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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明明是從身邊吹過,他明明穿著衣服,為什麼這麼冷,冷的血液開始結冰,冷的四肢逐漸麻木,冷的頭皮發麻,冷的好像連牙齒都在顫抖。四周的吵雜,人群的喧鬧好像都聽不見了,那些人在說什麼?說那是我的歌?那是我的歌嗎?

    權至龍覺得有些迷糊,他聽到的好像真的是他的歌,他寫過這首歌嗎,他編了曲,他找了樂隊,他調了音軌?他錄的歌?他為什麼都不記得了呢,他為什麼覺得他會贏呢,他為什麼認為自己不會輸呢?

    音樂風格是什麼,曲調、節奏、音色、力度、和聲、織體和曲式等富有個性的結合方式,但這些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曲調。那樣的曲子,那樣的斷點方式,那樣的樂器搭配,那樣的歌,那樣的音樂,不是出自他的手?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寫出一首他都沒辦法分辨的歌呢,怎麼可能用這樣的銜接,為什麼是口風琴,為什麼貝斯墊底,為什麼現在是鼓點,BPM是多少,節拍為什麼這樣斷?

    為什麼?這些是為什麼?為什麼打賭?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為什麼是姜晨曦?哪怕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任何一個人他會羞愧,他會知道自己的不足,他會像要超越,他想要做任何事,他可以做任何事。可是為什麼是姜晨曦!為什麼是她!怎麼可能是她!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用他的音樂,寫出了他寫不出的歌!

    誰在說進步?誰在說第二首歌明顯上了一個台階?誰在說第二首才是他的歌?誰在說?!誰!

    聲音一點點從耳道灌進大腦,背脊冒出一層層的虛汗濕透衣衫,擋著臉的手就那樣硬生生的擋到現在,擋的滿手都是恐慌的汗水,擋的在放下的時候不自覺的輕顫。

    鄭哼敦圍過來了,盧宏哲圍過來了,好多人都圍過來了,他們衝著權至龍笑,誇張的告訴他,你贏了,勝利屬於你!權至龍看著這些人,眼前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層玻璃,他看得清畫面,聽的到聲音,可是他腦子轉不過來,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權至龍想要說什麼,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還在錄製,他們還在等著,可是喉嚨里發不出聲音來,用力的咳嗽還是發不出來,像是有人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一聲他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他終於說出來的‘我輸了。’說完的瞬間,玻璃好像又厚了一層。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有幾分鐘,權至龍不知道,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很滯後,時間的流失更是感覺不到,然後身邊的姑娘說話了,在姜晨曦開口的瞬間,整個玻璃陡然碎裂,耳邊仿佛有一聲巨響,又似乎只是錯覺,權至龍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躁動的錄製現場,因為姜晨曦一句‘我贏了’靜的都能聽到江水流動的聲音,幾十人的視線集中到權至龍的身上,看著他肯定的點頭,擠出一個怪異的微笑,緩緩開口“第一首才是我的歌。”

    滿場譁然,包括製作組都充斥著權至龍剛剛問過自己的問題,怎麼可能,除了少數幾位聽過歌,知道誰是誰的人,所有人都交頭接耳,冒出各種各樣的猜測。

    最不靠譜,最有可能,也是最多的一個說法,出自鄭駿河的口中“呀!這可是正式的錄製,你們不會作假了吧,兩首都是權至龍的歌?!”

    同樣不靠譜但也占據大多數的猜測,是朴明繡說的“是不是弄錯了,第一首隻有一半,第二首才是完整的歌曲!”

    就連嘴上說著更喜歡第一首,想要姜晨曦贏的柳熙列,都代替在坐的音樂人,問了姜晨曦一句“你之前和至龍商量好,拿他的一首歌改了一下嗎?”

    簡而言之,沒有人相信,那是姜晨曦單獨作曲的成品,尤其是音樂人,他們太清楚這有多困難了,一如之前哪怕所有人都默認權至龍會贏,但是因為第一首歌實在太好,他們爭執不休一樣,那樣好的天賦已經足夠震驚他們,如何還能更好。

    用原作者的曲風,超越原作者!這可不是什麼奇幻電影,這怎麼可能在現實中發生,這比兩個歌手的嗓音一摸一樣還要恐怖,這可不是什麼能模仿一個人的聲音,這是觸及靈魂的東西。

    好的音樂人為什麼被稱之為藝術家,因為他們和世界上所有用作品說話的藝術家一樣,他們的音樂就是他們的作品,曲風的不用因為人不同。曲風是社會教育,是人生經歷,是文化,是信仰,是靈魂的一部分,一個人,怎麼去模仿另一個人的靈魂?

    音樂不是一幅字畫,一個商品設計,這些想要抄寫總有方法,臨摹、複製、都不是做不到。音樂不一樣,同樣的音樂只要製作人變一個都會變化,就像電影,好的導演,哪怕是一幀一幀的還原他的作品,都只能是神似而不是形似。

    姜晨曦在做什麼,她甚至不是在複製權至龍,不是在模仿權至龍,她是在清晰的知道權至龍的音樂風格,他埋在骨血里的靈魂是什麼之後,在這個基礎上做出了比權至龍還要好的作品,她用權至龍的音樂超越了他,完全無法預想的,堪稱恐怖的勝利。

    這樣的勝利沒人能輕易接受,MC不能,更何況音樂人,姜晨曦的答案卻十分簡單,她一向對非任務目標沒什麼解釋的耐心,所以,兩句話就夠了。

    “那是我的歌,如果對這個有疑惑的話,我可以再寫一首出來,”姜晨曦面對所有質疑的人,告訴他們“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什麼好懷疑的。”

    前一句好歹還聽得懂,後一句完全就是拉仇恨的,全場安靜了兩秒,爆發出更大的聲音。眾人七嘴八舌的丟出各種問題。

    這怎麼可能簡單?

    你是在開玩笑嗎?

    就算你是天才,這也不是玩笑吧?

    真的是你寫的?

    你製作的歌?

    你什麼時候寫的?

    花了多長時間?

    你研究過權至龍?

    。。。。。。

    亂成一團的問題,以腦洞大開的盧宏哲一句“你和權至龍的賭約是故意的嗎?你是故意打這個賭的吧?”

    這個問題都不用姜晨曦回答,河東勛先懟了回去“賭約是我說出來的,你什麼意思,我和姜晨曦串通好的麼?”

    “你們都閉嘴!”柳熙列一手一個把他們都推開,站在姜晨曦的面前“別理他們,這就算是串通好的,只要音樂確實是你的,那你依舊讓人。。。”

    姜晨曦豎起手掌打斷他,劉在時適時衝上前控場,趕著眾人全部回座位,等眾人安靜下來,問了最關心的問題“如果我的問題冒犯了你,那我先道歉,但是你能告訴我們,這首歌真的是你的作品,完完全全從作曲到編曲到成品都是你的作品,沒錯吧?”

    “懷疑的話我可以再寫一首。”姜晨曦看著劉在時“前輩不是冒犯我,您是在懷疑我對音樂的態度和我的人品。”

    劉在時愣了兩秒,哪怕知道姜晨曦奇怪,這麼兇殘還是沒想到,後輩啊,她可是。

    柳熙列連忙道“我替他道歉,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再寫一首?多長時間?”

    “快的話一個禮拜左右,我存了很多不成形的小樣,這首是完成度最高的。”姜晨曦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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