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1章 勝負
京城。
明家老宅。
房間中。
「噗。」
夏天臉色蒼白，再次吐血。
但他的一雙眼眸卻是分外明亮，褶褶生輝。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猶如魔術，你看不透，就覺得無比神奇。
明知道是假的，也覺得難以置信。
但是。
若明白其中的奧秘後，就會發現，真的很簡單，甚至可以稱之為簡陋。
就如同他推衍呼吸法這件事。
他所想的，便是推衍一種呼吸法，這種呼吸法可以加快內息提煉精純的速度。
可是試了上百次，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也幸得他有神秘能量，可以修復和重新來過。
無論古時，哪怕是現代，也少有人能做到。
紀寶瓶說的沒錯，古人前輩肯定也想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付出過許多代價，同樣失敗了。
可是換一種思維的話，就會覺得還有很大的餘地。
因為。
哪怕是古代，又有多少蛻凡高手會研究這個。
畢竟，失敗的代價太大。
反噬、重傷、甚至會被打落洞虛、以及有可能會變成廢人。
他們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或許有，但是代價太大了。
能夠平平安安一兩年後將內息徹底轉化精純，何必要冒這個險？
古人在推衍時，想必和夏天的想法是一致的。
只想著怎樣加快速度。
然而李老爺子的一番話，點醒了夏天。
可以凝練、極盡壓縮內息。
就如同一個雪團捏在雙手中，用力之下，總能捏出幾滴水。
壓縮內息，很多人都能做到。
劍芒、劍氣、罡氣、匹練……其實都是內息壓縮後的產物。
直白的說，便是內息融入血肉，使其高速運轉，形成剎那蓄勢蓄力，最後噴發而出。
所不同的是，尋常之下的轉化過程，一定要有個釋放和宣洩的通道。
否則的話，若強行停下，便會對內臟筋脈造成很大的損傷。
畢竟罡氣、匹練等都是用來傷人的。
夏天所要做的，便是推衍一個用來壓縮內息的呼吸法，無需釋放。
在內部形成一個循環。
而且……夏天已經成功了。
粗糙一點的說法，就如同用機器榨油一般。
他明白其中本質，只是經過數十次嘗試，便成功了。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氣，他重新閉上眼。
開始吐納，運轉呼吸法。
片刻後，他的骨骼、血肉之中竟然發出轟隆隆雷鳴一般的古怪聲響。
仿佛有一個極其暴躁的機器，在超負荷狂暴運轉。
他的臉上，時而氣血上涌，一片血紅，時而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並不是一個享受的過程。
相反。
這種劇痛。
也就是夏天的體質，換做任何一人，根本難以忍受和承受。
內息壓縮之下，一遍又一遍在血肉之中流淌而過。
越來越凝練，原本是無形的內息，化作了有形，如同一道道尖銳的利刃，在他血肉中一遍又一遍的划過。
劇痛！忍受！到了最後，內息仿佛徹底轉化成了罡氣，不斷在血肉、筋脈、骨骼中穿過。
若是讓外人得知這一切的話，定然震驚的無以復加。
要知道，古武者的內息，本就是無形、無影、無質的。
它的確存在，卻看不到，摸不著。
就如同人的精神力，都知道這東西存在。
例如一夜未睡，感覺精力不濟，勞累一天，精力萎縮……而內息也一樣。
內息只有在極盡壓縮之下，找到釋放通道，也就是體外，才會變成罡氣等實質。
只有徹底蛻凡……內息才會無形化有形。
然而此刻夏天體內，卻是形成了一個大循環，無形的內息變得有形。
兩個小時之後，當一個大周天循環之後，所有的內息匯聚了丹田之中。
夏天則驚喜的發現，他的丹田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霧氣！「哈哈。」
夏天長聲大笑起來，充滿了喜悅之情。
果然成功了。
他的有形和蛻凡的有形並不同。
他曾問過紀寶瓶。
對方說徹底蛻凡之後，雖然無法看到丹田內息，但是卻能感知到，丹田中的內息，會如同一滴滴水珠狀。
也就是說，洞虛的內息提煉之後，變得更加精純……這個過程很慢，但很直接。
而夏天則是多加了一道程序。
先讓內息變成霧氣，那樣速度不僅會加快，若是繼續提煉的話，霧氣也會變成水滴。
片刻後，他止住了笑聲，感受自身，眉頭微挑。
他雖然推衍出了呼吸法，但不可能一直修煉下去，哪怕以他的體質，所帶來的負荷也很大。
「也就是說，一天最多可以三次……還是太少了。」
他沉吟著自語，「應該還可以改進，到時候就如同別的呼吸法那樣，將之融入本能，舉手投足，吃飯睡覺，都是在進行凝練……」夏天的眼睛越來越亮，重新閉上眼睛，讓自己陷入空靈之境。
……當夏天還在準備繼續各種作死的時候，古海與馬丁的對決，已經到了極其焦灼的境地。
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古海徹底占了上方。
生死對決之中，一剎那的頓悟，讓她將內息模仿出了鬥氣的屬性。
那就是爆裂！她的氣勢也變得狂暴起來，越來越強盛。
手持利劍，大開大合，極其生猛的轟擊馬丁。
馬丁的肉體極強，擁有雙異能和鬥氣，幾近沒有弱點，但是現在完全被壓著打。
他的異能死亡之光，已經失去了侵襲的作用。
至於束縛異能更不用說，自始自終對古海都無用。
說白了，所謂束縛、重力、壓力等異能，都有點類似古武者的絕對領域。
一方強大之下，一方肯定無法束縛。
即便是面對紀寶瓶，馬丁也只是以偷襲的方式。
此刻，他只能以純鬥氣都對決古海。
兩人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仍然難分輸贏。
但是馬丁卻被生生壓制，對他而言，這是一種難言的憋屈和失敗感。
他的黃金鬥氣無比暴烈。
對方內息轉換之後，更加暴烈。
因為本身就更加精純。
但他並沒有退。
因為他很清楚鬥氣的屬性。
「死！！」
他怒吼一聲，騰躍而起，雙拳連續硬撼劈來的劍芒。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徹響之中，馬丁後退不止，每一步退出，泄力之下，地面都隨之炸裂。
而他的雙臂在輕微顫抖著。
古海的手臂同樣傳來劇痛，甚至握劍的掌骨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之所以如此，不僅是雙方碰撞所致，更多的，則是來源於自身。
沒錯。
一閃靈光之下，古海將內息轉化成了鬥氣的屬性，但是初次之下，對身體有著極大的負荷與損傷。
這也是為什麼，西方地下世界能夠練成鬥氣的少之又少。
對筋脈及體質的要求太高了。
古海沒有在意這些，更沒有猶豫，再次揮劍向馬丁劈去。
轉眼間，又是上百個會和。
馬丁的雙臂不斷顫抖著，到了最後，發出一聲長嘯，化作一道殘影向外逃去。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一座座建築上騰躍、幻滅，留下一道道殘影。
「嗖。」
古海殺意凜冽，展開急速追了上去。
「古海，初次掌控鬥氣，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有本事，你就一直追！」
「轟！」
古海一劍劈出，狂暴的氣浪將馬丁掀飛了，讓他鮮血狂噴。
但他卻桀桀獰笑，依舊向外逃竄。
兩人一追一逃，又是一個小時。
最後，古海停止了追擊，望著前方只剩下一個黑點的馬丁，冷斥，「既然篤定我會受傷，何不停下一戰。」
馬丁根本沒有理會，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古海暗自嘆了口氣，轉而返回聖堂總部，在半路上遇到了紀寶瓶。
「走，離開這裡。」
聞言，紀寶瓶臉色一變，「師姐，難道他說的……」「噗。」
古海身形踉蹌，點了點頭，「走！」
「好。」
紀寶瓶打了一聲唿哨，隨即攙扶著紀寶瓶快速消失夜色之中。
然而他們沒想到，就在離去不久，馬丁竟然又返回了此地。
他已經恢復了正常身形，臉色蒼白不堪。
「果然，內息能夠轉化鬥氣屬性，但她一定遭受了重創。」
他這次來，並沒有帶著手下。
因為他很清楚，對方暗中必然還有力量。
只是他一人的話，他有自信，即便不敵也能全身而退。
若是帶著手下的話，只會成為對方網中的魚。
思緒半晌，他悄無聲息離開此地，途中，撥通一個號碼。
「將消息傳播出去，就說長生門的門主和中執法者被我重創了，讓那些門閥財團都老實點，同時暗網巨額懸賞她們的人頭……」下達了幾個命令之後，馬丁重重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依舊在顫抖著的雙臂，眼中閃現一抹忌憚。
這一次兩人都是底牌盡出，出了全力。
同時也讓兩人對彼此都有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他想要殺死對方，真的很難，幾乎沒有可能性。
但是對方現在卻有殺死他的可能。
「既然重創，怎麼能讓你們輕易離開！」
馬丁咬牙切齒，眼冒狠光，「西方是我的主場，即便不死，也要讓你們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