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5章 清算
殿內。
高台上的臧天聖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哈哈，非常不錯，夏天，你這個故事講的非常精彩，我都差點相信了。」
言下之意，並不承認夏天的推測。
夏天笑了笑，也不再去深究。
畢竟，這個結論連他都感到不可思議。
而且有許多地方充滿了矛盾，多處不合理。
不過，他仍然傾向於自己的推論……只能待以後自己變得更強大了，總能找到真相！元虛也附和笑道，「哈哈，好了，不談此事了，今日我們只敘舊情。」
說罷之後，隨手一揮，大殿之門無聲無息開啟。
外面早已等候的侍女，如流水般湧入，在大殿鄭重擺上精美的桌案酒席。
臧天聖王從高台上走下，邀請夏天與戈劍落座，看樣子興致非常高。
接下來，四人談談說說，氣氛倒也融洽。
夏天獲得閻川道主的傳承，不管承不承認，他現在就是閻川道主的弟子。
再加上他在弱小時便與元虛認識，所以並不會感到拘束。
而戈劍經歷了最初的緊張之後，也逐漸平復下來。
他也獲得了聖王傳承，從身份上來說，也勉強能與兩位聖王平起平坐。
閒聊半晌，夏天自然說起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從而也趁勢引出了另一件事。
「前輩，當年在符文海時，您是否還記得那個叫左小魚的女孩？」
「左小魚？」
元虛挑了挑眉頭，略一沉思，點點頭，「記得，那個女孩天賦也不錯，而且還引起了我一絲注意呢，」「嗯？」
夏天不由愣住，面呈期待。
「事實上，不僅是她，每一次符文海開啟，進入裡面的歷練的修者，我都會稍稍關注一下。」
元虛淺笑道，「不然在那個地方太過無聊了，那個叫左小魚的女孩也是在她進入符文海後，我留意了一下，感覺她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原本想著事後觀察一下，可那次你也進來了，所以我就直接回歸了。」
看著夏天期待的面孔，好奇道，「怎麼？
她也來道紋界了？」
夏天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和您一樣，乃是某個存在的分身，或是第二元神，在下界不斷轉世，似乎她的本尊受了極重的傷，需要以這種方式療傷，達到圓滿後，被召回了道紋界……」夏天並未隱瞞，將自己了解的信息述說了出來。
元虛原本不在意的，可聽著聽著臉色就凝重起來。
「和我一樣是第二元神？
若是本尊神魂受創，這種秘法的確不失為一種療傷聖法。」
元虛沉思著，「但我可以肯定，我的秘術從未傳授給別人，而在我統治的區域內，絕對沒有第二人會第二元神這等秘術。」
夏天早知道了這個結果，此刻聽聞後，還是免不了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元虛則笑道，「我的第二元神秘術，也不是自創，而是偶然一次與清漪聖王坐而論道後，我以自己的一種秘法與她交換而來的。」
夏天霍然張大的雙眼。
「而且我可以確定，在道紋界中，除了清漪聖王和我之外，還從未聽聞有第三人會這等秘術。」
元虛的語態很確定，「所以我猜測，左小魚有八成的機率，在她的統治區域，甚至與清漪聖王關係匪淺，否則，第二元神這等無上秘術，怎能輕易傳授。」
夏天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但很快，似又想到了什麼，神色之間變得古怪起來。
「怎麼了？」
元虛詢問。
夏天乾笑一聲，「前輩，你在符文海多年，不會也是和清漪聖王交易的一部分吧。」
「嗯？
為什麼這麼說？」
「咳，你此前說，是從清漪聖王那裡學到的第二元神秘術，而左小魚肯定與清漪聖王關係匪淺，偏偏她又在下界大夏國轉世……」元虛一下子就明白夏天話語中的深意了。
夏天的言下之意很明顯。
元虛在符文海多年，是不是也在暗中守護著左小魚？
就是這個交易，他才從清漪聖王手中得到了第二元神的秘術！「嘿。」
短暫的錯愕之後，元虛被夏天的話逗樂了。
然而卻又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夏天，太聰明了可不好，招人厭！」
不等夏天開口，元虛又道，「此事我不予作答，不過我可以肯定，你想要見到或是救出你的朋友，必然會被清漪聖王阻攔。」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側坐著的臧天聖王，「記得我此前的話嗎，從本質上而言，本尊和第二元神是沒有區別的，但是，那種利用第二元神般的療傷之法，卻又當別論了，肯定會與本尊融合。」
說到這裡，元虛有幾分幸災樂禍，「融合之後，第二元神所有的經歷，不過是一段無關緊要的記憶而已，別說清漪聖王，便是你朋友的本尊，也不會讓第二元神占據主導地位的。」
夏天沉默著。
關於這些，他怎能想不到。
但他沒有選擇，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朋友的承諾。
「可惜我與清漪聖王也只有一面之緣，只是一次坐而論道的交易，無法替你說上話，而且……清漪聖王乃名副其實的古老者。」
「古老者？」
夏天神色疑惑。
戈劍也流露專注之色，即便是他也沒有聽聞過相關秘辛。
「在聖王這個層次，也是分級別的，我記得與你說過，道紋界初開之時，並沒有生靈，而是法則自動演化，而後具化符文，最後又化為人形，這最初的一批人，就被稱之為古老者。」
頓了頓，元虛又道，「當然，古老者並不意味著永生，化為人形後，同樣需要修行，清漪聖王是比我還要強大的古老者，不誇張的說，她甚至是所有聖王層次的最強者！」
最強！夏天與戈劍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那比之前輩你呢？」
「我？」
元虛苦笑一聲，「若論真戰力，十個我都打不過清漪聖王，甚至是你們極道一脈中的某些道主，都未必是清漪聖王的對手。」
夏天與戈劍更加震撼，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比道主還要強？
聖王不是一個修行體系的絕巔頂點嗎？
再也無法更進一步，地位雖於道主同等，境界卻是低上一個層次啊。
兩人實在無法理解，清漪聖王會強大到如此程度！「對了。」
元虛忽然開口，眉頭微皺，「我似乎在一側古卷上見過某些清漪聖王的記載，你們且在這裡住下，我也趁著去查一查那些信息，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多謝前輩！」
夏天趕忙道謝。
多住幾天倒是沒問題，不過兩人也沒忘記，還有一件事未做處理。
「前輩，我們進入宇宙風暴區域時，曾遇到一支採礦小隊，他們被我們連累了，您看……」「哈哈，那只是小事一件。」
元虛郎笑一聲，而後沉吟一下，「還有此次事件，索性一併處理了吧。」
……石牢中，陰冷潮濕。
老古十人橫七豎八坐在地上，身上依舊被鎖元繩束縛著，讓她們血脈不暢，根本無法抵抗石牢內特有的陰寒。
「老古，我們，我們還能出去嗎？」
唐火兒面色蒼白，寫滿了驚恐，雙眼流露著無助與悽苦。
老古整個人也頹喪無比，仿佛蒼老了許多。
「不好說……」他們並沒有跟隨韓鋒四人去往最後的戰場。
而是被那些天兵押解著在後面跟著。
所以並未見到那日聖王降臨的一幕。
直至今日才被押到這顆星球，毫不猶豫被關進了石牢中。
「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吧。」
老古也並不想隱瞞眾人了，「我們的生死，其實還是看那夏天與戈劍，若他們不被抓住，我們就有一絲可能生還，反之，若他們被抓住和擊殺，那麼我們……也極有可能會被滅口！」
這句話說出，剩下眾人心下一沉，一道深沉的絕望情緒緩緩瀰漫。
「都是那兩個小雜種，是他們連累我們。」
蒙力此刻氣急敗壞，憤怒與畏懼交織在一起，讓他徹底失態。
「最初時候我就不答應帶他們，你們卻偏偏爛好人，這下好了，唐火兒，你滿意了吧，老子特碼要為你的爛好心陪葬！」
唐火兒靠在陰冷的牆壁上，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滴落。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轟隆一聲，石牢門被大力推開。
一名散發著通天氣息的修者出現在門前，冷冷道，「出來，跟我走。」
老古十人全都被突兀起來的動靜嚇了一大跳，趕忙從地上站起。
一個個心跳加速，臉色蒼白。
「尊者，這位尊者，我們，我們真的不認識那兩個人啊……」「廢什麼話！」
修者冷斥一聲，而後單手結印，猛然一抓一攝。
嗡嗡嗡。
束縛著十人的鎖元繩霍然亮起毫光，繼而全都如抖散了的毒蛇一般，被攝在了修者手中。
「啊？」
老古十人感覺身上一松，下意識運轉神元，繼而怔怔望向男子。
「跟我走吧。」
男子的目光掃了一圈，聲音依舊冷漠，眼眸之中卻是閃現一抹異樣。
揮揮手，示意眾人跟上。
老古十人面面相覷，又不敢怠慢，趕忙走出石牢。
途中，老古小心翼翼的試探，「尊者，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啊？」
「很快就知道了。」
男子並不作答，加快了腳步。
片刻後，他們到了外面，又轉過一座雄起的山壁，迎面看到一片極其廣袤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