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0章 古海的頓悟
其實打到現在，古海也意識到，哪怕之前多重視馬丁，但仍然小覷了對方。
馬丁幾乎沒有弱點。
身體強度自不必說，他能改造自己，絕對是最佳效果。
還有他帶著的特質手套，不僅是雙手，手臂和雙腿同樣都有……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抵擋劍氣的侵襲。
而他的雙異能，更是讓他如虎添翼，時刻立於不敗之地。
古海有一種感覺，哪怕打一天一夜，兩人也不可能分勝負，最好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
但是到了現在，不可能後退。
飛仙劍不斷劈斬，空氣在悽厲著爆鳴。
最後出現有形的波紋又陡然炸裂。
馬丁不斷出拳，硬撼而上。
同時也不斷倒退，最後連續撞塌了三堵牆，又被一劍狠狠劈飛出去，砸斷了一顆水桶粗的大樹。
並不是說他不如古海。
而是這一刻古海的飛仙劍，攻擊太過凌厲了。
占據主動之下，狂風暴雨的攻殺讓他暫時落入下風。
雖然被劈飛出去，卻也中斷了古海的持續功法。
馬丁狂吼一聲，如同生龍活虎一般衝來，鬥氣和死亡之光交替迸發。
「轟」劍芒、罡氣、鬥氣、異能撞擊之下，如同流星墜落，地動山搖，又仿佛被炸彈雨梨過一般，所過之處變成了廢墟。
兩人都打出了真火，想要將對方擊殺。
漸漸地，馬丁周圍的空氣仿佛扭曲與模糊了。
又過了片刻，一片烏光將他籠罩，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馬丁周身被金色的鬥氣護體，像是一尊立身在地獄深淵的戰神一般。
這是他以死亡之光異能，模仿出了華夏古武的『絕對領域』。
但這是表面上的形似，本質卻截然不同。
毫無疑問，馬丁若是放在華夏古武界，絕對堪稱妖孽一般的人物。
尤其在古武和異能方面的研究，即便是很多古武者，只怕也不如他。
黑色烏光擴散看來，讓此地仿佛變成了深淵一般，透發著讓人心悸的波動。
觀戰的紀寶瓶不由後退，哪怕距離遙遠，此刻她也感到了偌大的危險。
「給我死！」
馬丁雖然被金色鬥氣護身，但是在一層層黑色烏光籠罩下，整個人已經看不見了。
唯有一團團無盡的黑色霧氣在劇烈跳動，裡面似有一道道鬼影在閃爍張牙舞爪，仰天咆哮。
死亡之光仿佛真的能夠克制內息罡氣，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隨著馬丁沖向古海。
夜色下，古海面色肅殺，一雙眼眸亮的刺人。
她並不懼怕。
激戰這麼久，已經將她的戰意徹底激發出來。
「轟」氣機流轉之下，她的氣勢完全迸發出來，仿佛無止盡一般節節攀升著。
她通體流轉一層銀白光芒，且以自身隨之擴散方圓三米。
隨即，銀白光芒消失了，但古海身周，仍然一片通明。
就像是在漆黑的舞台上，有一束追光燈打在了她身上。
所有侵襲的黑霧，只要到了籠罩範圍，盡皆消散。
華夏古武界，蛻凡又被稱之為無漏之身。
意是雪山和氣海兩處大穴，發生只質變，仿佛沙漏一般，只要吐納，便自行提煉內息的精純度。
然而少有人知道，無漏之後，還有一個小台階，名為無垢。
所謂無垢，便是將內息糟粕盡數驅除體外。
古武者的內息，並不是說像一盆水一樣，想丟掉就能丟掉的。
事實上，內息無形無質，隨著呼吸法不斷凝練，最後會如同血肉一樣，成為自身的一部分。
因此。
當蛻凡將內息提煉精純之後，那些糟粕還在體內，只是沉澱在了血肉之中。
例如，就像是一盆渾水。
如果一直不動它，經過一段時間，水會變清澈，但是盆地有沉澱。
無漏和無垢，就是這種情形。
水變清澈，就相當於內息提煉精純，但盆地有沉澱。
而無垢，便是要將沉澱一點點的撈到外面，讓這盆水徹底清澈，哪怕劇烈搖動也不會有所改變。
當然。
無論無漏還是無垢，其實都是蛻凡。
而古海此刻的狀態，便是將無垢的內息籠罩自身，且直徑達到三米。
就在這時，馬丁已經殺到了。
金色的鬥氣護身，外圍攜裹著層層疊疊死亡之網，爆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黑霧之中，傳來聲聲悽厲刺耳的聲響，仿佛真的有厲鬼在尖叫哀嚎。
「轟。」
馬丁連續揮拳，空氣都隨之扭曲，爆發著讓人側目的強大力量。
紀寶瓶騰躍而起，如同深淵中的一抹白光，手中利劍連連劈斬，激盪著的黑霧不斷被掃滅。
隨後她從天而降，迸發出的劍光，像是萬千閃電在劈落。
「轟隆」空氣爆鳴，無盡的烏光與金光沖天。
紀寶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的倒飛出去。
馬丁狂笑一聲，高大的身軀像是一道鬼魅一般，去勢如風似電。
「死！」
他連續揮拳，三十六拳一拳重過一拳，黑色的死亡之光與金色的鬥氣不斷交替著迸射。
漫天的塵埃碎石八方迸濺，倒擊而上，又在半空中陡然炸裂。
古海翩若驚鴻，不斷調整自身，利劍不斷揮掃，刺目的劍芒接連激盪，令衝擊而來的鬥氣與死亡之光全部退散。
這一刻的古海，雖然相貌普通，卻猶如謫仙降臨深淵，被一層潔白籠罩。
雖然是在大戰，但是利劍揮掃各種動作連貫在一起，就像是舞劍一般優美且飄渺。
「哧哧哧」精純的內息灌注劍身，劍芒一道接著一道，像是天火降臨，又像是一掛掛銀河從天而降。
鋪天蓋地！古海毫不保留，幾乎動用了全部實力。
只是這死亡之光太過妖邪了。
仿似真的能侵襲寺內罡氣，落入其內，力量驟減，並且快速被瓦解。
在連續超速碰撞之後，古海第一次被生猛的轟飛了出去，臉色蒼白，口中溢血。
「哈哈哈……」馬丁猙獰狂笑，不可一世。
身周的黑霧自動擴散成一條通道，他的身形顯現而出，盯著古海森寒道，「我說過，各方面我都超越你，你憑什麼殺我？
自以為能算計我，你們何嘗又不是在我的算計之中，今日，你們兩個全都要死！」
古海並不答話，只是一雙眼睛更加明亮了。
擦去嘴角血跡，沒有一絲畏懼。
反之，心中的戰意愈發濃烈起來。
她長劍向天，身形竄動，氣機如同呼吸一般，不斷封閉與開啟，仿佛幻滅。
到了最後，她整個人無垢的內息與手中的長劍連接在一起，一道劍芒沖天而起。
整個晉升到了最強戰鬥狀態。
「殺！」
各種精妙的殺招與殺勢，匯聚成了一個點。
那就是馬丁的心臟。
儘管被黑霧阻擋，儘管黑霧能夠腐蝕內息，但古海的氣機已經牢牢鎖定了那一個點。
這一刻的古海，爆發出了讓人驚駭的戰力。
隨著一道道劍光不斷掃過，翻騰著的黑霧竟然有被破開的跡象。
馬丁終於變了顏色。
強如他體質變態，此刻也感到了極其危險的顫慄感。
尤其是心臟部位，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似乎在提醒著他此刻的危機。
嗖。
馬丁身形爆退，如鬼魅，似流星，瞬間消失原地。
但是古海的氣機牢牢鎖定了他，如影隨形，寒光一道道，劍芒千萬條，同時爆發而出。
「噹噹當……」古海已經迫到近前，兩人不斷移形換位，如同兩道扭曲的殘影糾纏在一起。
「轟！」
狂猛的力量終於爆發開來。
馬丁雙手護在身前，又被狠狠壓落在心口，手臂上特質的透明護臂竟然碎裂了，留下十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而古海同樣大口吐血。
兩人同時倒飛出去。
「洞虛之上是否還有前路？
無垢之後是否另有玄機？」
儘管負傷，但古海的眼睛卻更加明亮了。
她很少有這種不相上下的生死激鬥。
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敵得過她。
但就在剛才，她冥冥中生出了一種明悟，似乎抓住了什麼。
雖然她經常自嘲，天賦不如紀寶瓶，醫道更是趕不上楚山川，屬於最為中庸的一個。
但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她對武道的追求和執念，比之當年的夏九幽只強不弱。
哪怕是現在，仍然有心思去想修煉上的問題。
這時，馬丁已經穩住身形，沒有任何猶豫，踐踏著地面一步一步走來。
速度並不快，但異常沉重，攜裹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抑。
圍繞在身周的死亡之光，化作霧氣不斷擴散，試圖將古海淹沒。
古海並不懼怕，甚至沒有避閃，任由黑霧將她包圍，但這些黑霧根本無法近身。
長劍向天，一步邁出，猶如瞬移，直取馬丁。
這一剎那，手中的利劍上的光芒與她整個人連接在了一起，竟然生生衝散了詭異的黑霧。
「不可能！」
馬丁大駭。
「任你千般異能，萬般手段，我只一劍！」
古海冷斥，利劍連續抖動，一瞬間劍花顫動，不知劈出了多少劍。
「噗」馬丁大口吐血，被劈飛出去。
他有些不敢相信，看著特質手套上面的裂紋，震驚道，「這是什麼力量！」
他感覺對方的力量，似乎發生了某種轉變，多出了一種屬性。
如同鬥氣一般狂暴與爆裂！「還要感謝你給我靈感。」
古海踏步上前，長劍揮動，刺目的劍芒斜斬出一道道劍芒。
「鬥氣？
怎麼可能是鬥氣？
更加精純的鬥氣！」
馬丁大吼起來，舉拳硬撼。
「轟隆隆」巨大的崩裂聲不絕於耳，馬丁與古海同時吐血。
只不過馬丁退了八步，而古海則前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