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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事,也沒有傷到要害處,已經聯繫了她家裡人去醫院等著。你流的血可比她多多了,怎麼還有空擔心人家。」
「因為我有穆先生。」
渝棠小聲道,穆京宸緊皺的眉頭總算是被哄得微微舒展,他用手掌墊在渝棠後腦勺上,俯身吻了吻渝棠的眼角,
「我會一直在的,安心睡吧。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原本一直緊繃著的神經被穆京宸這麼一吻瞬然放鬆下來,渝棠很快便覺得眼皮發沉,思緒渙散,枕在穆京宸的腿上漸漸要失去意識。
「不行……等一下……」
渝棠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沒有告訴穆京宸,渝眠突然下此重手肯定是受了人教唆,如果真的是林粵,他們不可能只計劃了這麼一招……
「嗯?」
穆京宸隱約聽到渝棠破碎的低語,溫柔地幫他將額前的碎發撥開,揉著他的掌心哄他放鬆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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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可真不得了!你猜他們搜出來了什麼東西?」
甄晦大驚小怪地帶著消息回到穆宅內穆京宸的房間,「後宅老院牆上居然真的……」
「噓——」
坐在床頭的穆京宸面色不善地回頭讓他噤聲,甄晦猛地反應過來渝棠正在床上睡著,連忙閉上了嘴,將穆京宸喊出房間。
「大哥你別說,怪不得嫂子昏睡前一直念叨著……咱們那老院牆上真有十來塊土磚被人偷偷換成了炸藥,還用膩子給漆得嚴嚴實實。還有營里新招的那群兵蛋子,按照你說的方法重新核查了一遍他們的身份,還真有四五層是對不上號的。」
「讓人把牆上的炸藥悄悄換回土磚,至於那些想混進來的人……讓辦公室卡好了不許給他們配槍彈,明早帶我的公文去派他們新一期的全部去嶺南拉練。」
「名單都查出來了,咱為啥不直接給他們端了?留著他們釣大魚?這大魚是誰咱們都心知肚明,心思都打到咱穆家軍頭上了,這還能忍?」
甄晦幫穆京宸處理的多是搜集情報或者軍中瑣事,和穆京宸初回峪臨時那股硬茬子氣一模一樣,遇到什麼事先想到的都還是摸槍桿子。
「幾斤炸藥,百來個新兵,真有人會想憑這些撼動穆家?」
穆京宸壓低聲音,
「碧麟會這一出是演給渝眠看的,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穆家。」
「什麼?那、那他們還能有什麼目的?大膽!不會還對我們大嫂念念不忘吧!」
穆京宸沒有回答,如果他找到的那些稀碎得幾乎難以拼湊的證據都是真的,恐怕碧麟會真正想要啃噬的,是早已傾塌翻覆的恩夷渝家。
甄晦握緊拳頭做出要出拳的模樣,「大哥你說咱下一步怎麼辦?」
「去審渝眠。」
穆京宸淡淡道,渝眠現在正被關在那座新築洋房的閣樓,除了他誰也沒有進入那裡的鑰匙,他不想讓渝眠有和其他人接觸的機會。童棲樵那邊他已經派人去解釋緣由,以相當好的醫護補償為條件委託他們暫且不要聲張。
「行啊你小子,都敢在家裡審人了。」
穆老將軍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出現在他們二人身後,夜深風涼,他老人家只穿了單薄的睡衣難免受不住,哪怕不願承認,年邁的身體止不住地被晚風吹得發出嘎吱嘎吱的咳嗽聲。
「您怎麼出來了?」
穆京宸將外衣脫下遞給穆懷藝。
「家裡都能搜出來炸藥了,我不得起來看看?」
穆懷藝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穆京宸身後的房間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的是哪國公主,把人接到屋裡要搞這麼大陣仗……怎麼沒見叫醫生來?你們幾個毛手毛腳的別給人孩子耽誤出病來。」
「幾處刀傷,已經處理好了。您老人家是出來看炸藥的還是看兒媳的?」
「我都看看不行麼?!」
穆懷藝撇撇嘴,「你要審的人再怎麼說也算你小舅子,別像對土匪那樣對一孩子,知道麼?」
「我心可比你軟。」
穆京宸嘆了口氣,指了指房門輕聲道,「您要是不放心我們這幾個毛手毛腳的,可以自己進去看一眼。」
「我能會包紮?」
穆懷藝搖搖頭,背著手假裝毫不在意地就要回去,「周家那邊我和你媽都打點好了,但別忘了還有個周丫頭躺在宅里。你小心今晚的風聲被她透露出去。」
「我會注意的。」
穆京宸笑笑,看穆老將軍是真準備回房休息,狀似無意地又問了一句,
「爹,您在恩夷山剿匪時,聽說過商戶渝家麼?」
穆懷藝聞聲淡淡搖了搖頭,「沒印象。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鄒衛伊托我幫忙問問,說有件他心念已久的山水畫似乎是被恩夷一家商戶給收了。」
「你瞅瞅人家多高雅。」
穆懷藝抽抽鼻子,又揶揄穆京宸幾句才慢悠悠踱回自己屋。
「我怎麼覺得老將軍還挺興奮的……他老人家叮囑你那麼多句是不是怕你把剛到手的嫂子給弄沒了?」
甄晦等到穆懷藝走遠後才湊到穆京宸旁邊偷笑,果不其然被穆京宸給了一拐。
「那我現在去審審渝眠……?我現在看那小子就來氣,渝棠怎麼說也是他親哥,還有那童棲樵,招他惹他了就被他一頓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