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0章 現實如此
全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華人。
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卻是道出了一個事實。
印尼亞也不例外,甚至是全世界華人最多的一個國家。
每個城市,自然也少不了一條具有華夏特色的街道……通常都被稱之為唐人街。
哪怕是深夜,巴城的唐人街依舊燈火輝煌,四周不少建築都亮著燈光。
夏天輕車熟路進入一間酒吧。
外面發生的任何大事都影響不到尋常人們的生活,此刻酒吧里依舊有不少人。
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酒杯碰撞臉面不斷,舞池中男男女女瘋狂扭動身體,肆意發泄生活帶來的壓力。
來到吧檯之後,夏天要了一杯酒,坐在那裡隨意喝著。
「是……是你……」就在這時,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夏天一怔,轉頭望去。
只見隔著兩個座位,一名男子正怒瞪著雙眼盯著夏天。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似震驚,似不信,還有一絲絲畏懼和恨意。
「胡……你叫胡什麼……」夏天同樣有些詫異,看著對方,卻是怎麼也想不起名字。
「胡壽龍。」
男子的神色之間愈發複雜了,「看來我在你眼中真的不算什麼,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夏天笑了笑,「現在記起來了。」
聞言。
名為胡壽龍的男子嘴角一抽,打了個響指,「給他調一杯血落葉。」
「是,老闆。」
吧檯裡面的調酒師立即恭敬應聲。
老闆?
夏天卻是一愣,神色詫異。
這家酒吧,乃是金大有的女兒金芷開的,夏天來這裡,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而胡壽龍,在唐人街也算是一桿旗,有一些勢力,且追求金芷。
後來與夏天發生衝突,被夏天修理過好幾次。
「對,現在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我買了下來。」
胡壽龍的目光之中雖然帶著絲絲敵意,但更多的是複雜,「金芷出事了,你知道嗎?」
「知道。」
夏天點點頭,「我來這裡就是想打探一下消息,你知道他們父女的下落嗎?」
這時,服務員已經將調好的一杯酒遞了過來,夏天道了一聲謝。
「不知道。」
胡壽龍搖搖頭,「整個華人同盟會都被天使組織的人打散了……」頓了頓,他望著夏天,「天使的勢力很大,我知道你很打,但是……你惹不起他們,我勸你還是儘早離開吧。」
「呵。」
夏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對方還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整個天使組織已經被他幾乎推平了。
「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也只是一個人。」
胡壽龍搖搖頭,「現在天使的人,正滿世界找金大有和華人同盟的人,如果讓他們得知你也在找金大有的話……」剩下的話沒有說。
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你知道張濤家吧,就是以前那個一直嚷嚷要跟著你學功夫的那個小子。」
嗯?
夏天挑了挑眉頭。
他記得那個和單明差不多大的少年。
不過和單明不同,張濤家在唐人家也算是有錢有勢的富豪之家。
夏天偶然之下,救了張濤父親,後來便結識了,而張濤則經常纏著他學功夫。
當時夏天根本沒有那種心情,每時每刻想的都是報仇。
「張濤家怎麼了?」
夏天眯起了眼睛。
「張濤家因為和金大有走的近,所有的產業都被吞併了。」
胡壽龍苦笑一聲,並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指了指北邊區域,「張濤那小子現在就在這裡打工做服務生,你要去見他麼?」
夏天順著方向望去。
轉頭之極,眼中的寒光已然迸射開來。
他沒有想到,幕後之人竟然這般心狠手辣。
但凡與自己稍微有點關係的人,竟然一個都不放過。
他很快看到了一名穿著酒吧服務生裝束的年輕人。
此刻他一手拿著空的酒托盤,站著那裡,低著頭……在他對面是一群男男女女,對著他指手劃腳,大聲呵斥。
服務生正是張濤。
在夏天的映像之中,張濤雖然有些小紈絝,卻也很少會仗勢欺人,只是一個愛出風頭的小傢伙。
然而此刻,他像是一下子長大了,不停的彎腰和那群人道歉,臉上還陪著笑……隨後,他將桌子上的空酒瓶收起,轉身走向右側。
可是路過一個卡座時,再次被旁邊的客人喊住。
隨後那些人開始對張濤指手劃腳,且不是傳來鬨笑聲。
夏天站起身,邁步走去。
旁邊的胡壽龍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哈哈,這不是張大少爺?
我是不是認錯了?」
其中一個濃妝艷抹小太妹裝束的女孩大聲嗤笑著,「張大少,我記得你以前那麼看不起說,說我怎麼怎麼樣,哈哈哈,現在呢?
張大少還有什麼話說?」
剛說完,其中幾名年輕男女也紛紛譏誚著附和。
「郭燕,別這麼說,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張家小少爺,呃不對,現在變成大少爺了,張少,你今年多大?
快二十歲了吧?」
「嘖嘖,我是萬萬都沒想到,張大少會有一天變成酒吧服務生,哈哈哈,以前和張大少混的時候,我就像條狗一樣,現在我也嘗嘗做主人的味道,張大少,來來來,把桌上空酒瓶都收走,然後站在那裡,聽我訓話。」
「……」這些人明顯和張濤以前認識,並且很熟悉。
甚至其中還有幾個以前巴結他的小弟。
但此刻一個個卻極盡嘲諷反觀張濤,臉上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雙手端著酒托盤,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
以前的他雖然有些小紈絝,可是對身邊巴結自己的人,也沒有頤使氣指。
可現在家裡出了意外,這些平時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的小弟,不要求他們還能和以前那樣。
只要不落井下石就行。
然而世間之事,世間之人,類似的事情太多了。
但他只能忍。
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還是家族,不再是以前,許多事情不能忍也得忍。
看著眼前一個個面帶譏誚和冷笑的面孔,張濤沉默著。
「張大少,愣著幹什麼,快收拾啊。」
其中一個小青年譏笑著喝斥,滿臉戲謔。
張濤只能將托盤暫時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將幾個空瓶子收拾起來,旋即微微躬身彎腰。
轉身走去。
然而剛走了兩步,一個傢伙猛地一伸腿絆了過去。
張濤一個不察,身體前傾,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前栽去。
嘩啦啦。
托盤上的空瓶子跌落地上碎裂開來,頓時引起四周客人的關注。
「哈哈哈。」
這幫小青年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張濤的雙手掌心扎滿了玻璃碎裂,就連臉頰右側也有兩片碎裂刺了進去。
張濤的眼中湧現出了濃濃的怒火,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不過就在這時,一雙腳出現在他的面前。
張濤下意識望去,看到一張刀削般的面容。
有些熟悉。
不。
非常熟悉。
張濤猛地搖了搖頭,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喊出聲,「天……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