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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木甲人又一次經過那石壁,不過這回踏過了青銅門。
門內極為廣闊,還有好幾個由木甲機樞製造而成的升降機,木甲人拿起升降機旁的石碟,走了進去。
兩人跟上,乘坐升降機下去,來到了更底層。
「什麼!」剛下來,英飛就驚呆了。
只見一尊巨大的木甲巨龍盤踞在此,有多大呢?木甲力士操控那無數小木蛇爬下來,全部鑽到了木甲巨龍身上,形成它的一條爪子。
也就是說,之前那巨蛇,不過是從這巨龍身上摳下來的一條爪子。
「你們這是砍了多少樹啊?」墨窮嘆道。
榆木腦袋這回沒有蛇給他擺字了,不過底層有青銅刀,他一筆一划地寫道:「不知。」
「話說,這裡沒有紙筆嗎?」墨窮心說你都是宋朝人了,幹嘛不準備點紙筆?
榆木腦袋又寫到:「何用?」
「……」墨窮錯愕。
隨著跟榆木腦袋地深入交流,墨窮才搞明白這傢伙是誰。
墨家最後一代巨子,而且……是光杆司令。
所以他也沒有門徒可以教,也發展不出門徒,墨家自漢代以來,幾乎人人喊打,無人願意成為墨者。
於是墨家逐漸隱世,這地宮是墨家最強盛的時候造的,但住的人卻越來越少,從漢代開始沒落,直到唐末開始,墨家就沒落到成了一脈單傳……
當然,這指的是墨矩一脈。
所謂墨矩一脈,就是通譯墨拘,也就是拘之以墨的那個拘。
墨家的辯論家,叫墨辯,商人叫墨商,收容人員,就叫墨拘。
是墨家最恪守規矩的一支,也是真正負責收容大事的一支。墨拘之大者,謂巨子。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成了孤零零的一脈。
每一代墨家就一個人,還怎麼行義?到後面甚至脫離社會,直接就隱居在這地宮裡哪也不去,死守著這裡的收容物成了他們唯一的職責。
這末代巨子,更是長期住在地宮,僅有的幾次出去,也只是去山下的農村換點東西。
紙筆?他知道那東西存在,但他並不需要,也從不會去買。
可謂是終極宅男……
當然,他還有個任務,那就是生孩子,因為如果他宅一輩子沒有孩子,墨家下一代巨子誰來做?這偌大的地宮誰來守?
他勉勉強強在山下的村莊裡有了個老婆,並生了一個孩子。
不過悲催就悲催在,他兒子不願背負這種責任,也根本不認可這地宮有什麼好守的,這跟守陵有何區別?於是跑了……
至此末代巨子怕兒子把這裡暴露出去,就把地宮封死了。
然後選擇把自己獻祭給木甲之輪,他死後,這個木甲人擁有他全部的記憶。
墨窮了解後,一陣蛋疼,坐擁這麼大的地宮,有這麼多木甲獸,包括他自己的操蛇效應,制霸一方不成問題。
可是歷代巨子都沒這麼做,而是隱藏這些,不宣之於眾。
至於道理很簡單,若木甲之術大發神威,讓天下人都關注到,那麼這東西就相當於武俠小說里的無上秘籍,玄幻小說里的蓋世神兵,引來無數人覬覦。
墨家之義不是誰都會遵守的,但這利,卻是誰都想掌握,正如墨子所言,天下人以為之巧,殆矣。
誰都覺得這個東西有大用,那天下就危險了。墨家或許可以稱霸一時,但總有一天,會被人打敗,繼而讓這東西落在別人手裡,之後別人又被打敗,如同王朝更替一般。
墨家寧願消亡,也不願意一代代人為了木甲之術爭奪。
「蚩尤之睛在哪呢?」墨窮東張西望。
榆木腦袋指著龍頭,墨窮看去,就見那木甲之龍的龍頭是鑽在地里的。榆木腦袋告訴他,蚩尤之睛就在龍眼裡,和地洞裡的東西對視。
「等會兒……你們既然如此避世,做這麼大的木甲獸幹什麼?」墨窮問道。
「鎮壓泰山之鬼。」
墨窮一驚,泰山之鬼就是墨家收容的最後一個收容物了。
石壁上描述它身長百尺,金剛不壞,力可撼山,就沒有過多描述了,本是墨窮最不在意的一個收容物。
此刻看來,這反而是墨家最忌憚的一個?造個這麼大的龍,還用上了蚩尤之睛。
「那泰山之鬼有什麼特性?你必須給我說清楚,如果沒鎮壓住會怎樣?」墨窮認真道。
榆木腦袋寫道:「如不周山倒,天極傾覆……」
「別跟我花里胡哨的,到底怎樣!」墨窮問道。
「泰山之鬼所在之處,便是泰山。」榆木腦袋道。
墨窮嘶了一聲,這一句話乍一聽感覺廢話,但當做收容物特性來聽,就不得了了。
所在之處,便是泰山?這是指它走哪,泰山跟到哪?
合著泰山在這,是因為這東西被壓在這?
那倘若泰山之鬼全國到處跑,泰山也跟著全國到處橫衝直撞?
他將疑惑問出,哪知榆木腦袋的解釋,更讓他吃驚。
不是它走到哪,泰山跟到哪,而是它一旦走出泰山山脈的地界,那麼泰山山脈就會隆起延伸到那裡!
也就是說,泰山之鬼,一旦從齊魯省,跑到了大理省,那麼華夏國內就會多出一條貫穿南北的山脈,它叫泰山。
「臥槽……」
墨窮急忙向上匯報這個情況,這東西在這埋了兩千年,藍白社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