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頁
張世傑見狀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從後面攬住苟爺,強壯的臂彎死死箍住苟爺的脖子。
他比苟爺高多了,這一下直接把苟爺提到半空,苟爺兩條小腿連續蹬踹張世傑的肚子也沒用。
就見張世傑被劍氣衝擊著,卻沒有任何事,他的手臂已經死死地環住苟爺,要強行沖開他,除非撕掉他的手。
因此這護體劍氣,不僅沒有傷害張世傑,反而給予了張世傑一股莫大的外力,使其勒著苟爺脖子的力道遠超乎他本人。
苟爺現在若不把劍鬆開,竟奈何不得他。
墨窮當即閃身上去,一把捏住了張世傑的肩頭。用上巧勁,其整條手臂都麻了。
用力一推,張世傑便摔倒在地,乃至滑行數尺。
他絕望大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是什麼人!」
反元大事剛剛峰迴路轉,如今又冒出一群人橫加干涉,沒了神劍,他們拿什麼抗元?
他本想罵這群人是韃子,可他親眼見到這群人憑空出現,且一身玄黑作戰服,裝束修身怪異,又不像韃子。
墨窮早有準備,朗聲道:「我們是墨者。」
張世傑聞言一愣,墨者他當然知道,先秦時期的一個暴力組織,任俠守義,擅守城制械,自獨尊儒術以來,被視為小道,已漸漸銷聲匿跡了。
「墨者這麼厲害了?」張世傑茫然。
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一個『小號』的好處了。
儘管藍白社死不改名,說什麼藍白二字,自有無數社員為其賦予意義。
可在這種時候,墨窮跟張世傑說什麼『收容者』、『藍白社員』、『鎮壓異常事物』恐怕只能說得別人一頭霧水,直道是胡言亂語。
倒不如先給對方一個能理解的身份,再慢慢轉變。
如今這裡已經成了收容物世界,毫無疑問藍白社要在這裡建立收容基地了,可這裡同時也是個封建落後的世界,指望這個時代的國家認可收容事業很難。
他們會視異常為鬼神之力,且非常狂熱地濫用。
這個時代的貴族,為了一些子虛烏有的傳說,都敢做各種滅絕人性的事。尤其是蒙元,殉葬之風極其惡劣。成吉思汗死後,殺四十名美女及駿馬殉葬,且送葬途中,遇人盡殺之。直到最後落葬時,殺了兩萬餘人。
這還只是史書記載的,其秘葬之下,又用了多少為人所不知的守靈、護靈的殘忍秘法及邪祀,恐怕是鬼吹燈中的獻王墓也無法企及的。
殉葬真的能給他們帶來陰間的陪伴,亦或者來生的好處嗎?並不可以,至少沒有辦法證明。
即便如此都做了,那麼可想而知,真有一種能讓人生前就獲得神秘力量的東西,他們又該如何瘋狂。
未來地球還有先進的法治與教育,這個時代人心卻是野的,他們的貪婪比之未來地球的國際只會更加盲目,尤其是南宋的秩序崩潰,蒙元一統天下,遊牧民族的黃金時代,正是對拳頭碾壓道理最為狂熱的時代。
指望這樣的統治階級,會在乎什麼代價,實在是妄想,他們要在乎社會穩定,就不會出現那麼多次天災人禍和農民起義了。他們只在乎自身的統治穩定,而不是社會的穩定。
所以收容物本身的危害,在他們眼中,恐怕遠不如社員拿著收容物說一句:有不諧者吾擊之!
可根據收容條例,他們不可以讓收容物明確地為世人所知,必須有所掩蓋。
掩蓋不了的話,要麼封印記憶,要麼吸納為外圍。
一般時候,直接催眠把他們用神劍的記憶封住就好了,但這次不行,因為神劍之威蒙軍一萬多人也都見識了,不僅如此,後面無限膨脹之際,又有更多的人感受到了神劍的威勢。
張弘范慘敗,總得推卸一下責任,定然更加大肆宣揚神劍的存在,當然,他不可能公開宣揚,那是找砍頭。可暗中把消息傳得人人皆知,轉移皇帝對他的兵敗責罪,還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當神劍沒出現過是不可能了,只能儘可能模糊化神劍,把張世傑的奇蹟勝利中出現的神劍,變成一種政治宣傳,是當權者為了維護法統而故意編撰出來的。
如此就算這時代的人深信不疑,但一兩代後民間也就成了傳說。未來研究這段歷史的人呢,更會把這事當做運氣:宋軍最後關頭,憑藉突然惡化的天氣,甚至是海嘯,反敗為勝,當時人以為宋軍有神助,繼而士氣崩潰,慘敗於崖山。
締造了一場堪比『漢光武天命所在,隕石天降,致兩千義軍大破四十萬新軍』的奇蹟勝利。
真實情況誰知道?
前有漢光武隕石天降,後有張世傑海嘯退敵,又能如何?這並不會影響社會的前進與文明的進步。
所以張世傑和這七十名宋兵,不僅不能死,更不能忘記這場勝利,還需要將錯就錯,頂著『有如天助』、『絕地反擊』的名將頭銜,繼續抗元大業。並且幫藍白社引導輿論,以當事人的身份,給世人最權威的說法,以及在史書上留下對後世最為有利的記錄。
至於什麼還原歷史,藍白社才沒那麼閒得蛋疼,只有發生過的事才叫歷史,沒發生過的,那叫可能性。
所謂的崖山宋軍大敗,是他們那個地球的事,跟這個地球沒有關係。
「我墨家從未消失,只在暗中默默發展,我們不事君王,只鑽研事物自然變化的道理,此劍不諧,類此之物,當拘之以墨,概莫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