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6章 你與他一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夏天暗自嘆息一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此界除了天地元氣分外濃郁之外，還有大量的資源，不過……對於那些超級勢力而言，這些並不重要。」
神秘人像是勾起了某一段記憶，「他們真正看重的，是這個世界與主世界時間流逝的差別，一日，相當於主世界十日……對於修煉之人而言，整個世界就是一個秘寶。」
所以那些人才要徹底摧毀此界。
而這種摧毀，不是實質上的毀滅。
只需抽空此界的天地元氣，讓人無法修煉……那麼時間流逝的差距，也就不重要了。
夏天陷入了沉默，思緒飛快流轉。
「所以，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其實也都是主世界之人，對吧。」
「對。」
神秘人吐出一個字，沉默不語。
夏天輕輕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我想知道鬼谷子和道祖當時是怎麼做的，只需要斬殺此界洞虛強者就能穩定了嗎？」
「不，那只是其中一個步驟。」
夏天目光一凝，靜等下文。
「造成此界破碎的原因有三個，其一，三千小世界破碎，讓此界如同漏風之牆；其二，洞虛強者每一次氣機震盪，都會加速這個過程，其三，此界沒有了元氣，等同於空間主結構殘破。」
刻意停頓了一下，留給夏天思考的時間，他又說道。
「所以，要想徹底解決，也需要三個步驟。
第一，修補牆上的漏洞，第二，讓此界不再出現洞虛強者，第三，帶回天地元氣……」夏天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神秘人又道，「修補漏洞很簡單，只要徹底摧毀三千小世界連接此界的通道便可，但是當初，三千小世界並沒有全部破碎，鬼谷子和李聃也僅僅將那些破碎掉小世界的通道摧毀。」
「之後，他們進行第二步，徹底隔絕所有傳承，然後發動了一場黑暗動亂，幾乎斬盡此界所有洞虛強者，並且鬼谷子創建勢力，用來監察天下……」說到這裡，神秘人的聲音再次浮現一絲波動。
「然，人力亦有窮盡時，他雖然做出了種種安排，但很多東西都算不到，兩千年來，洞虛強者何其多，兩千年來，他創建的實力早已經變質。」
夏天心中盪起一絲波瀾。
「他進行第三步了嗎？
第三步又該怎樣做？」
神秘人沉聲道，「第三步，帶回天地元氣……他去了主世界，就在此地，這個祭壇本身便是一個傳送陣。」
他一點都不耐煩，耐心的解釋道，「之所以進行第二步，殺盡洞虛，也是為第三步做準備，需要血祭很多人，放能啟動傳送陣。」
夏天心下一凜，繼而複雜。
這種事情，無法用對與錯來評判。
就如同殺一百人，能救一百萬人一樣。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已經上升到一個哲學問題。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此刻站在夏天的立場上，他認為這麼做沒有問題。
因為他本就不是聖人，更不是菩薩。
況且，這不是救百萬人的問題，是整個世界！他暫時將這個問題壓下，問道，「後來呢，他去那邊該怎麼做。」
「他要去主世界壯大自身，建立大勢力，然後暗中打通一條通道，將那邊的天地元氣『偷』來過。」
「成功了嗎？」
「成功了，也失敗了。」
神秘人再次勾起了情緒波動，「他利用此界一處古戰場的薄弱之處，又在那邊一處神秘之地，建立了祭壇通道，耗費上千年打造了一個超級大陣，連接了此界。」
夏天心中一動，「土庫斯曼地獄之門那處？」
「對，就是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本就是五行之地，也被他建立了一個聚元大陣。」
神秘人很痛快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通道成功了，聚元大陣也啟動了，但是元氣無法引過來。」
夏天的心神完全被吸引了，問道，「為什麼？
查出什麼原因了嗎？」
「原因很簡單，還缺少一個道標。」
「道標？」
夏天眉頭大皺，「什麼是道標？」
「就如同兩個水桶，其中一個水桶裝滿了水，而另一個是空桶，例比主世界與此界，現在要將有水的水桶中的水，導向空桶，而在兩隻水桶中間搭建一條水管，就如同兩界的通道，但僅僅如此還不行，需要一種力。」
夏天當即恍然，「這不就是虹吸原理嗎？」
「對，就是如此，當然，那只是一個例比，真實情況要比那複雜的多。」
神秘人黑色的衣袍嘩啦啦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頭齊腰的長髮隨之拂動。
他繼續道，「鬼谷子在那邊耗費上千年，但這邊也僅僅過去百年多，可是，他已經步入了晚年。」
「他回到此界後，沒有再回主世界，而是開始布局，最後在此地活祭了自身，想要讓自己充當『道標』，但最終失敗了。」
夏天秫然動容，「以自己當道標？」
「是這樣的，『道標』是一種概念，事實上，如果他足夠強大，只要回到此界，他的『存在』，就是一種道標，可惜，他還不夠強大，在主世界千年，除了最開始原始積累之外，剩下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大陣。」
「原來是如此。」
夏天恍然，沉思著。
神秘人主動道，「事實上，他的失敗是註定的。」
嗯？
夏天霍然抬眼望去。
「這是他自己說的。」
神秘人道，「因為那三個步驟，全都只是執行了一半。」
夏天眉頭微皺。
細想之下，的確如此。
第一步，修補漏洞，但是當時還有不少小世界未破碎。
第二步，雖然在當時斬殺了所有洞虛，但是兩千年積累之下，又有多少新的洞虛強者。
第三步亦是如此，好不容易建立了兩邊通道，卻依舊無法將元氣『引』過來。
「所以，鬼谷子在活祭自身之前，製作了一具傀儡，並且將他的一段記憶灌入……就是現在的我。」
神秘人的聲音分外平靜，「我的作用有三個，首先，我要維持這個大陣常年運轉，其次，我要尋找後來人，完成鬼谷子未完成的事，最後，我要將選定之人，送入主世界。」
夏天望著他，目光灼灼。
「我最初選定的是你母親夏九幽，她天生劍心，醉心武道，若是進入主世界的話，定然能一日千里。」
說到這裡，他極其罕見的嘆息一聲，「可惜……她最終還是沒有達到要求。」
「要求？
什麼要求？」
神秘人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並非什麼人都能進入主世界的，此界的武者若是被送入主世界，會第一時間被元氣撐爆自身。」
夏天當即驚訝，「這裡不是有元氣嗎，能夠洗滌自身……」「不一樣的，此界武者常年在這種環境下成長，已經被烙下了烙印，若進入主世界，需要將烙印轉化，這亦是一種概念，無法用語言和文字闡述、形容，即便他們僥倖不死，也無法在主世界修煉，因為他們體質無法儲存元氣。」
夏天似懂非懂，問道，「那鬼谷子為何能進入主世界？」
「鬼谷子三丹貫通，且激活精神力。」
唰！神秘人的目光再次變成了兩道青光，透過濃密的長髮凝視夏天，「你與他一樣！」
夏天已然面呈錯愕，呆愣當場。
「唯有三丹貫通，到了主世界方可引元氣入體修煉，唯有神識外放，才能轉化烙印。」
「你母親用時十年，摧毀了剩餘小世界所有殘破的通道，第一步已經徹底完成，接下來會是第二步，殺洞虛，血祭，好在你得到了鬼谷子遺留的這枚元石，還有數百枚魔核，無需向他們當年那樣，殺的整個世界禮崩樂壞，但仍然需要血祭，第三步，我會送你去小世界，你只有一個目的，儘快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