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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公爵。
“或許我們可以比比看誰的動作快?”傑克船長躲在我的身後,探出一點有恃無恐地說道,同時稍微動了動橫在我脖子處的匕首。
原來,剛剛在黑暗中的時候,傑克船長也沒有閒著,跟我說著話就把匕首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想起上一回久卡德紳士的教訓,這一回我決定做一個乖巧的人質,閉嘴什麼話都不說。
“哦親愛的,你不是應該害怕得瑟瑟發抖,並請求對面的各位紳士們放我離開,以免我傷害你的嗎?”傑克船長低聲在我耳旁誘哄道。
“……”我斜斜瞥了傑克船長一眼,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的那瞬間,我帶著哭腔對以馬內利修女說:“以馬內利修女,我……我不怕死!請一定要抓住這個違背主的教導的海盜!”
傑克船長立刻用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可惜我的話早就說完,他也只能鬱悶地勒緊了我的腰,責備道:“不對親愛的!你弄錯台詞了!”
我裝作沒聽到,一臉決然地看著對面。
電視劇小說吧,都是這麼演的,越是像我這樣無私的表現,就越是能激起別人的內疚同情激憤之情,繼而拼盡全力來救我——自然就會答應傑克船長的脅迫了。
可惜我的如意算盤只打對了一半。
士兵們確實在卡拉迪修士的緊張叫喊下將包圍圈向外移了移,但當傑克船長帶著我慢慢向外移動,一直到了走廊上時,我們面對的卻是成排的火槍。
“喔~”傑克船長頓住,誇張地發出了一聲輕叫,我感到身後他的身體僵了僵。
“你們幹什麼?!”科拉迪修士吃驚地叫道。
“公爵大人有令,絕對不能讓他跑了。”火槍手們的身後,一個年約中旬的小頭目背手而立,看樣子一點都不在乎我是不是會因為他的阻攔而被傑克船長撕票。
我覺得壓力太大了。
“去找青春不老泉,或者死。”
只見那小頭目抬起了手,就聽一陣齊刷刷的彈藥上膛聲。
而幾乎與此同時,傑克船長唰的舉起了雙手,那匕首便自由落體,落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
——至此,人質計劃失敗。
眼看著傑克船長被五花大綁押了回去,我卻只能站在一旁,無能為力。
此刻,我身份不對,立場不對,連能力也不對。
最最重要的是,連時空都不對!
心中湧上來的無力感讓我連以馬內利修女等人的安慰都沒怎麼聽進去,隨便敷衍了幾句就以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為理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不對!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不對不對……剛剛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對了,就是那個青春不老泉!
當我回到黑珍珠號上的時候,傑克船長曾經跟我提起過青春不老泉,而這泉的作用大約是……長生不老?這個先不管,我比較在意的是,既然那個時候傑克船長需要我的幫助才能去找青春不老泉,那麼是不是就說明,近十年前的現在,傑克船長沒有成功地幫西班牙人找到?
失敗……會不會怎樣?
雖然我一直相信時空是有連貫性和自愈性的,就算我回到過去也不會改變未來的結局。只是……發生了太多詭異的事情,我已經對之前堅信的理論無法完全信賴了。
之後的問題就是,作為這個時空的亂入者,我需不需要做些什麼?或者說,我在這個時空曾經做了什麼,才有了之後的發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按照這個理論,如果這個時空傑克船長已經認識我了,那為什麼我一開始來到《加勒比海盜》的世界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熟識的表現?
……我可不可以不要考慮這麼高深的問題?作者有話要說:……我通宵了!【這有毛好驕傲的!= =】不過,思考了一下後文的走向,再加上有點卡,才寫出這麼點來……這個就當做是補二十四號的吧……二十五號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碼出來,不能的話……明天補= =PS:感謝輕塵羽殿下°,liuxin0791和Trap、噗童鞋扔的地雷,群抱~
逃逃逃
關於過去未來是否相互影響的問題,我決定先放之腦後,不去糾結了。
反正也不知道哪個才是對的,我不如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法來。
而眼下,我的想法很單純——去把傑克船長救出來。或許是條件反she吧,看到傑克船長被抓,我第一反應就是要救他出來。
只是,要救人出來,談何容易?
悄悄地溜出了修道院,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傑克船長被關押的地點,我就像是猥瑣的尾隨者一樣遠遠地觀望著,卻什麼也不能幹。
要武力沒武力,要身份沒身份,而且不了解那裡面情況的我也根本無法靠智取什麼的。
此時我再一次想念我原來無實體的狀態,那種狀態對於信息的獲取什麼的實在是輕而易舉。
傑克船長是被科拉迪修士的父親,蘭德公爵抓走的,據說就關在我面前的這個海軍牢房中。
當然,沒有傳出傑克船長會被吊死的消息,可見那位蘭德公爵對青春不老泉的在乎——他想通過傑克船長找到它。可問題是,傑克船長根本不可能知道青春不老泉的地點的,所以,就用到了那個……心之羅盤?
對於心之羅盤的工作原理,我當然不清楚,摻雜了神力之類的東西總是叫人摸不著頭腦,但我想,這羅盤應該不是每個人都能用的——至少,那時持有人的願望必須夠強烈,而且單一。我記得有幾回傑克船長的敵人們明明能搶到羅盤,卻依然要讓傑克船長來使用。
……咦,那是什麼?
我正站在巷道中,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牢房的動靜,一道飄忽的人影卻忽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仿佛色彩濃重的一筆,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
那個人影不走尋常路,先從二樓的一扇窗戶翻了出來,然後踩在窗戶下的一條掛著旗幟的繩子上,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才穩住身形。他蹲下,雙手抓住繩子,整個身體向下一盪,當腳到達最低位置的時候,他的手鬆開了,整個人便輕巧地落在了地上。他拍了拍手,仿佛身形不穩一般向前走了兩步。
——那獨特的扭動……是傑克船長!
而此時,窗戶里探出幾顆腦袋,對著傑克船長哇哇大叫了幾聲,又縮回了頭,看樣子是追過來了。
傑克船長聳了聳肩,拔腿就向我躲藏的巷道跑來。
巷道之中沒有可以躲人的角落,當傑克船長沖入巷道的時候,我就跟他面面相覷。
看到我,傑克船長一愣,嘴角微微勾起,但因為身後的喧鬧聲而沒有來得及說話,伸手拉上我就跑。
我被拉得一個踉蹌,跟著跑了幾步才穩住身形,被迫跟著傑克船長一起向前跑去。
身後,士兵們的喧鬧聲幾乎就像是在耳旁,我拼命跑著,呼吸急促,身形不穩,挑戰著自己的忍耐極限,心臟怦怦地急跳著,呼吸聲大得可怕。
然後,我忽然醒悟過來——我又不是逃犯,我跑什麼啊!?
可是——低頭看著和傑克船長交握的手,我卻怎麼都下不去狠手掙開。
我們兩個就這樣跑了一路,傑克船長就像泥鰍一樣靈活,而且,他對這裡似乎也很熟悉,很快就帶著我躲開了士兵們的追逐。
在一條巷道中,我一手扶牆,氣喘吁吁。
好一會兒,等我抬頭,對上的卻是傑克船長晶亮的雙眼。
“親愛的小姐,這世上的事總是難以預料的,就如同我從沒想過會在這裡看到你一樣。”傑克船長勾起唇角,意味深長地笑。
而我,頓時產生了一種被看穿的窘迫,急忙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心虛。
然而,傑克船長似乎沒想放過我,他忽然一矮身,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笑得玩味,“親愛的,你不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我臉一熱,急退半步,想開口否定,又覺得此刻自己肯定臉紅成一片,說出的話沒有說服力,可不說默認似乎也不太好。
最後,我抬頭,盯著傑克船長的眼睛,鼓起勇氣堅定地說:“是!”
——我我我明認了!
傑克船長一愣,似是沒想到我認得如此乾脆。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能說得出口。想來應該是眼前的人並不是我一開始認識的傑克船長,而來到十年前,對我來說更像是一個夢吧?——既然是夢,就該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做最想做的事。
“我確實喜歡你。”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