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5章 激鬥
場外的雲雀子和周武泰瞠目結舌看著這一幕。
在摩崖這位超級強者的攻殺之下，夏天竟然極為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且越來越適應？
這還能適應？
兩人駭然之餘，皆感到一絲荒誕。
武境的感悟，從來都不是一撮而就的。
這怎麼可能！反觀夏天，腳下步伐更加嫻熟了。
體外的玄光在生死的壓力下，快速暴漲。
80米、83米、88米……道境越到後面，提升越難。
尋常人到了這個層次，想要在境界上更近一步，需要付出無數艱辛的努力與漫長的搏殺。
但夏天在這長生死危機之中，反其道而行。
從摩崖來襲到現在，如此強壓之下，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著。
雖然依舊狼狽，卻也能夠捕捉一絲機會予以反擊數次。
大陣之內，摩崖自然察覺到了夏天的異樣，不由眉頭大皺。
眼中的寒意變得凜冽起來。
他揚起手臂，虛空猛然一抓。
半空中的長劍破空而回，被摩崖握在手中。
剎那間，他仿佛高大的無數倍，似一個巨人亘古出現此地，帶給人無比強大的壓迫感。
「殺！」
他冷斥一聲，一步上前，寒光崩現。
長劍在他的揮動之下，破空之音宛如鬼嘯，一道粗壯的劍芒，盪起一片劍波。
一道寒光變成天地間的唯一。
劍波幻滅之間，形成了光幕。
劍幕幻滅之間，閃現一副詭異的畫面，仿佛溝通了異界，其上黑霧翻湧，雷光陣陣，仿佛有無盡惡鬼在悲慘嚎叫。
這是摩崖武境的表現。
不再是單純的劍法招式，而是賦予了意境。
不遠處棧道一側的巨大山石，瞬間被溢出來的絲絲劍氣崩碎。
劍光太過強橫了，力量之磅礴不可想像，似撕裂了虛空。
夏天眼中寒芒閃動，身形扭轉，腳踏太極九步，身隨劍動，劍隨人動。
嗖。
他騰身而起，雙手握劍，迎著劍芒力劈而去。
「轟隆。」
「鏗鏘。」
兩者相撞，如同一道道驚雷炸響，還有金屬特有的顫音在嗡鳴。
兩人中間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宛如一團天火降臨到了此地，狂暴的能量肆虐而過，地上的冰面被震的不斷龜裂。
聲勢驚天動地的一擊。
夏天被氣浪震飛出去，不斷咳血，如同朽木一般摔在血泊之中。
他瞬間彈身而起，扭轉身形，一道劍光擦著肋骨而過。
「哈哈。」
夏天未有絲毫懼意，不怒反笑，眼神分外明亮。
體外的玄光增長速度慢了下來。
90米、91米、92米……嗖他橫空而過，第一次主動攻擊，鐵劍斜斬而過，攜裹著煌煌威能，只指摩崖脖頸。
鐵劍如虹，璀璨奪目。
摩崖冷哼一聲，舉劍斜挑，當的一聲，兩劍相撞的剎那，夏天借力輕飄飄迴轉，反手一個托斬。
一道寒光掃過，但是只劈在了殘影上。
摩崖長劍向天，立在另一處，手中長劍順勢揮掃，所過之處，空間扭曲。
夏天翩若驚鴻，身形化作歡迎，恍若瞬移，神念都難以捕捉。
場外，雲雀子和周武泰直看的目眩神迷，滿臉驚容。
「這……這是夏天？」
周武泰結結巴巴說了一句，駭然中透著茫然。
雲雀子也是一頭霧水。
她同樣感覺，此刻的夏天看上去，是那麼的陌生。
近距離觀戰，他們終於意識到摩崖的強大。
不得不承認，哪怕是他們二人聯手，絕對殺不了對方，甚至將其擊敗的可能性都不大。
可是現在，夏天只憑自己一個人，竟然堅持這麼長時間不敗。
他不是涅槃境麼？
不對，他已經晉升長生境了。
可摩崖……乃是遁一境強者啊。
……陣內。
摩崖嘴角的弧度不見了，不屑之色變成了凝重、震驚、怒意。
眼前這個在他眼中只是隨手就能踩死的螻蟻，每次都能在生死一線間，堪堪避過。
他的殺招，他的武境，他的實力，完全碾壓對方，可偏偏總會在最關鍵時刻，被匪夷所思的化解。
一次兩次是這樣，十次百次還是如此！到了後來，這個螻蟻不僅能抽空反擊，而且每出一劍，總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與角度，讓他不得不退避。
而現在，對方竟然與他鬥了個旗鼓相當！比之雲雀子和周武泰，摩崖更加荒誕。
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噹噹當……」兩人化作了殘影，變成了兩個光團糾纏在了一起。
高速的對攻，不斷的碰撞，快到不可思議，一瞬間便碰撞上數十次。
到了現在，哪怕以雲雀子和周武泰的眼界，也有些看不懂夏天的境界了。
因為，他每一劍破空，其內蘊含著如同天道一般的深邃奧義。
大開大合之下，恍若開天闢地，宇宙生滅。
……太極九步的真意，乃是將原本無形的武境，從無形化為有形。
從而不斷演練，去捕捉、去感悟最深層次的不可言意境。
實戰，就是提升速度最快的不二法門。
夏天是瘋狂的，數次將己身置於險境，不斷遊走在生死之間。
以此來逼迫自己。
隨著玄光每增強一絲，他的武境感悟的理解便深入一分。
每有所悟，便加持到了出手之間。
如此，他將自己的劣勢，一點一點搬了回來。
兩人持續激鬥兩個時辰，全都打出了真火，鬥了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轟隆。
夏天趁勢完全撤去了陣法對摩崖的束縛與壓制。
摩崖感覺身上一輕，但是再也不復最初的傲然，眼中的怒意與殺意，幾近化作了實質。
一瞬間爆發最凌厲的殺意，手中長劍的威能憑空增加三成。
一劍斜掃，空氣嗚咽，粗壯的劍芒如一條銀龍咆哮。
夏天腳踏太極九步，移形換位，堪堪避過。
夜色下，他的雙眸似星辰一般璀璨，透發犀利光芒，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爆發而出。
震的四周空氣都出現了波紋。
戰意沖天！就在方才，玄光已經達到了體外一百米。
這也意味著，他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武境之中。
四周異樣頻生，他的身後，爆發兩道光芒。
那是黑白二色。
白光茫茫，似銀河墜落蒼茫大地間。
烏光爍爍，如黑海倒卷九重天。
黑白二色極具流轉，先是幻化出一條黑暗魔龍，緊接著又成盤龍狀，演化成了太極圖。
太極圖破碎，化作了一道虹橋掛在天空，不知通往何處。
這一瞬，夏天識海中，被烙印還剩下的三十九道原初符文。
其中三道原初符文，瞬間被感悟，化作流光，沒入丹田。
轟！夏天的心神完全與虹橋勾連起來，也仿佛和天地架通了一道橋樑。
他以一種另外的方式『看』到了天地玄奧的演化形式。
這一刻，他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他。
意識在無限拔高。
外場觀戰的雲雀子和周武泰，近距離搏殺的摩崖……甚至沒有感覺到天地能量的波動。
比瞬息還要快的一個生滅之間，夏天就完成與與天地溝通，以及能量的攝取。
而他的境界，就像是衝破堤壩的洪水，大浪滔天。
一下子達到了長生境後期！這並不誇張。
算的上夏天進入道紋界後的第一次厚積薄發。
一個修者的境界，只要提升上去，功力、神元的增長，只是一個累積的過稱罷了。
簡單說，境界就像是一個器具，可以是杯子、木桶、池塘。
而能量，就相當於裡面的水。
突破境界，不過是為了增大容量。
如果說，摩崖的境界就是一個池塘的話，那麼此刻的夏天，就相當於一個小湖泊。
這個時候，在他眼中，摩崖斜斬過來的一劍，就變得平平淡淡了許多。
生出一種不過如此的訊息反饋。
他身形一晃，輕易避過，手中鐵劍與對方連續碰撞，一片片絢爛的光芒不斷爆發。
狂暴的能量餘波讓四周的土石不斷炸裂。
劍氣沖天中，夏天旋身倒劈，爆出一團刺目白光，貼著摩崖的頭頂擦過。
摩崖束著的髮帶被斬裂，還有漫天的斷髮飛揚。
若是在慢上一分，恐怕斬下的就是他的頭顱。
摩崖驚的渾身都是冷汗，這一劍簡單無比，卻是太過犀利與迅捷了。
他都不知道多少歲月，沒有體會過這種死亡的味道了。
剎那的錯愕，夏天精確捕捉戰機，神元催動，武境相隨，貫注在鐵劍之中。
劍光茫茫，排山倒海的力量一重接著一重，像是大浪滔天，又像是一片銀河倒卷而上。
鋪天蓋地！「噹噹當……」摩崖狼狽抵擋，兩人攻守易位。
夏天毫不保留，幾乎用出了全力，所爆發出的威勢不可想像。
磅礴如淵海，浩渺似星空。
每一劍都要壓倒一切阻擋，破碎一切有形之質。
摩崖終於變了顏色，強如他這樣的殺神，也感覺到了極其危險。
整個人體表激起了一層顆粒，頭皮發麻，亂發狂舞，宛如瘋狀。
他如鬼魅般倒退，訊如流星，瞬間消失原地。
但夏天如影隨影，劍勢牢牢將他鎖定，同時劍氣激盪，直指要害。
摩崖臉色一變再變，他本就是從戰鬥中成長起來的殺神，對於危險最是敏感不過。
一退再退。
嗖嗖嗖。
兩人不斷移形換位，變成兩團光影糾纏。
「轟」「當！」
「鏘！」
終於爆發出了最強一擊，摩崖身形爆退，大口吐血。
倒飛途中，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夏天，恍如厲鬼，怨毒到了極致。
仿佛要將他烙印在骨子裡。
而後大吼一聲，如飛一般向外逃去，身形似鬼魅在山間騰躍。
再打下去已經沒意義了，他無法擊殺對方。
「哧哧」前方，兩道劍光夾擊而來。
雲雀子和周武泰早有準備，搶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