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2章 兩難
「只是為了一個承諾，從凡人界追到道紋界……」黃龍道主緩緩開口，目光之中透著讚賞。
「你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很不錯。」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如果你推測的是真的，你朋友乃是洛水道主親近之人的第二元神，你能將她救出的希望很渺茫。」
夏天苦笑一聲。
隨即眼眸堅定。
這本就是他有所預料的，不管如何，三百年之內，他必然要一試。
「既然你選擇詢問遠古秘辛，那麼我們就多講一些，但是這些內容，你們知道就好，不要輕傳。」
聞言，眾人紛紛打起精神。
「是，道主！」
黃龍道主悠悠道，「既然說起了洛水天尊，那麼也不妨談一談閻川道主，外面傳言，閻川道主只是失蹤，但是我們知道，他早已經隕落無盡歲月了，夏天，你可知道閻川道主如何隕落的嗎？」
聞言，夏天臉色一變，心臟怦怦劇烈跳動起來。
其他人亦是如此，神色緊張、好奇。
如此強大的道主，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會真的隕落。
「天地萬物，浩渺宇宙，其中蘊含著的秘密無有窮盡，其內充斥著的法則玄奧，更是博大精深。」
黃龍道主聲音悠遠，「哪怕是修煉到如我與金鼎道主這個層次，雖說可以對大多數法則一窺究竟，但遠遠達不到掌控的地步。」
說到這裡，他又道，「亘古之前，原本是沒有五界的，現在所謂的神界、魔界、靈界、冥幻界，還有我們所在的道紋界，其實是一個空間位面。」
這又是一則令人震撼的秘辛。
別說夏天，便是林楓等人也流露出了巨大的震驚。
「五個位面原為一體，也並未有生靈，最初的生靈，便是天地法則演化符文，又以符文演化而成，我們五人便是最古老的一批，當然並非只有我們五人，而是很多人都和我們一樣，都乃天生神靈，其境界相當於現在通天大圓滿育神境。」
眾人屏息靜氣，神色專注傾聽。
他們現在聽到的，都是真正的緣故秘辛，不是那些似是而非的傳聞。
「最初的世界並不平靜，可以說是神魔亂舞，大戰連天，都是天生神靈，四處亂戰，然後吞噬他人法則，從而晉升更高層次，也就是聖王。」
「後來發現，吞噬他人法則晉升聖王，並不穩定，晉升之後，大多都隕落，根本不能長存。」
「但凡事總有例外，有一個傢伙在晉升之後沒有隕落，可他瘋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最後，他的戰力，竟然遠超聖王之境。」
「後來，為了防止被吞噬，位面中所有的神魔都聯合起來，共同圍殺那個瘋魔，那一戰整整打了上百年，打的山河破碎，星辰隕落，空間崩塌，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五個位面。」
聞聽此言，眾人的呼吸急促起來。
黃龍道主話語看似簡簡單單，但在場每個人都能想像，那是怎樣的戰鬥！那麼多天生神靈圍殺一個遠超聖王境的強大存在，而那個強大存在偏偏瘋了。
打了上百年，竟將位面打的崩裂了。
那是真正的山河崩碎，日月無光，星辰隕落。
「後來呢。」
蘇涵忍不住問道。
「後來，絕大多數神魔都隕落了，而那個瘋魔也勉強被封印，但我們知道那不是長久之計，遲早有一天，瘋魔會突破封印。」
黃龍道主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後來我們五人，毅然決定自廢功力，從頭轉修，探索更高的境界，也唯有那樣，才能真正的將瘋魔擊殺。」
頓了頓，他苦笑一聲，「你們知道那個瘋魔最後變成了什麼嗎？」
眾人搖頭，茫然不知。
「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擁有無以計數的觸手，能夠吞噬世間所有生命和能量，最後那一戰，他的本體大到無邊無際，比五界山都要大無數倍，不知有多少世界被其毀滅。」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比五界山都要大無數倍，那豈不是可以橫貫五界？
夏天的臉色則是一下子就變了。
他忽然想到在極武內院，傳承玄奧古樹，演化黑暗魔龍，然後封印異度空間混亂之王的事情。
那些異空間的世界，全都是一副末日的景象，他更是看到巨大觸手，破碎了空間，從天而降。
最後被封印的那個混亂之王，其實並不是真正的主謀。
那是一頭類似麒麟的生靈，他只是偶然落入異度空間，被那種邪惡力量侵蝕之後，就能造成極其可怕的毀滅。
黃龍道主繼續開口。
「我們五個人破功重修，終於開創極道一脈，但是，就在我們正處於突破道主最關鍵時刻，封印在異度空間的瘋魔，似乎感知到了我們的氣息，瘋狂的突破封印。」
「那一次，就在緊急時刻，閻川最先突破，他以身化為道圖，進入異度空間與瘋魔展開了殊死之戰。」
「激戰了無數個日夜，沒有人能想像那是何等的慘烈，最終，閻川遭受重創，被太虛救回，不久後便隕落了。」
「閻川的才情天賦無人能及，事實上，在修行路上，他總比我們快一步，也是我們的引路人，他的隕落，讓我們四人哀慟迷茫。」
黃龍道主深深嘆息一聲。
他搖搖頭，回歸正題，「那尊瘋魔被他殺的奄奄一息，萬千觸手全部被磨滅，唯有一絲不滅的凶靈逃竄而去。」
他看向了夏天，「若閻川不隕落的話，真的可以進軍至高無上，以道圖代天穹，重演天地……夏天，你能在機緣巧合之下傳承閻川的衣缽，一定要好好珍惜。」
聽到這裡，夏天重重點了點頭。
他的心中亦盪起重重波瀾。
沒想到在亘古之時，竟然還有這樣驚心動魄的秘辛。
黃龍道主的聲音繼續傳來。
「後來，我們一直在追蹤那一絲凶靈，但是它太狡猾了，況且宇宙如此之廣袤，位面如此之多，我們也做不到全能全知，因此，宇宙中有許多空間位面，都有了末世之災。」
「其中，除了逃脫的那一絲凶靈之外，還有在激戰之中，瘋魔殘破的軀體，落入任何位面，都會演化不完整生命，興風作浪。」
「於是我們派出弟子，踏遍無數位面，搜尋殘餘瘋魔，但凡發現有其蹤跡，或派人圍剿，或以投影形式，傳下界之人封印之法，將瘋魔殘體封印在異度空間。」
「如此之下，又過了無盡歲月，方才看到看到將之徹底清除的希望。」
眾人都沉默了。
他們能想像其中的兇險。
夏天則想到了更多。
他現在幾乎能夠確定，當初極武內院守護的那座上古大陣，其內封印的，一定就是瘋魔的殘軀。
思緒間，黃龍道主看向夏天。
「瘋魔的凶靈最後也被我們找到，但是哪怕以我們之力，也無法將之徹底擊殺，歷經悠久歲月，他又一次壯大了，洛水道主隱居的重水玄境，就是距離異度空間最近之處，無數年來，她親自坐鎮，守護那裡的空間通道。」
夏天心中一動。
「洛水道主在那裡布置了一座超級大陣，大陣以星辰為脈絡，以山川為陣眼，共有一八零八座主峰鎮守，每個主峰上，都有洛水的親傳弟子主持。」
夏天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
黃龍道主又道，「那座大陣的要求很高，而洛水精選培養的一百零八弟子，也必須是女弟子，傳授她們第二元神神通，與鎮守的主峰通聯一體。
可以說，那些女弟子，本身就是大陣運轉的一部分。」
他終於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所以我猜測，你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洛水的親傳弟子之一，夏天，若是少了一個人鎮守主峰，那麼大陣便運轉不起來，這關乎著無數位面的安危，關乎著億萬兆生靈的存亡，你還要救她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