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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午餐,”郝樂蒂挑眉示意總統候選人接過餐盤,“偏執是一種軟弱表現,我認為您沒必要懼怕超人。”

    懼怕才是形成他一系列偏執行為的深層原因。

    萊克斯看著手上的龍井蝦仁,這道菜色澤淡雅至極,豬油的滑炒令其葷而不膩,聞起來更是清香鮮美。

    菜形雅、蝦仁嫩、茶葉香,清淡而雋永。

    萊克斯望著年輕姑娘的雙眸,“你認為我該如何做?”

    郝樂蒂聳肩,“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您的心靈導師。”

    剛才的談話,充其量是感謝他推動法案出台的一點感謝而已,不然以他總是偏激針對超人,並且瞎搞事的程度,沒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超人和蝙蝠俠合力擊敗,關進阿卡姆瘋人院。

    好好做他的億萬富翁、科學天才、成功政治家不好嗎?

    萊克斯·盧瑟眨眨眼——為什麼感覺他好像又被成功催眠了一次?

    郝樂蒂對他指指廚房門口,示意他離開,“盧瑟先生,好好吃飯不要總想著搞事。”  

    第31章 插pter 31

    午餐時段堪稱國宴級別的龍井蝦仁獲得一致追捧, 到了傍晚時分, 中餐館裡更是準備推出一道享譽中外的中華名餚——佛跳牆。

    這道美食的製作工序極為繁瑣, 鮑魚、海參、瑤柱、蹄筋、杏鮑菇等十八種原料需要分別採用煎、炒、烹、炸等多種方法炮製烹飪,集各種味道所長後, 再碼入紹興酒罈中,而為了令其既能同享濃香, 又保持各自特色,需文火慢燉超過六個小時才算大功告成, 整體烹飪時長更是長達近十個小時。

    郝樂蒂幾乎是今早到了中餐館後, 就開始處理佛跳牆的各類食材,直到此時臨近傍晚, 這道營養豐富的進補佳品才算煨燉的恰到好處。

    雖然烹飪耗時長,但由於更多時間是花在等候上,到了真正的晚餐時段, 郝樂蒂倒是比平日裡悠閒。

    長達多個小時的文火慢燉中, 紹興酒罈里幾乎沒有香味冒出,這讓早已經習慣廚房裡飄出撲鼻濃香的食客們越發好奇這道美味菜餚。

    今晚的中餐館又有幾桌新面孔,其中一位穿著筆挺襯衫西褲, 獨坐一桌的年輕先生,不知收穫了多少排隊食客不滿的注視——  

    四人桌竟然被他獨占?簡直是沒有公德心!

    但很快,就有人開始覺得這位內斂優雅、甚至顯出一點點刻板的年輕先生很是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排隊人群里有人驚呼, “是弗朗西斯·多拉德!那個在次貸危機中大肆做空,淨賺十五億美元的華爾街新貴——”

    “聽說他剛滿二十五歲, 但已經先後就讀加州大學伯克利和麻省理工,甚至還獲得了哈佛商學院MBA學位!”

    “多拉德在年初成功預測次貸公司將股價暴跌甚至破產,目前華爾街將他稱為“新世紀空神”、“對沖基金新權貴”。”

    “我今早喝咖啡時才讀過他的專訪,聽說他幼時甚至在密蘇里州的孤兒院住過幾年,誰能想到現在竟然能成為掌管百億資產的金融巨鱷。”

    排隊等候區的聲音並不能抵達弗朗西斯·多拉德耳邊,或者說即便能傳到這裡,他也並不關心。

    他視線正專注看向廚房位置——郝樂蒂還會記得他嗎?  

    一個和她一同在斯普林菲爾德孤兒院和摩根·李紀念堂孤兒院住了三年的唇裂男孩,總是需要被她保護才能免於受欺負的懦弱丑傢伙。

    弗朗西斯·多拉德出生時,負責為他接生的產科醫生說他就像一隻扁鼻子的蝙蝠,他的上嘴唇和硬齶軟齶有雙向裂縫,嘴唇向下塌陷而且向外突起,他的鼻子甚至是扁平的。

    弗朗西斯的母親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發出驚恐尖叫,隨後她獨自離開醫院,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這個丑傢伙。

    幾天後弗朗西斯被送進孤兒院,大概一個多月以後,斯普林菲爾德孤兒院被送來一個母親產後出血死亡的亞裔女嬰。

    她叫郝樂蒂。

    弗朗西斯面部先天缺陷,但也許是所謂的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開扇窗的愚蠢理論,他很聰明,尤其是在記憶力方面,不到兩歲就能清晰記事,比起尋常孩子來,稱得上極有天賦,但這要看跟誰相比——

    在不滿一歲就能閱讀的郝樂蒂面前,孤兒院的所有孩子也許都該被稱為蠢笨。

    幼童似乎有種天生的慕強心理,弗朗西斯·多拉德很多次躲在角落像個臭蟲一樣的偷偷觀察郝樂蒂,他想和她成為朋友,但他不敢上前一步。  

    自弗朗西斯記事以來,他始終因為醜陋的面部缺陷遭受嘲諷辱罵,甚至就連挨揍也是家常便飯,一個比他大上幾歲的紅髮胖男孩幾乎每天都揍他撒氣。

    在不滿三歲的弗朗西斯看來,郝樂蒂耀眼優越,而他只是個先天面部缺陷的醜陋玩意。

    但他們還是成為了朋友——

    密蘇里凜冬的一個黃昏,孤兒院破舊的盥洗室里,那個愚蠢紅髮男孩衝上來拽著他的頭髮用力往鏡子上撞,鏡子幾乎要出現裂痕,而他的額頭已經沾滿血跡,弗朗西斯覺得自己也許會死在這間舊盥洗室,而這將不會令任何人放在心上超過三天。

    他的臉被血液沾濕,但他卻沒有哭,直到他聽見遠處傳來一抹稚嫩的女童聲音,“監護員史密斯女士正向這兒來。”

    她嗓音稚嫩,語調卻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淡漠,紅髮男孩幾乎在聽見她聲音的一瞬間,就嚇得鬆開手,扔下瘦弱的三歲男孩轉身跑開。

    弗朗西斯雙眼被流淌下來的血液染紅,視線模糊,但那一刻,他覺得--&gt&gt

    黑暗裡走來的郝樂蒂像是拯救他的上帝。

    雖然她比他還要小一個月,並且矮上兩英寸。  

    他沒見過比郝樂蒂更聰明的人,在他三歲時,是這個比他還要小的亞裔姑娘教導他識字閱讀,他看上去總是陰鬱且自閉,但她卻從沒有因此表現出絲毫嫌惡,更不用說對他而言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的責罵和恐嚇。

    弗朗西斯第一次覺得孤兒院是個溫暖所在,他嘗試讓自己看起來討喜一些,千萬別因為他的自閉而失去她——

    郝樂蒂是他唯一相依為命的家人,是他的上帝,他的導師,他的妹妹。

    但他們最終還是分開了,郝樂蒂被領養後離開密蘇里,幾個月之後,弗朗西斯被一對生活在紐約的慈善銀行家夫婦收養。

    先天的面部缺陷,竟然成了他被領養的理由之一,他的養父母在他五歲時送他去做了畸形整容手術,醫生們將他耳朵的軟骨來延伸鼻樑,用奇妙技術縫合他的上唇。

    手術算得上成功,他的嘴唇上只留有一個微小的唇裂傷疤,幾乎可以忽視。

    自五歲開始,弗朗西斯收集每一份報導郝樂蒂天才事跡的報刊,拼命讓自己變得奮進卓越,期望有朝一日能在加州理工與她重逢。

    但在他入學高中那一年,她卻在綁架案中失蹤了。

    弗朗西斯完全不相信她的死訊,聯邦調查局的潦草調查令他憤恨,他甚至決定要依靠自己找回她,自那天起,對他而言沒什麼比出人頭地後獲得權勢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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