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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穆京宸答應道,爽快得讓許楊有些發怔,他以為穆京宸逮到林粵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倆,要知道出了穆宅他們可就不會這般受制於人,警局更是他許楊說了算的天下,穆京宸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放他倆走?
「真、真的?」
許楊確認道。
「怎麼?許局是想讓我留你過夜不成?」
「那不敢那不敢!」
許楊臉上堆起厚實的假笑,「我肯定加快辦案,三天之內一定給你,也給穆老將軍一個交待!」
許楊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林粵他是不敢惹,但能看出周雨卉在穆家遭人唾棄的地位,這事說來好辦,穆老將軍反正沒死,只要拉周雨卉出來頂罪就行。
「知道就快滾。」
穆京宸不耐地招了招手,許楊便一溜煙帶著周雨卉和林粵欣喜難掩地快步離開,在穆京宸的默許下又讓巡邏隊進屋搬走了周雨卉屋裡搜出來的證據。
但渝棠注意到他始終沒讓人接近渝眠在的小樓,直到家裡的外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周婼被穆京宸哄著先送回屋裡入睡,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時,渝棠看著穆京宸重新給他戴上的手鍊開口問道,
「先生……什麼時候往裡頭放的小米沫?」
「渝眠剛把手鍊還給你的時候,」
穆京宸坦誠道,
「他經手過的東西我不放心,趁你有次睡著我取下來檢查便發現了。」
驗出裡頭裝著的粉末有毒時穆京宸心裡咯噔一聲,連夜把渝棠生活中要接觸的東西都換了個新,只是一直沒將此事告訴渝棠,而是守株待兔,等著渝眠動手的那一天。
此前他見渝眠對渝棠只是兄弟間的霸占欲便一直包容著渝眠,可渝眠刺傷渝棠的那晚他作為男人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渝眠的另類情緒。
穆京宸無法否認在手鍊這事上他抱有些許因占有而生出的自私心思,他知道如果當即將此事告訴渝棠,以渝棠的性子一定會阻止渝眠接下來的行動,但渝眠就像一顆陰晴不定的炸彈,早晚有一天會爆發,渝棠現在越是有意規避,到時候便會被傷得越深。
「先生比平時說話還要小心翼翼,是怕我因此生氣?」
渝棠假裝氣鼓鼓的,但很快就漏了氣,只是笑著親了親穆京宸的下巴,「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你把我保護得如此周全,我有多不知好歹才會生你的氣?」
「是我把你想狹隘了。」
穆京宸抿唇,有時他倒寧願渝棠能再小性子些,反正人再嬌氣他也心甘情願地寵著。
但想歸想,穆京宸倒從沒溺寵過渝棠,比如這一次,以後渝棠跟著他,勢必會見識更多像林粵這樣蛇蠍歹毒的人,與其讓他將渝棠護成一朵溫室里的花,不如讓渝棠在他能夠掌控局面時多積攢些經驗,以後才能無畏悲喜,不卑不亢。
「不過毒丸的事是我疏忽了,好在是你和渝眠的設計,否則今天林粵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穆京宸表意委婉,但渝棠能聽出他是在詢問膠囊的事,
「確實是我和渝眠的計劃……但原本沒想要波及穆伯伯,按照約定中毒的人該是我才對,手鍊里的毒粉也在我意料之外……我想去見見渝眠。」
渝棠頓了頓,看著穆京宸真誠道,
「和你一起。」
「好。」
穆京宸點點頭,看林粵的反應這老狐狸應當也被渝眠算計了,渝眠……被他關在閣樓之中還能和他們三個人各自為伍,實在不能小瞧。
渝眠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的到來,難得沒有縮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一搭一搭地用手指點著桌面。
只有在聽到開門鎖的聲音時他臉上才流露出一絲震驚,緊接著便看見穆京宸和渝棠一起走了進來。
看來手鍊的事沒成。
渝眠漠然想著。
「穆少爺,我送你的禮物怎麼樣?一個能動手清理碧麟會的由頭可沒那麼容易再來第二次。」
渝眠笑得陰甜,像是含了血的奶油,
「你那老爹要是不行了讓你繼承官位,你可別翹了尾巴負了我哥……」
「啪——!」
只聽清亮的一聲脆響,竟是渝棠抬起的手,渝眠捂著通紅的半張臉怔愣片刻,抬起頭來時臉上依舊擒著笑意,
「哥哥是哪裡不滿意?我幫你除掉周雨卉幫你動手報仇,讓你能幹乾淨淨地站在他身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從來沒把別人的命當過命,也沒把我的話放在過心上,」
這是渝棠第一次動手打罵渝眠,火辣辣的手心還在不住顫抖,「我們不是說好不准殃及無辜,你明知道林粵一直在騙我們,為什麼還要對穆懷藝動手?」
「我要報的仇可不是滅門之仇,而是他們從我身邊奪走哥哥的仇。」
渝眠可笑地看著渝棠,他有時該多麼羨慕他這個哥哥,像是染不黑的一束光,掰開來打碎了去仍舊明亮得刺眼,心懷著善意。
「你的仇人里恐怕還有我這個哥哥,手鍊里的毒粉是為了離間我和誰?又為了讓誰對我心存顧忌?你口口聲聲說都是為了我,所作所為卻都想的是你自己好過。」
渝棠看到那手串時便明白了渝眠的意圖,若要陷害林粵,單單周雨卉的信件和那膠囊便已足夠,畫蛇添足的手鍊恐怕是為了讓周婼對渝棠產生隔閡,或是乾脆讓許楊抓住他的把柄,從而多一個威脅穆京宸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