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4章 這才是本質
昌平？
這個青年叫昌平？
凌煙念念不忘，從十七歲分別，想要再次見到的昌平哥？
方才從背後洞穿她心臟的昌平哥？
夏天雙眸開闔，身上所有波動也瞬間收斂。
可是他心中的這團火，幾近要爆裂開來！！「段慶，你什麼意思！」
名為昌平的青年面色冷酷，「我懸河會盟處理叛徒，你也敢插手？」
不等段慶開口，夏天寒聲道，「凌煙是我朋友，我與她一道而來，她怎麼就成叛徒了！」
聞言。
名為昌平的青年眉頭一皺，眼眸的陰霾如同烏雲般涌動，凝視夏天，「放肆！你一個小小的選手，有什麼資格質疑我，滾！」
嗡。
他在抗衡段慶的同時，竟然能分出一縷神念威嚴向著夏天橫壓而來。
夏天身形一沉，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都有一種顫慄的感覺。
嗡。
識海中的手印大方光芒，瞬間將這股威壓隔絕開來。
夏天身若一桿標槍，筆直挺立，手中大關刀刀身上的勁芒，越聚越多，四面八方的天地之力，仿佛失控了一般，向著他所在方位匯聚而來。
嗯？
昌平的眼睛眯了起來，似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能抗住自己的威壓。
不止如此，這少年竟然隱隱給他一種危險的錯覺。
「昌平。」
段慶也怒了，周身氣勢迸發，「我不管你抓什麼叛徒，怎麼？
平日也就算了，如今在我聯盟的地盤還敢這麼囂張！欺我大夏無人嗎？」
說話的同時，暗中傳音夏天。
「王祤，不要妄動，每一座城池都有極武神宮的執法堂，尤其是每一年考核期間，決不允許在街上私鬥，否則的話，會被直接取消考核的資格。」
頓了頓，他加快語速又道，「重要的是，我們還不占理，真的鬧大了，鬧到執法堂，我們吃虧更大，聽我一句勸，無論有什麼恩怨，至少要弄明白其中緣由再說。」
夏天眼眸閃爍，呼地一聲，收起了大關刀。
他淡淡道，「我不管她是不是叛徒，但她是我朋友，我要給她收屍。」
「哈哈，小子，你想屁吃呢。」
「就是，她是你朋友的話，為何會來我懸河聯盟報名？」
那兩個穿著皮甲的少年再次囂張起來。
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戲謔與殘忍，根本不將夏天放在眼中，「夏國三十年沒有人參加考核，今年一下子冒出十個，還以為來了什麼天才呢，還不是被雲洋師兄打的屁滾尿流。」
「怎麼？
以為在你們十二聯盟家門口，就敢汪汪叫了？
你這幅姿態，和一條狗有什麼區別。」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不服氣？
記住爺爺的名字，爺爺叫關於山。」
另一個皮甲少年笑嘻嘻附和，「爺爺叫吳恆，看你樣子似乎很不服氣啊，要不我們去生死擂台走一遭？」
關於山。
吳恆。
這兩個名字落在四周路人的耳中，頓時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無他。
實乃這二十多天，這兩個名字可謂傳遍了帝丘城。
他們乃是懸河會盟赫赫有名的天才，每隔幾日都會獵城。
只要下場，必然會上榜，絕對在百名之列。
除去那位叫雲洋的武王境妖孽之外，他們兩人同樣是內院弟子的熱門人選。
「想打架？
我來陪你們。」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狂野的聲音。
隨著人群分開，後方走來一群人。
為首之人，赫然是就是魔族少年：『炎』。
在他身後，跟隨著此次參加考核的所有少年，甚至楚陽也在其內。
炎雖然只有十八歲，可身高足有兩米，古銅色的強健肌體，肌肉猶如虬龍一般顯得剛健有力，充滿了爆發力。
而他身上更是流露著一種野獸般的凶性，雙眸透發冷凶亮！看到他，吳恆和關於山皺起了眉頭。
這幾天來，炎同樣名聲大振，不過代表著的卻是十二聯盟，同樣在獵場榜上有名。
反倒是夏天，有些詫異。
之前的時候，他並未看到炎，聽聞在閉關。
沒想到他會出面，也沒想到，楚陽等人也跟隨。
「打就打，怕你啊。」
名為吳恆的少年桀驁不馴，「一個魔族崽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嘿，還有夏國，真的沒人了嗎，本國的天才都是廢物，只好拿魔族崽子頂替，差點忘記了，你們原本就是一個祖宗，哈哈哈，都是野人。」
轟的一聲。
炎驟然透射強大氣勢，身後兩道模糊的獸魂盤旋纏繞，隱隱傳來嘶吼之聲。
「夠了！」
就在這時，昌平冷喝一聲。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想要收屍？
好，那就把屍體送給你吧，不過腦袋不行。
她來我們懸河會盟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腦海我還要拿回去交差呢！」
話落，虛空一抓，滾落在地上的凌煙的頭顱，直接被她攝在手中。
隨即又深深看了一眼夏天，眼眸深處閃現隱晦殺意，而後轉身就走。
「哈哈。」
「嘿嘿。」
關於山和吳恆嘻嘻哈哈笑著，同樣跟隨離去。
走了幾步之後，兩人頭同時回頭。
其中一個人豎起大拇指，而後猛地向下。
另一個傢伙則對夏天做出一個抹喉的動作，笑容殘忍而猙獰。
「找死！」
炎雙目瞪眼，怒火噴發，忍不住就想要動手。
「炎，住手，不要衝動！」
段慶無奈冷喝一聲，感覺到心累。
十二聯盟已經有三十年沒有接待過考核的選手了，但他當年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感覺天大地大我最大，誰也不放在眼中，然後就被教育做人了。
別說是武宗境界，就是武王境的強者，在這裡都不算什麼，仍然需要低調做人。
「凌煙姐……」左小魚撲了過去，抱著凌煙無頭屍體，痛哭流涕。
夏天嘆了口氣，先是對炎點了點頭，又對段慶深深一躬。
「段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能夠懇請你幫忙調查一下。」
頓了頓，輕聲道，「這個叫凌煙的女子，是和我們一起來的，途中曾幫助過我和小魚，而且……她曾告訴我們，想進入極武內院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見一個叫昌平的男子，他們皆來自一個國家……」愕然聽到這句話，不僅段慶愣住了。
炎和楚陽等少年也全都呆在當場。
他們年少，但並不無知！「畜生！」
炎的雙眸騰升怒火，「豬狗不如！」
段慶的神色凝重起來，「先別下結論，這件事我會調查……」他停頓了一下，特意在夏天耳邊傳音，「昌平在帝丘城很有名，三年前，他和一個李雅素的女人結成了伴侶，這個李雅素，是懸河會盟大盟主的後人……」夏天眼眸一閃，再次深深一躬，隨即轉身走向凌煙無頭屍體。
段慶的臉色卻是變了變。
因為夏天與他錯身而過時，他能清晰感知到對方身上隱含著殺意。
那股殺意幾近化作了實質一般，如同火山般即將爆發，即便段慶這樣的武王強者都為之一驚。
夏天走至近前，看著痛哭失聲的左小魚，輕聲安慰道，「小魚，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現在先將凌煙葬了吧。」
左小魚抬頭望來，「老師和陛下一直對我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很無情，人命如草芥……」她滿臉淚水，楚楚可憐，臉上露出憤怒和難過，混合著滾落下的淚水，讓人心生憐憫。
「人為什麼要這麼無情和狠辣，王祤，你告訴我，為什麼啊……」夏天沉默著。
他總不能告訴對方，這才是世界的常態吧。
尤其這種個人武力凌駕一切的環境，從來就是強者生，弱者亡的本質。
炎和天才少年們也沉默著。
大夏國是個溫柔鄉，將他們保護的太好了。
能讓他們在成年之前，感受著安穩與快樂。
不過話又說回來。
這一切的前提和根源，都立於十二聯盟能夠在極武內院一直存在下去。
否則的話，大夏國怎麼能安穩，怎麼能夠從傳承數萬年。
……夏天與左小魚在城外百里，選擇了一個看上去環境還算不錯的地勢，將凌煙葬在此處。
他們在墳前立了很久才返回。
左小魚已經恢復了平靜。
她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
夏天並未刻意勸說。
人總是要長大的。
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或許將來會面對更加殘酷與殘忍的局面。
如果承受不住，也可以回大夏國。
那個國家，是所有大夏人避風的港灣。
回來之後，天色已暗，自然也沒興致去獵城了。
不過段慶還是私下找到了夏天與左小魚。
「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名叫凌煙的女子乃是復考選手，她這次考核的是外院弟子，而她選擇的是懸河會盟三宗主一脈。」
段慶的語態之間透著些許複雜，「本來以她武宗巔峰的實力，想要成為外院弟子，壓力並不大，剛開始的時候，懸河會盟也表示了極大的歡迎，然而就在三天前吧，懸河會盟的高層統一接見所有考核選手。」
說到這裡，他刻意停頓了一下，「那種場合之下，她見到了昌平，並且忍不住與他相認，這讓昌平的伴侶李素雅，以及一干高層十分不滿，後來，她就被李素雅暗中私自囚禁了。」
夏天皺起了眉頭，「三天前就囚禁了？」
「對。」
段慶的語態甚為篤定，「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三天來凌煙就被李素雅折磨，最後丟給了昌平，讓他看著處理。」
「昌平使用計謀，故意將凌煙救出來，然後讓凌煙趕緊跑……結果她剛離開李雅素的私宅，就被污衊想要刺殺李雅素……」左小魚面色憤慨，眼中湧現著仇恨，「這對狗男女，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夏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魚，你不必攙和進來，這一切交給我就行。」
頓了頓，望著段慶，「段師兄，你知道這次考核的規則嗎……」段慶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考核並不會限制選手之間的廝殺，事實上，每一年的考核，反而是死人最多的一次，個人私仇和國家立場、利益等衝突，都會在新選手之間展開一場另類的對決。」
他沉吟一下，又道，「原本明日在和你們講的，不過你現在問起來，提前告訴你也沒什麼，此次考核地點，在魔域和無盡血海的某個節點下面，封印著一個混亂小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