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7章 難兩全
喬伊斯離去了。
說走就走，沒有一絲停留的意思。
只留下怔然無言的夏天。
他的腦海中，依舊在思索著喬伊斯的那番話。
他很清楚，像先知、聖靈這等人物，很多隨意的一句話，便代表著某個深意。
既然他刻意提到了大魔王……至少說明了一點。
這件事與夏天的關聯極大，而且事情緊迫。
還會再次遇見搖光……夏天的眼睛微微眯縫起來。
許久。
他吐出一口悶氣。
「看來還得去一趟京城啊。」
打定主意，而後上到了三樓，且見到了在辦公室中的仙蒂。
還不等夏天說話，仙蒂淡淡道，「過幾天我要離開華夏了。」
嗯？
夏天一愣，「去哪兒？」
「回第九山。」
仙蒂望著窗外的景色，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淡，「也許過不了多久，聖戰就要爆發，而我們第九山自然也得參加。」
說到這裡，她轉目望來，「若聖戰爆發，你一定會選擇你們華夏這一方吧。」
夏天張了張嘴，眼中流露一抹歉然，嘴角亦是勾起一抹苦澀。
仙蒂則流露一抹自嘲，「很可笑是吧，聖戰因你而起，我們的本意是想替你報仇，可是到頭來，我們又不得不站在對立面，你有你的大義，必須要站在華夏這一方，我也一樣，若聖戰爆發，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第九山的同門被華夏古武者屠戮。」
夏天沉默著。
心下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他無話可說。
因為無言以對。
「其實我和第九山不算什麼，真正可憐的是莫妮卡。」
仙蒂重新轉頭望向了外邊，「真正說起來，是她挑起的聖戰，因為你死了，她要為你報仇，可是你沒死，聖戰卻到了不得不爆發的邊緣，而教廷、天堂山、黑暗議會，就是聖戰的主力。
你給莫妮卡打過電話嗎？」
夏天繼續沉默著。
好半晌，他才沉聲道，「打了，但是打不通……」「打不通是正常的，畢竟她是黑暗議會的王座，她不想讓你愧疚，自身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仙蒂臉上的表情愈加自嘲與戲謔，「真是一場荒誕的戲劇啊，最後的結果是我們拔刀相見，你選擇大義，可是在世人眼中你就是無情之人，而我們也只是被命運捉弄的小人物，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會盡力阻止聖戰爆發。」
夏天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了。
離開咖啡屋，夏天給柳清清打了個電話，而後驅車直奔明珠小學。
當他到達目的的時候，學校門口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夏天坐在車內發呆，臉上充滿了無奈與無力。
人生自古難兩全。
他只能以此來安慰自己，更多的是一種痛恨！痛恨自己！聖戰因為他起，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絕對中立。
無論大義也好，從小受到的教育也罷，更讓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勢必會站在華夏這一邊。
維多利亞和狂梟還好，他們是霸主，可以保持絕對中立，不參加聖戰。
可是仙蒂和莫妮卡……直接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夏天的嘴角亦是勾勒一抹譏諷。
還不如死了痛快。
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呼」許久之後，他吐出一口悶氣，拿出手機撥通了瑪姬的號碼。
「瑪姬，現在幫我對外宣布一則通告……」又過了片刻，他掛斷電話，下車走向學校門口。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後，人群傳來騷動，繼而喧譁開來。
學校鐵門敞開，學生們拍著隊伍向外走來，門口的家長都在尋找自己的孩子。
夏天也毫無意外接到了小花。
「小花，今天第一天上課好玩嗎？」
「好玩。」
副駕駛位置上，小花的臉蛋上有些興奮，「有很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
「那就好。」
夏天溫和一笑，旋即又道，「小花，哥哥有時候要去外地上班，哥哥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小花顯然愣了一下，但仍然很懂事的點了點頭，「那哥哥下班後就會回來嗎？」
「會的。」
夏天笑道，「不過柳姐姐每天會下班回家，如果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可以和小紫玩兒，對了，還有一個田阿姨，她是我們家的保姆，這幾天請假了，等過幾天就會回來，等回來後小花一個人在家就不會寂寞了。」
小花臉上頓時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哥哥，你真好。」
「哈哈。」
夏天當即開懷大笑。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百花集團。
當夏天牽著小花的手進入公司之後，自然也引來了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對此，夏天並不在意。
領著小花進入了董事長辦公室，見到了柳清清。
隨即柳清清又刻意喊來了川上冰和川上雪姐妹倆，讓小花認識。
這些都是兩人提前商量好的。
若以後遇到急事的話，可以讓姐妹倆去接小花上下學。
隨後，夏天離開了百花集團，驅車直奔京城。
他要去見一個人。
想要從對方口中詐出一些關鍵信息。
而在此途中，西方世界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地下世界九大霸主勢力之一的人世間，對外宣布了一件事。
原人世間霸主殺神，不希望聖戰開啟。
而且，他從今日起將會退出人世間。
新任霸主將會由地下世界曾經神秘莫測的藍色妖姬擔任。
這個消息像是一陣狂風一般，在極短時間之內席捲了國外所有大中小勢力。
聖戰即將爆發的邊緣之下，這無疑是個轟動性的消息。
但凡得知這個消息的所有人和勢力，都在紛紛談論此事的影響力。
「不當霸主？
但誰敢否認他霸主的身份？
呵呵，不過是鑽空子而已，若聖戰的話，他勢必會站在華夏一方。」
「神秘莫測的藍色妖姬竟然接替了霸主之位？
法克，原來藍色妖姬一直就是人世間的成員吧？」
「華夏有一個無敵的搖光也就罷了，現在殺神又站在那一邊，若是聖戰的話，我們有多大機率能夠贏得這場戰爭？」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動向。
而夏天的選擇，讓一些主戰派也不得不鄭重考慮此事發展下去的變數。
……黑暗議會。
總部。
莫妮卡穿著一襲白衣，站在天台之上眺望遠方，看起來柔柔弱弱，孤苦無助。
她那張如同美玉般的臉頰上，寫滿了複雜，雙眸黯淡且無奈。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響動，一位同樣穿著白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正是執杖長老，蘭德。
他與莫妮卡並肩而立，沉聲道，「莫妮卡，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退出霸主之位，回歸華夏古武界，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
愕然聽到這句話，莫妮卡嬌軀一顫，臉色煞白無血。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刺在上面。
這種痛，讓她的呼吸都變得窒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