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1章 終聯絡
砰的一聲，夏天和魚右薇雙雙落地。
兩人快速打量四周環境，發現身處一處寬敞的山洞之中，四周無聲無息，也沒有任何陌生的氣息。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生靈踏足了。」
夏天很快做出了判斷，旋即沖魚右薇點點頭。
當下，兩人快速走下傳送陣，並且順著唯一的通道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發現，兩人身處一座巨山之巔，四周光禿禿一片，看不到半分綠意。
裸露在外的山石，全都透著一起鐵青之色。
而在高空之中，懸浮著一顆大如熊山般的烈陽，無窮無盡的熱流與火焰噴吐而下，肉眼都能看到一條如同極光般的火舌。
遠方大地上，赤焰萬里，熱浪滾滾。
「這麼熱……」夏天驚詫，眯眼看向上空的太陽，實在太近了，濃郁的火能充斥在空氣中。
對於這等高溫，夏天自然不懼，體內法則流動，火之玄奧歡騰。
魚右薇同樣無礙。
水火天然相剋，她立即運轉能量維持體溫。
兩人放眼望去，萬里不見一絲生機，到處一片死寂。
「傳送陣在哪個方向？」
夏天疑惑詢問。
魚右薇苦笑一聲，「我師尊也未來過天羅星，他只是偶然從別人口中得知，傳送陣我們只能自己尋找了。」
夏天挑了挑眉頭，剛要說話，忽地，臉色微變。
察覺到他的異樣，魚右薇立即將神念籠罩八方，「怎麼了？」
夏天面色凝重，「不知怎地，我方才有一種驚悚的感覺，仿佛這顆星球蘊育著一個龐大的生靈。」
聞言，魚右薇的嬌顏也凝重起來。
她很清楚，夏天已經將火系極道功法修煉到極其精深的境界。
此地到處充斥著熾烈的火能，夏天既然有這種感覺，那麼極有可能並不是幻覺。
想到這裡，她雙眸微閉，周身流轉特別的氣息波動，施展出了生命法則玄奧。
許久，她睜開雙眼，「我並未感知到生命氣息，但是也有一種危機感，這裡有不知名的危險，走吧，希望能儘快尋到傳送陣。」
兩人快速下山，並且沿著滾滾熱浪走向沙地深處。
越往深處走，他們的危機感就越強烈，如芒在背，揮之不去。
「是火能！」
魚右薇做出了判斷，眯眼看向上空烈陽，「應該是這火能在鎮壓著某種危機，晚上會更加危險。」
夏天深以為然點了點頭，他也有這種感覺。
就仿佛有一個可怖的生靈在火浪之中怒吼，如果不是被火能束縛，只怕已經沖了出來。
下山之後，兩人不斷提速前行。
「夏天你看，那是什麼！」
魚右薇驚呼。
無需她提醒，夏天早已經提前察覺。
就在他們前方，天地間極遠處，有一片黑黝黝的巨大山脈，像是一條龐大的黑龍一般，橫貫左右，看不到盡頭。
兩人飛掠過去，站在這片黑山面前目瞪口呆。
這座黑山上的每一塊石頭，都是『傷痕累累』，入眼處滿目瘡痍。
黑山上到處是溝壑、抽痕、爪痕、廢墟……觸目驚心。
兩人相視一眼，飛快登山，很快又有了新的發現。
在大山深處，時不時能看到各種巨大的骸骨讓人毛骨悚然。
雖然只是骸骨，可是從它們扭曲的骨骼能看得出，它們在死之前，曾遭受著無法想像的痛苦。
「並不是大戰。」
夏天的臉色更加凝重了，「而是這些生物降落到這座山，由於極度痛苦，所以才出現抽痕、爪痕等廢墟。」
魚右薇點了點頭，「鳥類居多，且骨骼巨大，都是強大的異獸，看來，這座星球的兇險來自地下。」
頓了頓，又道，「而且晚上一定有危險。
我們快走，離開這片山脈。」
兩人再次提速，同時神念蔓延開來。
從遠處看，這座黑山如同一座橫樑橫貫東西，不見盡頭。
可是真正進入山中才發現，並不是翻越山脈那麼簡單。
前方入眼處，依舊是連綿不絕的黑色山脈。
這座黑山之中，透著一種毫無生機般的死寂，而在這死寂之中，又有一種極強烈的詭異。
讓人莫名其妙的頭皮發麻與驚悚，不想多停留哪怕一息。
兩人不知行出了多遠，依舊看不到山脈盡頭。
「這是一片極地，死之意境的極地。」
魚右薇的眼眸忽地變得明亮起來，「死之極，必然會演化出生。」
夏天沒有說話，他同樣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修煉水系極道功法的緣故，讓他生出了一種玄妙的意境，逐漸轉為一種明悟。
而就在這時，丹田之中，那一幅由水系極道之心變化的無極圖中，忽然亮起了一點光芒。
嗡。
一道符文被剝離開來，其上猶如呼吸一般閃爍著光芒。
前走著的夏天，身形一僵。
正是左小魚的半道本命水符。
恰在此時，一道清晰的聲音傳至了心靈之中。
「夏天，是你嗎？」
正是左小魚激動的聲音。
這一刻，夏天亦是心潮起伏，足足十幾息才平復下來。
他以心靈回應，「是我，我在去重水玄境的路上。」
「真，真的嗎？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重水玄境的？」
左小魚的聲音激動而欣喜，又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驚訝。
「我還知道你是洛水道主麾下的聖女。」
夏天重重鬆了口氣，不等對方回應，立即詢問，「這次你能與我聯絡多長時間？
你在重水玄境中，處於第幾峰？」
「你連這個都知道？」
左小魚的聲音更加驚訝了，「重水玄境的天地大陣每九年運轉一周，在這個方向，我能與你聯絡兩個時辰左右，我是第四十九峰的聖女。」
夏天重重鬆了口氣，終於得到了確切的信息。
他想了想，問道，「你現在安全嗎，你的本尊……」沉默。
持續的沉默。
許久之後，終於傳來了左小魚的聲音。
「其實，我就是本尊……」「什麼？」
前行中的夏天身形一滯，臉上難掩震驚，腦海中陷入短暫的混亂。
反應過來後，他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聲音問道，「你是本尊？
可你離開前……」左小魚狡黠一笑，「我斬去了道紋界所有記憶，回來之後才知道，我是本尊。」
頓了頓，又道，「你不了解第二元神神通，事實上，本尊和第二元神沒有任何區別，當年是我本尊受傷，所以才斬去記憶，以本命水符護住元神下界，不斷以生命玄奧重生，以此來蘊養神魂。」
「竟是這樣……」夏天心中盪起波浪。
同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
雖然魚右薇曾反覆說，本尊和第二元神沒有任何區別，可夏天的心中仍然有芥蒂。
他不了解第二元神神通。
在他看來，即便生命本源相同，可細微之處應該有所差別，哪怕這差別只是一絲，也是不同的兩個人。
所以才打算修行水系功法，希望有朝一日能親自體會第二元神的狀態。
而現在，左小魚說出了和魚右薇一樣的話。
本尊和第二元神沒有任何區別。
重要的是，左小魚並非第二元神，而是本尊。
那麼就不存在被當做養料的可能。
「夏天，你還記得我們在極武內院封印的混亂之王吧。」
夏天不自覺點了點頭，以心靈留音，「我現在已經知道，所謂的混亂之王，其實就是遠古瘋魔大劫中，瘋魔的一塊殘肢碎體，或是一絲凶煞氣息……」他快速將自己所知道的講述一遍。
「你連這個都知道，那太好了。」
左小魚的聲音靈動之極，「瘋魔被閻川道主擊殺之後，有許多殘體散落到中品各個位面世界，僅是這些殘體，在散落的途中，散發出的氣息，就能讓一個世界崩潰。」
夏天心緒複雜。
現在他已經知道，地球之所以會出現末世危機，根源就是瘋魔殘體。
那些殘體只是一絲外泄的氣息，隔著位面便將地球『污染』了。
這時，左小魚又道，「閻川道主也因此而隕落，而剩下的四位道主，便跨越位面消滅這些殘體，一旦發現，或親自出手，或投影下界，或扶植所在位面勢力……」頓了頓，她又道，「當年洛水道主感應到咱們武道界有殘體氣息，但好在已經有其他道主派人布下大陣將其鎮壓。」
「但是道主算到，大陣不可能將其徹底磨滅，那時候恰好我神魂受傷，所以派我下界轉生武道界，監察瘋魔動向，然後反饋第二元神，以免有意外發生。」
「你消滅瘋魔殘體後，我的使命也結束，恰好神魂傷愈，所以回歸道紋界，繼續當我的聖女。」
夏天沉默不語。
許久，他問道，「你離去前，曾留言讓我來找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當時我由於斬去記憶，不知道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現在知道了，你要聽嗎？」
夏天心神一動，「是什麼。」
「嘻嘻，現在不告訴你，等你來了，我們見面後，我在和你說。」
夏天嘴角一抽。
他意識到，左小魚應該還隱瞞了一些關鍵信息。
例如，既然她不斷轉生，而她的上一世林珞曦，為何會出現在大夏國的獵場之中。
林珞曦，明顯認識鬼谷子王祤。
便是夏天初次進入獵場，遇到林珞曦後，對方明顯認識自己。
這一切都還是謎團。
既然她現在不願說，夏天也未深問，待見面之後，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沉吟一下，他似想到了什麼，「我遇到一個女修，體形外貌和你一模一樣，最初遇見她時，我顯現將她當作是你，你是不是有姐妹什麼的？」
「啊？
還有這種事？」
左小魚顯然很驚訝，立即道，「我不知道啊，我是一個孤兒，是我師尊的第二元神在一處荒山中將我撿回來養大的，據她所說，那處黃山到處都是血跡，可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生靈，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聞言，夏天眼眸一閃，「我認識的這個女修也是孤兒，而且此行與我一起。」
「真的嗎？」
左小魚的聲音之中透著一絲震驚，「等她來了，我要與她見一面，或許我們真的有關係……」未說完，夏天聽到心靈之中傳來沙沙雜音。
「夏天，天地大陣就有轉過了，記得爭取到四十九峰護道者的名額，見面在詳談。」
「好！」
左小魚的聲音浩渺，靈動之極，又透著一絲熟悉的狡黠。
「夏天，一定要來找我啊……」聲音戛然而止。
前行中的夏天，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微笑。
而他的身上，同時透發出了一股特別的波動。
前行著的魚右薇黛眉微蹙，面含震驚，「夏天，你……又突破了？」
聞言，夏天一愣，立即感知自身，不由訝然。
短短和左小魚心靈通話，他的水系極道功法的功力，竟然突破了第七重巔峰的桎梏。
不止如此，左小魚通過那半道本命水符，竟傳來了各種關於水系玄奧法則的心得與經驗。
換言之，他在境界上，已經達到了長生之境。
「咳，僥倖，僥倖突破。」
夏天乾咳一聲。
魚右薇頗為無語，趕路都能隨便突破，這等天賦已經不能用變態來形容了吧。
事實上，夏天完全是以一種近乎作弊般的行為在修行。
當然，左小魚對水系玄奧的所有感悟，夏天一時半會無法吸收的，還需要進一步去參悟。
不過，僅僅突破無常心境功法的桎梏，已經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他現在所需的，是尋找適合的契機，讓境界更快的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