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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監獄裡徹底安靜了,太陽也沉入海平線之下,我悄悄的在陰影中現身,輕輕對坐在牢房一角的傑克船長招呼道:“嗨,好久不見,傑克船長。”
確實……從上回牢房一別到現在重新見面,期間竟然已經隔了那麼久了。
起航
傑克船長卻沒有我想得那麼驚訝,看到我的出現,他的眼中也只是小小地閃過了一絲意外,然後挑挑眉笑道:“梵妮,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回……回來?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一絲不敢置信的喜悅緩緩淌過。回來……傑克船長用了“回來”這個詞啊……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我是高興的。
“當然,我說過的,傑克船長您是我的鳥媽媽,我不跟著你跟著誰去?”我笑著聳了聳肩。
對於我的舊事重提,傑克船長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麼,上半身向前傾了傾,眼睛亮得有些可怕,“梵妮,你能告訴我,船上那兩位精英是怎麼了嗎?——哦,別急著說不,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傑克船長果然是傑克船長,就算我剛剛沒在現場出現,他也能由我此刻的出現聯想到我跟那件事的關係。
“啊哈哈……也沒什麼,只是我剛剛得到的能力不怎麼熟練而已……”我打著哈哈,迅速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告訴你哦船長,我多了個附身的能力。不見的這段時間,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無法……回來。”回來這兩個字,我說得又輕又慢,好像嘴裡含了糖,甜得都有些發膩了。
“附身?”傑克船長臉上現出好奇的神色。
“沒錯。”我點點頭,回想了一下才說道,“我似乎可以附身到黑珍珠號上被詛咒的船員身上,但一碰到月光就會失效。至於能不能附身到活人身上,暫時還不知道。”
那什麼破傳承儀式之後,我腦中多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完全沒有跟附身相關的。所以,我也只能猜測,附身這項能力,是屬於我這個穿越者的福利,而跟燈神的身份無關——我靠,每次說到燈神這個稱呼我就隱隱胃疼……為毛我必須當這種神棍類NPC啊?
傑克船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頭上垂下的頭飾,忽然扭頭看向斜對面的牢房,擠眉弄眼地說道:“梵妮,試試?”
“呃……好吧。”我看了眼那裡躺著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囚犯,打從心底里不願意去嘗試,不過,既然傑克船長擺出了這樣期待的樣子,我也不好折了他的意不是?
隱去身形飄到這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囚犯身邊,我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上回的附身,是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吸力,等我醒來就天地變色了。可是這一回,難道我要發揮想像力念個咒什麼的麼?
干站著也不是辦法,我試著虛躺到這個囚犯身上,慢慢飄下去,感覺位置差不多了,就閉上了眼睛。等了會兒,什麼異樣的感覺都沒有,我只好挫敗地睜眼,施施然飄了起來。
摸著下巴想了會兒,我將雙手在身前微曲,仰頭三十八度,虔誠地輕吟道:“上帝啊!聖母啊!如來啊!觀音啊!誰都好啊!請讓我附身到眼前之人身上吧!急急如律令!”
……依然什麼都沒發生。
所以說,附身失敗,到底是因為我忽略了什麼觸發條件,還是因為附身根本就是隨機性的?又或者說,真如我之前所想,我只能附身到黑珍珠號上被詛咒的那群海盜身上?
又試了很多種方法,結果依然是失敗,我只好回到傑克船長身邊。正要顯形,就見傑克船長忽然低聲說道:“梵妮,你成功了?”
……啥?
順著傑克船長的視線,我看到那個囚犯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呃……好吧。
我立刻現出身形,悄聲對傑克船長解釋道:“不,那不是我……”
對於我忽然出現忽然消失的方式,傑克船長似乎已經習慣了,即便前一刻他以為我在囚犯身上,此時他也只是倏地轉頭看向我所在的方向,似乎頗為遺憾地說:“或許只是時機不對。”這大約是在安慰我不要灰心。
或許吧……
因為心裡依然有些擔心黃金杯,想著傑克船長應該會在牢里待著,我飄出了牢房。
我先去了一開始的那艘船,但黃金杯果然已經不在那裡了。飄出船艙,我到處飄,希望能找到熟悉的人——比如那倆攪基男……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快把整個皇家港的軍港都游遍了之後,我終於找到了儲藏寶藏的地方。
……看管寶藏的依然是那倆攪基男。
此刻,兩人正對著聊天。
“坎迪亞,這麼多寶藏,都要獻給國王陛下嗎?”其中稍瘦的一個對胖的說。
“廢話!”坎迪亞白了小瘦子一眼。
“可是……國王陛下需要那麼多嗎?你說他會不會分一點給我們?”小瘦子貪戀地看著緊鎖的門,仿佛能透過厚重的門板看到一室金燦燦的寶貝,砸了咂嘴。
“國王的藏寶室大得很,就算用不著也會鎖起來,怎麼可能會分給我們?摩托哥,站好你的崗,別想不可能實現的事!”坎迪亞鄙夷道。
“好吧。”小瘦子最後看了眼將他和寶貝們隔開的大門,不舍地轉回了頭。
聽完牆角,我飄進了鎖著的房間裡,在一地的黃金造物中搜尋起來。
除了那箱阿茲特克金幣,死亡之島上的寶貝都被海軍運了回來,所以這一房間的黃金數量,真的能閃瞎人的眼。
好在我和黃金杯之間在一定的距離內有著奇特的感應,我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被埋在眾多寶物之中只露出一個杯托的黃金杯。
被審判後的傑克船長有伊莉莎白和威爾去救,所以我可以不用那麼擔心他,但我的這黃金杯就只有我自己來取了。可是,要怎麼取呢?我沒有實體,自己肯定是無法取回的。
再次飄出室外,我內心掙扎了好半天,眼看著天色已經不早,只好眼睛一閉,對兩人下令道:“拿鑰匙。”
出於好奇,我還是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條fèng,偷看兩人的動作。
……依然是扭曲成一團。
鑰匙大約在坎迪亞的身上,他將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裡,而小瘦子也蹲下,將手伸到坎迪亞的口袋裡,他的頭的位置正好在坎迪亞的襠部……嗚嗚,這場景太邪惡了,我不要再看了啦!
好在在我淚奔之前兩人就取出了鑰匙,再次在我的授命之下打開了藏寶室的門,又在我的指揮之下找出了黃金杯,然後迅速退出藏寶室,將門鎖上。
我終於稍微舒了口氣。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個地方把黃金杯藏起來,等到傑克船長逃走的時候我再讓他幫忙拿上。
——特麼的要是我有個實體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抱怨歸抱怨,我還是必須物色一個好地方藏這黃金杯。第一,必須安全不會被發現;第二,必須方便拿取。
想了又想,除了放到海上去,就是乾脆一點直接交給傑克船長了。
牢房門外看管的人太多了,這兩人在我的控制下動作太僵硬,不引起懷疑才怪。最後,我只好再指揮這兩人找了搜小船,趁夜劃到離皇家港有些距離的礁石旁,將黃金杯用網兜裝了,在礁石上綁好。
“綁緊一點。”我提醒道。
我的話音一落,坎迪亞就使勁一扯網兜上的繩結,誰知用力過猛,這網兜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次品,就這麼……破了……
“我的杯子啊!”我慘叫一聲,身體已經比我的思想先動作,手一伸便抓向落入水中的黃金杯。
可是我怎麼能忘記了?我根本就碰不到任何東西的!
眼睜睜地看著杯子輕飄飄地因為重力而落入更深的地方,我一轉頭對兩人再次下令道:“誰會游泳的下去撈上來!”
沒有人動。
我使勁抓了把頭髮,只得作罷。他們不會游泳,我能為了只杯子就讓他們去送死麼?——況且說不定送死也撈不上黃金杯。
看來,只好麻煩一下傑克船長了。
第二天,審判如期進行。
因為傑克船長的種種惡行,他被判了絞刑,立刻執行。
在看到威爾混在人群里伺機行動後,我原本有些吊著的心徹底放下了。還好,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影響到任何人事,該發生的照舊會發生。
之後的刑場一片混亂,傑克船長和威爾的配合還算默契,只不過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堵在高台上。伊莉莎白和她的父親出來說情,對伊莉莎白有情的諾林頓准將一時心軟,傑克船長就從高台上跳了下去,向外海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