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頁
“是啊，琴聲都聽不懂，她怎麼可能喜歡我。”
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滑落，這個屋子裡沒人在乎那個，連主人都不在乎。
全身無力的權至龍癱倒在地板上，所有的疑問都好像沒意義了，他喜歡的那個人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他，沒有什麼拒絕比現在更清晰的讓他知道，姜晨曦不會喜歡他，現在不會以後不會，永遠都不會。
身邊響起拉鏈的聲音琴被重新裝好，又開始收拾著什麼，權至龍不知道，也不關心，直到那女人告訴他，如果不想惹麻煩別告訴姜晨曦他們見過，權至龍開口了。
“為什麼是我?”
“什麼?”
撐著地板跳起來，三兩步衝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肩膀，眼睛充血的逼視她“為什麼是我!”
“什麼叫為什麼是你?”姜晨曦看著被逼到爆發的人，笑了“如果你指的是昨晚的事情，那應該問你自己，是你拉我走的，可不是我找的你。”
滿腔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澆上來，權至龍咬緊牙齒，力氣大到牙齦都發疼，攥著她往洗手間拖，拉門被扯開，女人被男人推到淋浴下，按鈕差點被拉斷，水流唰的落下，兩人都被淋濕。
姜晨曦靠著牆壁看著死命搓著她的手腕，搓的整個皮膚發紅的權至龍，在他扭開沐浴露把按壓器丟掉，往她手腕上倒，心情甚好的對兔子說，要是被弄掉了，她就投訴商城。
兔子非常不滿的說，沒有試劑他就是把皮扒下來泡硫酸都不可能掉，不要毀壞商城的信譽。
沐浴露、洗髮水、精油香皂、藥皂、店家準備的很齊全，權至龍也折騰了很久，久到摔了瓶子，砸了香皂，理智全失求一個一線生機瘋到要倒精油的時候，姜晨曦不耐煩了。
“你弄疼我了，權至龍xi。”
冷淡、清澈，有些像權至龍記憶中的聲音，攥著手腕的手不自覺的鬆開，臉上已經無法分辨水是從眼眶流出還是從頭頂落下，終於抬頭的權至龍看著他見過無數次的表情，那麼相像簡直就是同一個人的表情，鬆開手，無法再自欺下去。
“你這個表情，這個表情，什麼樣會讓你露出這個表情。”
姜晨曦眨了眨眼睛，難得沒有再戳一刀，而是很誠實的告訴他“不耐煩的時候。”
權至龍笑了，大笑，笑的整個浴室迴蕩他的笑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大咳不止還在笑，濕漉漉的笑成一個瘋子。
遊戲已經結束，該做的也都做完，本該離去的姜晨曦因為他堵著門只能看著他發瘋，臉上也依舊維持著‘不耐煩’。權至龍的笑聲停了，從見面到現在首次用陌生的表情打量她，從頭看到腳再看回來，視線落在通紅的手腕上，摔門而去。
姜晨曦無語的撇撇嘴，關掉淋浴抽了條毛巾蓋在頭上，頭髮剛剛吹乾，門口響起有人開門的聲音，轉身回望有些意外的挑眉，面前的人回到了權至龍的身份，渣男權至龍。
還是昨天的衣服，大概是為了蓋住酒味，香水噴的有些嗆人，衣服有些皺，頭髮卻完全梳上去，臉上沒有妝卻笑容滿面成為好接近也適合撩的帥氣男人，手上拿著像是紅藥水的東西先和她道歉，再對她招手說要給她上藥。
已經準備要走的姜晨曦反倒因為他意外的招數來了點興趣，跟著他到長廊上坐好，手腕伸過去讓他上藥。權至龍的動作很小心，邊道歉邊甩鍋，他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難理解所以他一時沒控制住，兩人都有錯，鍋不能他一個人背。
背著一口鍋的姜晨曦笑眯眯的聽他胡說八道，時不時的應一句，是啊，說的對，我也沒怪你，看他想要玩什麼把戲，陪他瞎扯。兩人一路從對不起扯到東京哪裡好玩，我知道一家店很好吃到哪裡人很少適合去玩不會被發現。
整個手腕被塗滿藥水，再次起身的權至龍去要了兩壺清酒過來，很有一副促膝長談的味道，姜晨曦卻沒什麼耐心等下去了，問他是想要發展長期性伴侶呢，還是轉變目標，覺得和她戀愛一場也不錯。
差點噴了酒的權至龍指著她笑的不行“你們姐妹都是奇葩，我喜歡的是晨曦，你不介意嗎?說不定我就是拿你當個替身呢?“
“若晨喜歡你當然不行，不過她不是不喜歡你嗎，玩一玩只要長的合胃口就可以。”姜晨曦毫無遮擋的告訴對方，自己是個渣“你昨天玩的不開心麼?”
這次是真的噴了酒的權至龍拽著衣角擦嘴“差不多一點，昨天只是我醉了你也醉了而已，醉酒發生的事情過去就算，還有什麼再提起的必要。”同樣很渣的人讓她趕緊忘。
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的姜晨曦問他“那現在算什麼，你打算和我交朋友嗎?”
“對啊，想要和你交個朋友。”權至龍放下酒杯掏出一根煙遞過去“好歹算是認識一場，交個朋友沒關係吧。”
姜晨曦擺手笑道“我不抽菸。”看他愣住笑問他“還以為我是若晨?”
“那道沒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權至龍笑笑點燃煙夾在手裡“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朋友和不是朋友有什麼區別嗎?”
“朋友可以了解一下瑣事啊。”
“比如?”
“比如。。。”權至龍端起酒杯仰頭喝掉“比如為什麼不能告訴晨曦我見過你?”
姜晨曦笑了，她以為這傢伙不會問了呢“因為你告訴她，她也不會信，反而會更討厭你也說不定，以為你打算用我做什麼事情，或者想要得到什麼東西。”
“什麼意思?”
“我死了。”
立刻轉頭的權至龍盯著她“什麼?”
“我死了，死在若晨的面前。”海妖想起那個初到這個世界的夜晚“她親手給我喝的藥，我死在她的面前，她也死在我的面前。”抬起手腕“那些傷疤里有一條是她給自己留下的。”
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大的權至龍懷疑自己聽錯了“殉情?!”
“啊?”完全忘記自己忽悠對方‘骨科’的姜晨曦呆住。一直記得的權至龍倒是連忙揮手“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
“沒什麼好繼續的，無非是她給的藥殺傷力沒那麼強，她被人救了我也被人救了，但是她大概以為我死了吧，我在那間屋子放了把火，姜若曦這個人就死了，姜若晨也死了，活著的是姜晨曦，有我也有她的一個名字。”
乾淨的手腕和所有的異常加上‘死亡’這個命題，所有的拼圖都拼上，權至龍真的一點疑惑都沒了，至於歌聲，或許他真的醉了吧，只不過“你就打算永遠騙她?”
“她撐不住，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大概知道她不太正常，她的神經撐不住，如果知道我活著，說不定就瘋了。”姜晨曦低聲笑著，帶著權至龍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溫暖和包容，那是他就算再怎麼想像都想像不出來的真實。
“我死了，她才能有勇氣走出自己的世界，一手掀翻那對夫婦，再把自己逼到什麼都能做的地步，不管是小提琴還是做音樂，那些東西是她覺得我會喜歡的，所以她可以一直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