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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京宸看他開心,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這麼看來小海棠是喜歡燈海啊焰火啊這些東西的。他轉而開始叮囑渝棠明天外出要注意的事情:
「明天你和我爹上寺,要是累了你只管提出來,他這個人要強,累了也不會說,更不愛體諒我們這些年輕的。」
「你這幾天已經和我說過五遍啦。」
「我就在山腳下等你們,寺里人多,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人直接和我爹說,他雖然年紀大了,一人打兩個還是沒問題的。」
「穆將軍要是聽你這麼誇他指定得高興一宿。」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寺廟裡賣的那些小吃不衛生,你像小饞貓一樣盯著的話老爺子肯定忍不住要買給你。你……忍一忍,回來我帶你吃好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渝棠哭笑不得,他蹲累了乾脆原地坐下,聽著穆京宸繼續嘮叨。也不知道小穆將軍出征前是不是也這麼緊張,要拉著甄晦他們說一宿的話?
夜晚湖光凌動,燈海如瀑,循著小河道流遍大半個穆宅,周雨卉蹲在流經她院子的溪流邊,踩著水邊的泥巴費勁地撈起一隻花燈。
她小心翼翼地將花燈揣在懷裡跑進屋,生怕被人發現她又偷跑出來把她的花燈搶走。
她聽說這是穆京宸專門為渝棠準備的光景,如此盛大熱情的愛意,她悄悄偷一隻,是不會被責怪的吧?
第66章 禍水東引
周雨卉將偷來的花燈吹滅放在枕邊,還能聞到玻璃紙糊出來的花瓣上有淡淡的清香,似有安神的作用,讓她難得地感到一陣心靜。
然而這安寧瞬然就被床頭柜上散發著刺眼幽光的項鍊刺穿撓破,林粵送來的那條項鍊上鑲著一顆幽藍的碧璽,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深邃的冷藍卻讓周雨卉直感覺到脊背發涼。
「小姐您留步,沒有穆少爺的應允不能靠近這房間,還請小姐理解。」
門外傳來看守的聲音,周雨卉連忙將花燈和項鍊一起攬入被子裡埋好,警覺地盯著房門,難不成是鄒月吟那個陰魂不散的又來找她了?
外頭的人三言兩語聽不清楚,但很快房門就被破天荒地打開,周雨卉正要尖叫著將人趕出去,定睛一看卻發現來者不是鄒月吟,而是陳姝雅。
「雅……雅雅?」
周雨卉愣了半晌,飛快地低下頭去確認自己沒有穿得太髒亂,又刨了兩下打結的頭髮,彆扭地支吾道,
「陳、陳家大小姐怎麼有空來看望我?要是只想看我笑話的話,我只能喊人送客了。」
「你也知道我家教嚴格,之前你們這兒出了那麼亂的事,我爸媽一直不肯放我出來……而且童棲樵前些天受了很嚴重的傷,我照顧她都忙不過來。」
陳姝雅笑著嘆了口氣,她刻意穿戴簡單,除了一條彌勒玉墜什麼首飾都沒戴,省得又刺激到周雨卉的虛榮心。
「童棲樵為什麼受傷了?」
周雨卉眼巴巴地望著陳姝雅,童棲樵進醫院的事情她有所耳聞,似乎和渝棠也有關係,奈何被關禁在房間裡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到。
陳姝雅並不急著回答她,而是熟練地從梳妝檯上拿起梳子,坐在床上要幫周雨卉將打結的頭髮順開,
「你頭髮一直都是又順又亮的,以前綁兩個麻花辮誰看了都覺得喜歡。」
「雅雅……」
周雨卉自覺喉嚨一哽,她被關在深院中幾乎無人關心,早以為自己是眾叛親離,又畢竟還是孩子心性,陳姝雅對她溫言幾句她便紅了眼眶,
「雅雅,你說我該怎麼辦?穆哥肯定是不會娶我了……但我也不想嫁給別人,他們現在肯定在想辦法把我嫁出去,我不想離開這裡!哪怕我一輩子不嫁人,只要能常看到穆哥哥就行……」
「你穆京宸哥哥到底哪點兒蠱惑到了你,能讓你說出這樣瘋的話?」
「我哪裡瘋了?雅雅你不是經常說什么女子也應當獨立,嫁人不是人生唯一的依靠嗎?」
「我不是說你不嫁人……你就這樣不清不楚地賴在家裡,以後你穆哥結婚了怎麼辦?你以什麼身份自居?女孩子可以柔弱,但至少要學會自愛……」
「你是不懂穆哥的好。你看,他為渝棠明了滿湖的河燈,一閃一閃的漂亮得像仙境似的。他這麼好,我怎麼能不喜歡他?」
周雨卉說著還悄悄從被子底下拿出那盞偷來的花燈,陳姝雅眼睛尖,不動聲色地也瞧見了那條泛著寒光的項鍊。
「可他的好全都給了心上人,你又何曾得到過半分?」
陳姝雅嘆了口氣,她勸過周雨卉很多次,可周雨卉卻偏執得讓人寒心。要不是為了幫鄒月吟的忙,她也不會再來招惹周雨卉。
「我不在乎,」
周雨卉搖了搖頭,「雅雅你還沒告訴我童棲樵為什麼受了傷呢。」
「這個啊,我聽說是碧麟會幹的,」
陳姝雅故意頓了頓,果然周雨卉聽到這三個字後臉色發青,連身體都僵硬起來,
「碧麟會老大林粵早就臭名遠揚了,他做事一直都心狠手辣,據說最近在找什麼人,棲樵也是倒霉,被懷疑知道什麼線索便被盯上了。」
陳姝雅按照鄒月吟教給她的話術詐道,周雨卉越聽越害怕,沉默了一會兒後顫巍巍地問道,
「你、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