」
她臉上的過敏由紅斑變得有些紅腫起來,可憐巴巴地看著聞嘉澍:「下次還可以約你出來嗎?」
沉默幾秒。
聞嘉澍別開臉,很無情地拒絕:「沒有下次。」
「......」
給她希望又給她失望。
因這突發的過敏帶來的煩躁,顧夏屢次遭拒絕的脾氣有點收不住。
「那我自己去。」顧夏突地掙脫開他的手,一個人負氣般地往前大步走去,卻儘量地克制著自己的語氣,「不用你陪。」
聞嘉澍低頭望著抓了個空的掌心,忍不住蜷縮了幾下,似在回憶著女孩手腕的溫度。
幾秒後,他又若無其事的垂下手,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遠處的女孩背影。
而後轉過身。
與人背道而馳。
-
好在這次顧夏的過敏症狀並不嚴重。
雖然有些紅腫,但來得及時,也沒有抓破皮膚什麼的,只要吃一些口服的過敏藥便可緩解。
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顧夏接到余語打過來的電話。
本想瞞著她自己過敏了的事,誰知道余語直接說。
「買過敏藥了沒,吃了沒。」
「......」顧夏一邊抓著痒痒,一邊嘟囔,「你怎麼知道我過敏了。」
自己過敏的事只有她和聞嘉澍知道,連室友都還沒得及說。
想起那人,顧夏的情緒有點焉:「他幹嘛跟你說這事。」
「你還說呢。」余語在家裡心驚膽戰地,「要不是聞嘉澍突然來問我,你是不是對什麼東西過敏,我都不知道你能蠢到連吃了土豆都不自知。」
顧夏也無語:「我哪知道我裝個病還真能把自己整過敏啊。」
「.......」
「?」余語有點疑惑,「裝病?你裝什麼病。」
「......」
事情發展的好像有點不對。
顧夏及時止損,問了句:「他怎麼跟你說的啊。」
「就是說看你臉上有點紅,問我你對什麼過敏。」
「什麼時候問的?」
「一個小時前吧。」
一個小時前,那時候她還在宿舍。
也是他消息石沉大海的那時候。
顧夏怔住,一時沒說話,余語似乎也是抽時間出來給她打電話的,知道她沒事了後,就掛了電話。
耳邊有風吹過。
顧夏聽見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好像,他也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來的。
還沒開心幾秒,轉瞬又想到她剛剛生氣走掉時,他毫無舉動。
臉又垮了下來。
一下子這麼在意她的情況,一下子又高冷得誰都不想理的樣子。
情緒變幻莫測,真不知道他是幾個意思。
追人進度從100%一下子又跌回了0%,
顧夏覺得追人真的傷神又傷心,她近期都不想再看見聞嘉澍了。
-
顧夏嘴上說著是不想再看見聞嘉澍,可每天還是照舊默默的跟去吃午飯。
只是不會刻意的讓他看見了,每次都只是偷偷躲在人群里,看他,也不再在微信上跟他發消息。
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里,顧夏第一次給自己保留了一些體面。
植樹節那天,是鄭以恆的20歲生日。
他邀請了組織部,球隊裡的一些人去參加他的生日聚會。
顧夏收到消息時,正在宿舍里完善著那個盛客戶稿子的最後一點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