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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切都好,你回香港,別再來打擾她,錢,事後會給你,這是她的意思。」
老姆媽聽他這樣說,也不再裝模作樣,「她打算給多少?」
「你要多少?」
「我孫子要出國留學和一套婚房,兒媳長年住院沒有經濟來源,兒子房貸還剩下兩百萬。」老姆媽說完,又覺得自己在獅子大開口,可她也沒辦法,人生在世,沒有錢,寸步難行。
「我答應你。」戚以安掏出口袋裡的車鑰匙,「我送你去機場,不配合,她一分都不會給你。」
老姆媽疑惑地看向他,「你是琅琅什麼人?」
「這不是你該問的。」
「那我呢?」
戚以安心間咯噔一聲,忘了方毓還在家中,他側目看向自走廊現身的人,她懨是懨了些,眼睛卻十分清明,「阿琅吃穿用住都在徐家,你打算從哪裡去弄這麼一大筆錢給她?」
戚以安沉默以對,他原本不想在徐家動手,非死不可,也要把人先弄到香港,那裡沒有死刑,他想活著,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減刑,奈何老天並不準備成全他。
拿出手機,食指放在那張笑臉上撫過,他眼中划過一抹不舍,又不得不按下刪除鍵。
「你說話!」方毓提高聲音,她身為徐家的女主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她質問道:「你區區一個司機而已,和阿琅究竟是什麼關係?」
戚以安抿唇一笑,單手解開了脖頸處的領帶,他面無表情,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方毓覺察到他周身透出的殺氣,她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做什麼?」
「夫人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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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病房內,阿琅紅著眼睛向徐盛年複述起因經過,兩名安保人員跟著點頭,他們可沒有欺負、體罰家匯,人好端端地就倒了,不信可以去調監控證明。
徐盛年疑聲問:「那他怎麼還不醒?」
「哥哥睡過去之前說自己很累很累。」阿琅吸了吸鼻子,「徐伯伯,您能不能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為了備考,他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了。」
家珣聽了,掃向父親,「您又想讓他考好,又要剝奪他的複習時間,還要他兩方都能兼顧,是不是太過貪心不知足?」
「那也是他活該!」徐盛年青著臉,「能輕鬆三十年不選,要怪就怪他蠢得可憐!」
家珣坐到床邊,握住家匯搭在外面掛葡萄糖的手,幫他捂了捂才說:「爸爸,你忘了,他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在意你們的感受,他完全可以甩手不干。」
「對,學你、學家裕,一個個喝了洋墨水,都要自由萬歲!」
家珣極其厭惡他這些愚昧腐朽的老道思想,反駁道:「第一代經商第三十代仍舊經商,那我們自身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們追求更高的價值有錯麼?」
徐盛年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和你媽媽生你養你一場,讓你們打理家業,又哪裡有錯?」
「徐伯伯、家珣哥哥你們別吵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能讓家匯哥哥輕鬆一點,我願意離開上海!」阿琅鼓起勇氣顫聲說:「畢竟我和哥哥沒有怎樣,你們不用有心理負擔。」語畢,她轉身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看到跟來的陳伯,她擦了把淚,可憐兮兮地問道:「姆媽是不是還在等著我?」
「對,我讓她去睡她都不肯。」陳伯說完,慰聲問道:「怎麼又哭了?」
阿琅抽泣,「大家因為我弄得都不高興,實在不行的話,我同姆媽回香港算了。」
陳伯面色緊張,「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你都同家匯訂婚了,你可不許拋下他。」
阿琅沒有回答,她跑到拐角處,看著沒有絲毫動靜的手機,急得指尖打顫,她和戚以安約定好了,十點前無論是好是壞都要知會她,眼下過了一刻鐘,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翻出通訊錄,她正糾結著要不要撥過去時,家珣追了上來,她迅速將手機放回口袋,佯笑著說:「家珣哥哥,你不用管我的。」
家珣從西裝口袋掏出絲製手帕遞給她,「爸爸他就是那樣,你不要太過敏感。」
「可是我捨不得家匯哥哥因為我而受苦受累。」
「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選了你,說明他樂意。」家珣探究地看向她,「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受到丁點挫折就想要放棄,那以後再遇到點事豈不是要尋死覓活?」
阿琅羞愧難擋,家珣見狀,微微一笑,抬手看了看表,「明天你還要上課,我先送你回去。」
阿琅思忖片刻,橫下心點了點頭,不管戚以安是否動手,有家珣這另一人證在場,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兩人齊齊乘著電梯下樓,司機原路返回途中,徐浦大橋已被警方全面封鎖。
數家媒體都在搶奪一手消息,阿琅放下車窗,聽到他們的播報聲,一顆心頃刻間墜到了谷底。
「GT8888經查,屬博匯集團董事長名下座駕,為一輛銀灰色限量賓利,於晚間九點五十三分意外衝下徐浦大橋,目前消防部門正在火速救援,更多詳情,請關注我們實時報導。」
第41章 天堂地獄 只有一尺距離
家珣不聾, 聽到這則新聞,迅速推開了車門。
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同警員溝通,阿琅也跟了上來, 兩人一路被帶著穿過了封鎖線,走到大橋中間段, 右側那截護欄已被車輛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