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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得掌聲,人人都熱淚盈眶,包括剛才還在一旁氣得牙痒痒的吳書記。
陸青時搖了搖頭,原來怪不得會同意她的計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罷了,自己真是被利用的徹徹底底,不過好在,結果還算皆大歡喜。
「請仁濟醫科大一附院急診科的各位同事迅速到崗,迅速到崗,彩虹文化節馬拉松大賽上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故……」
院內廣播響了起來,陸青時看一眼孟院長,對方迅速點頭,她推開面前的桌子,站了起來:「郝仁傑」
「到!」他迅速站了起來。
「劉青雲」
「到」骨科醫生很快就位。
「陳意」
「到!」麻醉醫也站了起來。
她看一眼于歸,對方蹭地一下彈了起來:「到!!!」
陸青時眼裡盈出笑意來:「清點器械藥品,帶上急救包準備出發!」
「是!」
第30章 患者
彩虹文化節馬拉松賽場。
一地狼藉,到處散落的國旗, 參賽者號碼牌, 沾滿污血的標語, 以及躺在地上痛苦口申口今的患者。
于歸攥著急救包帶子, 愣了一會兒, 這次沒等任何人來拽她,主動投入了急救現場,
「老規矩,先分診確定運送順序, 不能處理的棘手病例聯繫我, 明白了嗎?!」
「明白!」
「好,解散!」
陸青時一聲令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四散開來,郝仁傑依舊跟著于歸,她跑到了一位摔倒的女性運動員身邊蹲下:「您沒事吧?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仁濟醫科大一附院急救中心的于歸, 告訴我您的名字」
女人躺在地上捂著膝蓋不住抽氣,渾身冒冷汗:「大……大夫……我叫李依依……」
她拿開女人捂在膝蓋上的手, 蹭破一層皮, 沙礫都裹進了肌肉里,血流到了小腿上, 把純白的襪子都濡濕了一大片。
她衝著一旁給另一位患者做清創的郝仁傑喊了一句:「好人姐,給我生理鹽水」
一袋生理鹽水隔空扔了過來,她穩穩接在了手裡,安撫著患者的情緒:「可能會有點痛, 你忍著一點」
女人把手扶上了她的胳膊,咬牙切齒,于歸一邊替她沖洗傷口一邊也被捏得生痛,齜牙咧嘴。
「好了,拿著這個原地等待不要動,一會會有救護車來帶你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好不容易等清創縫合完,于歸也出了一身汗,把綠色標籤塞到她手裡,扶著人在路邊坐下了。
「于歸,過來一下」烈日炎炎,陸青時站了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于歸把聽診器甩上了脖子跑過去:「怎麼了,陸老師?」
「這幾個病人都掛了黃色標籤,救護車還沒回來,你看著他們,我去陳意那看看」
是幾個骨折病人,陸青時都做了簡單處理,于歸點了點頭:「好,知道了」
「怎麼樣了?」陸青時頂著大太陽跑到了陳意身邊蹲下。
麻醉醫搖了搖頭:「不行,可能有脾臟損傷,剛穿刺出了一管不凝固血液」
陸青時連上了超聲在患者的腹部來回滑動著,果然肉眼可見一大片陰影。
「能聽見我說話嗎?先生?先生?」陸青時連喊了幾聲,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昏迷了」她掏出對講機跟救護車聯繫:「你們還有多久到達?」
「不行啊陸主任,可能還有十分鐘左右,堵車了,路況非常不好!」
「來,把我幫他放平躺下」陸青時展開手術巾鋪在了他身上:「消毒,我要在這開胸做脾臟修補術」
沒有絲毫遲疑地,陳意把手術刀遞了過去,陸青時穩穩抓在了手裡,衝著消毒好的區域輕輕劃了下去。
「這錢不是賠償,是我們全體醫護人員的一點心意,拿去給孩子買點好吃的吧」劉處長把厚厚一疊信封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安安媽媽抱著小寶垂頭喪氣坐著,眼睛不住往那錢上瞟,手卻不敢動。
丈夫亡故,留下一兒一女,其中一個女兒還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獨自拉扯兩個孩子長大確實很辛苦,可是活在這個世上又有誰是輕鬆的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辛苦不該成為碰瓷的藉口。
劉處長不想再多說了:「若您執意要告,我們仁濟醫科大奉陪到底」
他起身離開,背後的椅子動了動,安安媽媽也站了起來:「我……我不告了……我……我想去看看安安……」
小小的孩子如今被照顧的很好,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下半截褲腿空空蕩蕩的,精神頭卻不錯,護士陪她玩著撥浪鼓,她也不太懂就一個勁兒流著口水唇角掛著傻笑。
安安媽媽隔著玻璃門看著,懷裡的小寶卻突然伸長了手臂,輕輕拍打著玻璃:「姐姐,姐姐」
安安被吸引了注意力,僵硬地轉著脖子看過去,看見小寶的時候笑得更開心了,口水流到了病號服上,護士拿紙給她擦著,她卻突然伸長了手臂隔空想要摸摸自己的弟弟。
小寶知道這裡不能進去,他從媽媽的懷裡下來,趴到了玻璃屏蔽門上,對著裡面輕輕說話,呼吸在玻璃上氳出水霧來:「姐姐,你要快點好起來,跟小寶一起回家」
在小寶父親尚在世的時候,一家四口雖然窮但也算其樂融融,安安常年病著,但喜歡弟弟愛和他一起玩,小寶也分外黏這個姐姐,父母倆外出打工的時候,就這一大一小相依為命,那個時候,真的也是曾拿安安當親生女兒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