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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莊子內有花園,三人直接衝進東側小花園,邊跑邊回頭。
背後白布鬼影根本不用順路,直接穿透重重障礙追擊他們。
「大人!你先走,我們留下分散吸引他們。」一名廠番說道。
搞清楚這裡面是啥了,就沒必要在這裡死磕,哪怕只有哈圖一個人逃走也好過都死在這。
不過哈圖說道:「你們誰會三字經,不是只會那一句的。」
「……」廠番們皆默然不語。
哈圖會一些,但也會的不多,宋人的書,背那麼好幹什麼?他的了解也僅限於頭兩句。
「書房!快去找書房,劉家書香門第,裡面一定有三字經!」哈圖說道。
「那我們要回之前的中堂,然後去後院,書房在主人家內室的旁邊。」手下們說道。
去書房要回頭?
可這後面……
哈圖三步一回頭,發現後面的白布鬼影倒是追得不緊,只是正常人的奔跑速度而已。
並沒有展現出讓他絕望的那種鬼魅級移動。
不過白布鬼影穿牆,以及那不講道理地斷頭,也足以讓他們這群經過戰場洗禮的人,提不起絲毫正面交鋒的念頭。
好在,書生雖然死了,但他臨死前做的事,還是讓他們感到一線生機。
本來是完全觸碰不到的白布,在背三字經的時候就可以觸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一定是至關重要的。
哈圖深知,陛下要的奇物,有再莫名其妙的現象也不足為奇,必須要順應對方的特性。
保命、反制、利用。
「這些鬼穿牆過屋,我們也可以啊,找近路往書房翻!」哈圖說道。
「大人,三字經真的有用嗎?他們背了三字經還是死了啊。」有人說道。
的確如此,無論是書生,還是他的手下,之前都背了那一句,可除了讓他們碰到了白布以外,並無卵用。
不過,為今之計,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了。
雖然背書的人也還是斷頭而死,可說不定是因為他們只會一點點的緣故,書生不記得苟後面是啥了,手下更是現學現賣,只會頭兩句。
哈圖決意,無論如何也要試試,全本三字經有何威力!
「啊啊啊啊!追上來了!」一名番子回頭看到白布接近三米,冷汗直流。
這種莫名其妙就把人腦袋卸掉的怪物,番子們一身武藝毫無用處。
現在可以保命的方法就是逃!不要被追上!
直線奔跑下,白布的速度跟他們差不多,甚至還慢一點。
可問題劉莊地形複雜,他們時不時垮個台階,繞塊石頭,推一扇門,總會耽誤一些時間。直條條無視阻礙的白布鬼影,遲早能追上他們。
「從這邊走!」哈圖大喊。
他帶人左拐,朝一面牆衝去。翻過這面牆,就可以回到中堂。
繞路是來不及了,唯有翻牆。
然而,當先一名番子剛一腳踩上去,手扒在圍牆上,就瞪大眼睛驚呼道:「不!」
哈圖連忙急剎,抬眼一看,就見剛爬上去的那名手下身首異處,脖子噴濺出鮮血。
一個白布鬼影,直接從牆那一頭穿了出來。
哈圖嚇得亡魂大冒,一股寒氣直溜兒脖頸,頭也不回地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身旁一名番子反應慢了一些,等他轉身想跟上哈圖時,白布已經貼到身邊。
「人……那個那個那個……就是那個啊!」他急得嘴裡亂瓢。
看到白布近在咫尺,神經直接繃到了極限,那種焦慮到了極點的感覺令他有些崩潰。
他想說三字經,他記得的!哪怕只是一句。
然而現在腦子裡明明想到了那句話,可這麼突然一下讓他說,卻是嘴巴不受使喚似得,說不利索。
雖然他精通漢語,可畢竟不是母語,這一時焦急地說不出清楚,直叫他絕望到了極點。
「嘟……」
「咦?」這番子驚駭地發現,他明明啥也沒說,卻還是一拳打到了白布。
當然,威力微乎其微,白布上僅有幾乎無法察覺的一抹褶皺。
「不用……」番子大喊著,想告訴哈圖什麼。
但哈圖回過頭來時,卻只看到番子腦袋飛起,血濺三尺。
那頭顱在半空中,張大嘴巴,微微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說完,直接消失了。
「他想告訴我什麼?」
哈圖眼看又死一名手下,並不悲痛,這本就是他們的歸宿。
此刻他身邊,只剩下最後一名廠番,兩人全力繞了一段路,往書房衝去。
從這裡去大後院,再從大後院繞回老爺臥室,就可以看到書房了。
他和另一名廠番,一路上邊跑邊吼,大喊著錢百戶的名字,讓他帶人殺進來。
這深門大院的,也不知道外面的士兵聽不聽得到。
然而,當他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看到書房時,卻發現中間的小院裡,有堆積如山的頭顱!
至少一百多顆腦袋!哈圖曾在揚州鑄過京觀,見識過這種堆疊方式,只要看堆積有幾層,就能立刻估算出大概多少個。
「所有的腦袋都在這裡了嗎?啊!他們的也在……」
哈圖見到了自己的手下們,死掉的他們,所消失的頭顱,都堆積在上面。
其中,他還看到了幾顆穿戴軍帽的腦袋,這很明顯是錢百戶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