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1章 撕破臉
夏天基本上能推測出戈乾的來意。
甚至不必去深想。
他的確與戈乾有交易……但前提是，他能找到搖光且將之滅殺。
而今搖光刻意潛藏，這麼大一個國家，人山人海，怎麼能輕易找得到。
退一萬步講，即便找到，戈乾就真的能殺死搖光了？
洞虛這種境界，同級高手對決，沒有完全準備的話，很難殺死另一方。
搖光執意退走的話，戈乾也根本攔不住。
事實上。
早在和戈乾交易的那一天，夏天就能預料到之後的發展。
他很清楚，若無意外的話，他遲早會與戈乾對上。
果然。
戈乾的話證實了他的推測。
「然後呢？」
戈乾望來，沉聲道，「希望你把寶石交給我。」
夏天笑了，「拿搖光的人頭來換。
之前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我已經說了，他誠心躲著，很難找到，而我卻耗不起。」
夏天臉上的笑容更甚，「所以呢。」
「夏天，我們何必鬧的這麼僵呢。」
戈乾不輕不重道，「離開長生之路後，我了解了許多，也知道你有許多敵人，而那些敵人是怎麼對付你的，威脅你的親友以此來逼迫你，我可曾這樣做過？」
夏天的笑容收斂了，一雙眼睛噓眯起來，眸光變得危險，「所以，如果我不交給你寶石，你也會那些下三濫一樣，抓我親友做威脅？」
戈乾沒有說話，凝視夏天。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似迸射火花。
氣氛也在一瞬間凝重壓抑，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站在戈乾身後的柳河山與夏銘，全都微弓著身軀，劍拔弩張。
而兩人眼中湧現著的陰霾幾乎如出一轍。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
都恨不得兩人能夠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
「咚咚咚。」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戈乾揮揮手。
柳河山微微躬身，道了一聲進。
包廂門被推開，一位身材高挑的服務員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了進來。
她原本面帶微笑，可是甫一進來就感到了一股冷氣。
「先生，您的咖啡。」
戈乾伸手指了指夏天，服務員趕忙將咖啡放在夏天面前的桌子上。
她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場內四人，仍然感覺有些冷，隨即加快步伐離開了。
「夏天，我給你三天時間。」
戈乾重新開口，聲音不高，卻是說不出的強勢，「三天之後，無論你是怎樣的答案，最好親自去一趟祖山，我會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們戰一場，我輸了，此事就此作罷，若我贏了，把寶石交給我。」
頓了頓，又道，「不要把我的話當成兒戲，你也不想我綁架你的親友，脅迫你去祖山吧？」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想讓我交出寶石，那是不可能的事。」
夏天站起身，「三天後我會去祖山，同級戰鬥，我還沒有怕過誰，我夏天走到今日，也不是沒經歷過生死。」
說罷之後，轉身就走。
「站住！」
然而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夏銘的冷喝，「夏天！大人還沒發話，你……」夏天止步，轉身。
刀子一般的眸光凝視著對方，「老傢伙，你想死嗎？」
「你……」夏銘臉色一變，眼中湧現怒色。
他之所以開口，只是有些不甘。
可是剛吐出一個字，便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冷風撲面。
夏銘大駭，身形下意識爆退，同時揚起雙臂護擋。
「砰！」
他被一股巧勁橫向推開，戈乾閃電般擋在身前，以力撼力，同樣一拳轟出。
「當」兩人的拳頭撞在一起，分明是皮肉骨節，卻發出了金屬般撞擊的聲響，如同打鐵一般，讓柳河山和夏銘耳鼓嗡嗡作響。
戈乾和夏天各退了一步。
「哼！」
夏天冷哼一聲，斜睥著面色依舊殘留著駭然的夏銘，臉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老不死的，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千方百計推動全世界，圍殺自己的族人，而今卻成為別人的一條老狗，你特碼也只能成為一個流傳千古的笑話了。」
「夏天，我並沒有什麼一統古武界的野心，與夏家和柳河山只是合作罷了。」
戈乾當即開口。
「呵。」
夏天嗤笑一聲，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邁大步離開。
包廂中陷入沉默。
柳河山眼中蘊含著譏誚，看著臉色鐵青又充滿了惱怒的夏銘，頓時流露幸災樂禍之色。
這老傢伙年齡不小，實力也算不錯，可就是腦子不怎麼好使。
被赤果果當眾打臉。
而且夏天說的完全是事實。
沒有一絲水份。
這一個月來，夏銘一直跟隨在戈乾身旁……這種事情怎麼能瞞得住古武界各大家族和門派。
雖然很多家族和門派也在表面上臣服，但他們和夏家不同。
當初夏家懼怕夏九幽成長，處心積慮置於她死地，甚至一直在暗中推手，又在種種因素之下，終於造成了一場全世界的圍殺。
然而，如今的夏銘，以及整個夏家，就是個笑話！夏銘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清楚如今古武界的人是怎麼看待他，看待夏家。
如果說沒有一絲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但更多的怨恨。
俗語說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是永遠無法與一個雙標的人講道理一樣。
哪怕直至現在，夏銘認為夏家能有今天，完全是夏天這個小野種一手造成的。
他的確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掉夏九幽那個小賤人。
「無需在意他的話，我仍然是之前的態度，我沒有野心，只是求活而已，與你們也只是合作。」
戈乾道。
夏銘趕緊強壓心中惱怒，恭敬道，「放心吧大人，我並沒有在意。」
頓了頓，他又道，「大人，三天後真的要對夏天出手嗎？」
話落，柳河山也望了過來，豎起耳朵。
戈乾沉吟著，許久，沉聲道，「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與他分個勝負了。」
聞言。
夏銘與柳河山的臉上頓時浮現激動與欣喜之色。
他們並麼有掩飾，在戈乾這樣的人面前，也無需掩飾。
「大人，既然動手，那我們就沒必要講那麼多江湖規矩，何不先將夏天身邊的人逐一滅殺，先給他一點顏色……」夏銘慫恿著。
只是一句話未說完，戈乾扭頭望來，目光深邃。
夏銘臉色一變，戛然而止。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領域，都有規矩，有被武力震懾的規矩，也有不成文的規矩，亦有約定成俗的規矩。」
戈乾意有所指，「我們行事可以沒有規矩，但是，必須有底線，人如果沒有了底線，那就不是人了，與野獸無異，也就離死不遠了。」
夏銘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眼眸深處閃現一抹惱怒，很快收斂。
他的表情落在柳河山眼中，當即嘴角勾起弧度，無聲嗤笑。
他跟隨戈乾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已經差不多明白對方是怎樣一個人了。
那段時間，不管明里還是暗示，他曾數十次慫恿過戈乾，但每一次都被蔑視和斥責。
在他看來，夏銘這個老東西還沒搞清狀況。
「現在你們把消息放出去，就說三天後，我會與他在祖山對決。」
聞言。
兩人一怔，繼而齊齊應聲。
不過柳河山又道，「大人，您真的要與他對決？」
「看情況吧。」
戈乾的神色之間有些複雜，而後吐出一句話，「剛才我與他對了一拳……他的實力又增強了，時不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