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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他就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也不在意船正持續地漏著水,反而乾脆地站到了瞭望台上。於是如電影中的那樣,當船正好到達港口的時候,它也正好走完了它最後一段路程,沉了底。
當皇家港的管理員向傑克船長要停靠費時,我只注意到了管理員身旁那隻及腰間的黑人小男孩那白得嚇人的牙齒。我飄到那小男孩身邊,輕輕在他耳邊說道:“喲,小男孩!”
只見那小男孩倏地瞪大了眼睛,轉頭面向我。只是我此刻是隱形的,所以雖然我能看到他臉上可愛的小絨毛,他卻根本看不到我。他又東張西望了一下,糾結地皺著他的小臉,看起來迷惑極了。當我隨著傑克船長離開,不經意間回頭張望的時候,我依然能看到那小男孩緊皺的眉。
——好吧,我又惡劣了。
傑克船長離開平民港口,四下張望了片刻,向因為正進行慶祝儀式而人員稀少的軍港走去。
那裡停靠著“攔截者”,號稱最快的船。
而這就是傑克船長的目標。
大多數人都去參加諾林頓准將升職的慶祝儀式了,這裡只留了兩個士兵看守。
而當傑克船長與那兩個看管攔截者的傻大兵說話時,我思考著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兩個人這麼蠢,到底是怎麼進到皇家海軍里的啊?花錢買進來?裙帶關係?潛規則上位?
我上下打量了這兩個人幾眼……好吧,第三種可能太不靠譜了,施行潛規則的那位該是多麼的品味獨特啊。
傑克船長大概也被這兩個人仿佛相聲一般的對話驚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趁著兩人聊得正high,悄悄地上了船。
知道傑克船長要對付這兩個笨蛋毫無問題,我開始東張西望起來,而影片中的內容也逐漸在我腦中清晰起來。
伊莉莎白掉入了海中,被傑克船長救了,但他反而被發現了海盜的身份然後被追殺,跟暗戀伊莉莎白的特納打了一場後在特納師父的酒瓶暗算下進了監獄。而因為伊莉莎白戴著被詛咒的金幣入了海,感受到金幣的巴博薩船長一行人就開著黑珍珠號來到了皇家港小鎮,將伊莉莎白劫上了黑珍珠號。
一切的故事,從此開始。
看了眼正耍著那兩士兵玩的傑克船長,我向遠處依稀可見兩個人影的高台飄去。
如果伊莉莎白沒有掉下海,是不是之後的故事就不會發生了呢?
劇情伊始
我想起了第一部的劇情,當然也會想起後兩部的。在多次的邂逅中,傑克船長愛上了伊莉莎白,但伊莉莎白愛特納——或許她也曾經被傑克船長所吸引,但最終,她選擇了特納,她傷害了傑克船長。每一個迷戀傑克船長的人,都會希望自己是被傑克船長愛上的伊莉莎白,然後跟傑克船長在一起——我迷戀著傑克船長,但我不是伊莉莎白,所以,我想著最好讓一切在開始就結束,那麼就沒有了之後的一切傷害。
但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斥責我:你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利剝奪傑克船長和伊莉莎白的相識?口口聲聲自稱旁觀者的你,有什麼權利改變劇情?如果劇情改變了,本來一直活到第三部的傑克船長因為蝴蝶效應死了又該怎麼辦?
被一連串來自心底的質問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卻在矛盾間已經飄到了伊莉莎白和她的未婚夫諾靈頓准將的身邊。
伊莉莎白的情況不怎麼好,她被穿不慣的腰封勒得喘不過氣來,不停地扇著扇子。
其實,伊莉莎白和諾靈頓准將從外表上看,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諾靈頓准將絕對是萬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英俊,多金,位高權重,最重要的是,他對伊莉莎白有情。這事不管被誰碰上,不緊緊抓住的就是傻姑娘——顯然,伊莉莎白就是這樣一個傻姑娘。
一瞬間,我心中的天平傾斜了。
白天無法現出身形,所以我只好飄到伊莉莎白身邊,小聲提醒道:“快退回去,站這裡不安全。”
此時伊莉莎白還沒有踏上高台,她正要抬起的腳因為我這忽然出現的聲音一頓。她轉頭看向諾靈頓准將,當發現他此時正傾訴著愛意的時候疑惑地皺了皺眉,卻再次抬起了腳。
我只好再次說道:“不要上去,你會掉海里的!”
然而,再次聽到我聲音的伊莉莎白臉色一變,手忙腳亂地想往回退,卻在慌亂間絆了一下,摔出了高台,直直地掉向了大海。
我怔愣間條件反射性地伸手一撈,卻照舊撈了個空。
低頭看著底下那飛濺的白色水花,耳邊響著諾靈頓准將的叫聲,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本來伊莉莎白應當是因為喘不過氣來而栽了下去,如今竟然是因為被我嚇到才掉了下去麼?
——難道這就是劇情的不可抗性?
我心裡有些悶悶的,仍舊飄在懸崖上方,感受到海面上一陣不同尋常肉眼可見的波動,看著下方不遠處的傑克船長跳下海,游到伊莉莎白身邊,把她救回了岸上。
後面的發展跟電影中的完全一樣。
傑克船長終究還是跟伊莉莎白有了這命運般的相遇。
我忽然回過神來。
我到底在鬱悶些什麼啊?電影本來就是這麼演的,就該這麼發展。
沒錯,就該這樣。
我飄到傑克船長身邊的時候,他正好借力跳到了高處,下方如雨點般的子彈對著他齊she,有好幾顆就這麼穿過我的胸口飛向遠處。
我一時之間沒有做好準備,嚇得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死了,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眯起眼,恨恨地瞪著下方開槍的人群——襲胸麼?
但是傑克船長已經通過手上的鐵鏈滑了下去,我只好放棄去嚇人報復的念頭,緊緊地跟上他。
傑克船長跑得飛快,身形又相當靈活,要躲開士兵的追逐不算難事。然後他跑進了布朗鐵匠鋪,又跟威爾特納進行了命運性的相會。所謂不打不相識,之後他們確實是並肩戰鬥的夥伴,但現在,一個想逃,一個想追,兩人的初遇並不怎麼美好。
於是,在這個小小的鐵匠鋪里,一場戰鬥開始了。
我飄在他們身邊,近距離有恃無恐地觀看著兩人的戰鬥。劍划過我的身體,就像是立體電影一般——好吧,其實飄忽的我才更像是那立體電影。
“加油,傑克船長!”我沒有顯聲,一個人默默又激動地叫著。
戰鬥結束得很快,當傑克船長拿出槍的時候,勝負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說得沒錯,他是海盜,沒有什麼是卑鄙的,只有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小心身後!”我忽然看到了傑克船長身後的布朗老頭,連忙顯聲喊道。
對峙的兩人均是一愣,傑克船長迅速地反應過來,跳到一邊後才回頭,躲開了布朗老頭的一擊。正在此時,被關上的大門外有人在狠狠撞門,只聽“砰”的一聲,門板碎了。
傑克船長猛地回頭,在眾多長槍面前無奈地放下了槍,舉起了雙手:“喔哦,這次是皇家海軍的精英呢。”
然而,傑克船長剛說完話,眼睛忽然發直,直挺挺地向前傾倒了。
布朗老頭正拿著碎掉的酒瓶子,搖晃著上身滿臉都是醉意。
我扶額無力中。
我猜測我是沒辦法改變傑克船長被抓入監獄的劇情的,就想試試看能不能讓傑克船長少受些皮肉之苦,但沒想到他還是免不了這一下啊。
諾靈頓准將下令將傑克船長關到了地牢里,我自然是飄著跟上。
“傑克船長,後腦勺還痛不痛?”
當傑克船長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我正蹲在他身旁,關切又小聲地問。
傑克船長瞪著空氣半晌,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想瞪著他想像中我的位置,然後他摸著後腦勺坐起來,嘟囔著說:“卑鄙的老頭!”
他靠著角落坐著,幽暗的牢房中只有一絲光亮,令他的整張臉隱藏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但我可以想像,他此時估計又是那樣的表情吧?每當這時,我覺得我總是插不進去,好像被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網隔絕,他在他的世界裡獨自享受孤獨,而我在我的世界裡悲傷著他的孤單。
於是我同樣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的斜對角。
夜幕逐漸降臨,本是坐在鐵門外的一個士兵被另一個士兵叫出去喝酒了,於是傑克船長的鄰居牢友們就開始了行動。
他們拿出一塊大大的肉骨頭,一群人圍著鐵欄引誘著叼著一串鑰匙的大狗。
這些個人都長得一臉猥瑣相,大鬍子滿臉,頭髮也是亂糟糟的,不嚇壞人家小狗狗才怪!要成功引誘,也該找看起來最溫和的人獨自在鐵門前溫言勾。引,而其他人先躲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