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4章 各懷鬼胎
「誰！」
紀寶瓶輕輕走至門前，不動聲色問道。
「客人，大廳有一位修女要見您。」
門外傳來服務員的聲音。
紀寶瓶和古海相互對視，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錯愕。
修女？
當下。
古海退回了臥室，而紀寶瓶則將門來開一條縫隙，向外瞄去。
門口站著一名穿著職業裝的酒店服務員，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而且是華夏人。
「您好。」
服務員客氣的躬了躬身，重複道，「下面來了一位客人，修女打扮，說是要見您。」
頓了頓，她又道，「那位修女還說，她來自聖保囉大教堂十字學院。」
紀寶瓶愣了愣，耳畔忽地傳來古海的一縷聲線。
她的眼眸閃現一抹訝然，露出笑容，「麻煩請你帶她上來吧。」
「好的。」
服務員再次躬身，轉身離開。
紀寶瓶將門關閉，而後轉身望去，「師姐，你還認識教廷的人？」
「並不認識。」
古海重新走出臥室，淡淡道，「若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黑暗議會的人。」
「什麼！」
紀寶瓶一驚，「黑暗議會？」
她剛要說話，古海接著道，「黑暗議會本就是從教廷分裂出去的，而聖保囉大教堂的十字學院，就是黑暗議會的誕生之地，我在長生門的時候都知道，當初上一任黑暗議會的王座麥克，就是在十字學院下葬的，你不知道嗎？」
聞言。
紀寶瓶尷尬一笑，「記得是記得，但一時沒想那麼多。」
頓了頓，臉色一肅，「看來是我們暴露了。」
古海輕輕點了點頭，「對方應該並無惡意，我記得如今黑暗議會的王座，是一個叫莫妮卡的女孩，傳聞她與夏天之間的關係曖昧。」
「師姐的是意思是，下面那個修女是她派來的？
若是這樣的話，她的消息倒是夠靈通的。」
「不要小看黑暗議會。」
古海正色道，「黑暗議會是從教廷分裂，但是和教廷之間並不是對立的，相反，當初分裂黑暗議會也並不是反叛，本身就是教廷自身一手促成的，否則的話，歷任黑暗議會的王座，為何在死後都會在十字學院下葬？」
頓了頓，又道，「如果真正說起來的話，教廷才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勢力，全世界都有信徒，超過十億，雖然大多數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可你仔細想一想，哪怕經過篩選，凝聚千分之一的核心教徒，同樣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況且，那些普通人就沒有用了嗎？
就如現在，我們輾轉剛來此地，就被發現了。」
對於這一點，紀寶瓶並不否認。
教廷也算是西方世界三大超然勢力之一。
但相對而言較為平和，從不會爭霸，也極少攙和紛爭。
紀寶瓶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問道，「當初劍六為何要殺上一任王座麥克，我記得麥克是新任王座莫妮卡的親叔叔吧？」
古海淡淡道，「麥克也是諸神聯盟的核心成員。」
聽到這句話，紀寶瓶當即錯愕。
古海又道出了一個秘密，「而且，麥克也並不是莫妮卡的親叔叔，相反，莫妮卡的親生父母，是麥克殺死的……也不能說殺死，而是失蹤了，若我猜測不錯的話，他們早在數十年前就變成了諸神聯盟的試驗品。」
迎著紀寶瓶越來越驚訝的眼神，她笑了笑。
「自從我們確認麥克的身份之後，一直在暗中調查他，他所經歷的一切，都做過什麼……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透風的牆，人過留痕，雁過留聲，原本想利用麥克釣出諸神聯盟，只是沒想到，反而被他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只好利用那次機會，將他一柄斬殺。」
「那莫妮卡……」「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我們都一直保留相關證據，當作一步閒棋，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成為了新的王座。」
古海再次止住了聲音。
紀寶瓶也沉默著。
幾秒之後，敲門聲重新響起。
紀寶瓶走至近前，將門打開。
除了之前那位服務員之外，還有一名修女打扮的女子。
修女的相貌看起來普通人平常，不過在其肩頭，跨著一個較大的黑色提包。
「請進。」
紀寶瓶審視的眼神打量對方，隨後又對服務員道了一聲謝。
修女進入房間，看向紀寶瓶，而後又將目光落在古海身上，她直言道，「兩位尊敬的客人，我奉王座的命令帶你們離開，她說你們已經暴露了，留在這裡不安全。」
紀寶瓶問道，「為什麼要幫我們。」
「王座說，兩位尊貴的客人都是夏先生的長輩，那麼你們也是她的長輩。」
頓了頓，又道，「而且夏先生已經來了國外，來之前，他曾聯絡王座，請她尋找你們的下落，若是遇到緊急情況，拜託王座幫忙。」
竟然是這個理由……紀寶瓶和古海的臉色都浮現一抹怪異。
但兩個女子都是果斷之人，沒有質詢和猶豫。
「好，那麻煩你了。」
「請稍等。」
修女將黑色提包放在桌子上，將之打開，說道，「裡面有兩套修女裝，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請兩位換上吧。」
……華夏冀州。
廊市。
別墅中。
戈乾坐在椅子上，他的臉色依舊鐵青陰沉，猶如那雙眼眸，時不時閃現凌厲的殺意。
在他對面，柳河山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他抬起頭，眼中沒有憤怒與仇恨，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
強忍著身上撕裂般的痛楚，伸手擦掉嘴角血跡，咬著牙，搖搖欲墜站起。
「大人，請息怒。」
戈乾沉默不語。
四周氣氛凝重且壓抑，溫度降至了冰點。
好半晌，他沉聲開口，「他真的沒有說出寶石的下落嗎？」
柳河山身形一顫，忙不迭時道，「大人，懷特自殺的時候，還有三名催眠專家在一旁……」「好，我信你。」
戈乾打斷了他，「那就用別的辦法找到寶石的下落，現在不是都有監控嗎，而且你的手下人很多，人脈關係也很廣，從懷特離開山林開始，他去了那裡，做過什麼，接觸過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寶石。」
柳河山心下一沉，嘴角發苦，不敢辯解，「是。」
戈乾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柳河山躬著身體退了三步，轉身向外走去。
待他離開之後，戈乾深深呼吸一口氣。
他的那雙眼眸之中，時而閃現猶豫，時而湧現狠辣。
許久。
他冷聲自語道，「本以為有選擇，現在看來，我還是沒得選。」
說話間，緩緩站起，地上來回踱步。
片刻後，他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甫一接通，對面便傳來聲音，「動身了嗎？」
戈乾臉上露出笑容，「會長，還沒有呢，其實這次打電話，是想告訴您一件事。」
「什麼事？」
馬丁的聲音略顯不滿，「戈乾，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一定要我們全都放在檯面上嗎？」
「會長，您誤會了。」
戈乾的語態也變得恭敬，「我之前和夏天對決，受傷是真的，沒必要騙您，我想殺死夏天也是真的，但是會長，您知道我為什麼會和夏天變成仇人嗎？」
嗯？
聽筒對面的馬丁似是一愣，「我曾聽說，你與他因為鬼谷子墓地的遺物，發生了矛盾。」
「是這樣的，但不全是。」
戈乾直接道出了真相，「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一次，馬丁倒是沒有不相信。
因為他曾親自動手，在戈乾身上做過無數次的試驗。
戈乾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只有四十多歲上下，但他內部的器官組織及臟腑，都已經呈老化狀態。
為了能夠讓他多存活一些日子，馬丁為此不惜用了極其珍惜的血清。
那是他耗費數十年才調培成功的，能夠讓人延年益壽。
事實上，諸神聯盟在數百年前就存在了，目的便是能夠製造出可以永生的藥。
雖然至今沒有成功，但數百年下來，在這方面肯定有所進展。
別的不說，當初僅僅血族，就足夠讓他們研究很長一段時間了。
畢竟血族的生命就極為悠長，有的甚至能夠存在三百年左右。
而且活的時間越長，實力越強。
「你想說什麼？」
他問道。
「我認為鬼谷子的遺物中，有長生之法，所以才和夏天爭奪，但至今也沒有得手，這才是我與他敵對的原因。」
「呵呵，關於那些我早就知道，但我認為，無論是你們華夏古代，還是西方世界的古代，都不可能有什麼長生功法，那是不現實的。」
「會長說的是，可我沒辦法。」
戈乾真誠說道，「會長，您研究古武應該知道，我如今每一次動用全部實力，都是在耗費生命力，所以那一次，我才和夏天在祖山拼命，後來我便昏迷了，再醒來就到了基地中，可是我發現，我的壽命延長了，會長，我聽說您手中有延長壽命的藥，能不能先給我一些。」
馬丁冷冷一笑。
但他的語態卻十分認真，「我其實已經給你用過了，而且那種藥只有一次效果。」
「可是我聽說會長已經有三百多歲了。」
戈乾立即說道。
並非試探，這是一個個事實。
當初戈乾躺在試驗台上，那些試驗成員也會在私下裡說出許多相關秘聞，都被戈乾聽到了。
「我的確有三百多歲了。」
馬丁並不隱瞞，又道，「但是我改造了自己，我現在的身體，除了腦袋之外，沒有一個地方屬於我，都經過改造，內臟和器官每一次衰老，我都會替換。」
愕然聽到這句話，縱然是戈乾，也不由打了個冷顫。
這特碼是個怪物啊！他沉默著。
不知該說什麼。
然而，馬丁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說道，「倒是還有一種血清可以延長壽命，可只能延長兩到三年，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親自來基地，那個藥物並不穩定，有可能發生病變，不過有我在，不會讓你發生意外。」
「多謝會長，多謝會長。」
戈乾流露激動之色，聲音之中更是透著濃郁的狂喜。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掛斷了電話。
無獨有偶。
就在他們掛斷電話之後，相隔千萬里的兩個人，同時流露出了森寒的冷笑。
「你敢來，我就徹底控制你，把你打造成搖光一樣的人型兵器！」
「這次，我就賭一把大的！不成功便成仁！」
前者是馬丁。
後者是戈乾。
兩人各懷鬼胎，都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