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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五六年的時間,天弘武道館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門口前台更顯破舊,櫃檯後面坐著一位胖乎乎的圓臉小姑娘,正在玩手機。
左毅走過去,伸手在櫃檯上輕輕敲了敲。
圓臉姑娘立刻驚醒,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對著左毅露出一個很職業化的笑容:「先生您好,請問您是想學格鬥還是劍術?我們天弘武道館的劍術教習水平是最高的……」
左毅趕緊示意她打住,說道:「我是來應聘劍術教習的。」
「應聘教習啊?」
圓臉姑娘明顯有些失望,但很快重新露出笑容:「那請到裡面坐,我去找館長。」
左毅點點頭,跟著對方進去。
圓臉姑娘讓左毅先在接待室等,自己跑去找館長,也沒有給左毅倒杯茶什麼的。
左毅沒在逼仄的接待室坐等,而是走進更裡面的道場,也就是武館日常習武場地之中。
天弘武道館的道場面積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左右各有一座格鬥和競劍擂台,靠窗的區域擺著一些健身用的器具,都跟地板一樣陳舊。
外面的天氣很熱,但道場裡沒有開冷氣,所以顯得很是悶熱,角落邊上的兩台立式空調完全屬於擺設,現場除了幾位正在做打掃清潔工作的人之外,沒有什麼學員在。
跟以前一樣啊。
眼前的情景讓左毅頗為感嘆,天弘武道館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現在看起來似乎更差。
估計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吧?
他不禁想自己來這裡應聘當劍術教習是否正確。
在左毅的記憶里,二三十年前是沒有這種專業武道館的,他小時候在市區見到的那些武館,基本上都是什麼跆拳道館、國術館、拳擊館、搏擊館等等。
後來這些種類繁多的武館逐漸被統一的武道館所取代,並且有了全國性質的武道聯盟和武道大賽,制定出了業五職九的武道考核制度。
再後來世界武道聯盟大賽誕生,兩年一屆的世武賽成為了全世界矚目的武道盛會。
左毅學武習劍的目的除了強身健體之外,主要是為了保護媽媽,他在格鬥和劍術方面都有非常不錯的天賦,但沒有想過走職業化的道路,也就利用空餘的時間來武道館學習。
那時候的左毅對武道更多的是新鮮好奇,從未深究過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
如今他站在了截然不同的高度,再回看武道館、武道聯盟、武道大賽和武道考核制度的出現,分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預備超凡者培養體系。
就像是薩德亞世界的騎士選拔制度,通過對大量平民的基礎訓練,從中挑選出優秀精英人才加以重點培養,進而激發其覺醒超凡力量。
只不過薩德亞的這套制度存在已經超過三個紀元,方方面面都完善到了極點。
相比之下,藍星的武道體系還差了很遠,影響到的人群範圍比較狹窄。
國外的情況左毅了解不多,但大夏國內的至少如此。
他正想著,剛才那位前台小姑娘領著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
女子身穿一套乾淨整潔的素白色武道服,體態婀娜容貌美麗,眉梢之間帶著幾分英氣。
見到左毅,她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左毅主動招呼道:「商師姐,好久不見了。」
這位美麗的女子名叫商羽霖,是天弘武道館館長商河的女兒,也是劍術教習。
其實商羽霖的年齡比左毅還小兩歲,只是按照「入道分先後、年齡無大小」的武道規則,所以在天弘習武兩年的左毅得喊她師姐。
「你是左毅!」
商羽霖終於確認了左毅的身份,畢竟兩人已經有五六年時間沒見,相比當年左毅的變化還是有點大的。
「是我。」
左毅問道:「商師姐,商師父沒在啊?」
他剛才聽前台小姑娘說去請館長,結果帶出來的是商羽霖。
雖然是付費習武,但左毅跟商河有著半師之誼,因此他都叫商河商師父而不是商館長。
聽左毅問及商河,商羽霖的眼神變得黯淡:「我父親在半年前已經去世了。」
「商師父去世了?」
左毅頓時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左毅在天弘武道館修習的時候,商河才四十多五十歲不到,一位體魄強健、氣血旺盛的中年武者,怎麼會在幾年之後突然去世?
商羽霖搖搖頭似乎不想多說什麼,她岔開了話題:「左毅,你是來求職的?」
左毅說道:「我在那邊的公交站見到天弘的招聘廣告,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
商羽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到裡面談吧。」
左毅沒有意見,跟著商羽霖來到了裡面的辦公室。
當年左毅首次見到商河就在這裡,房間很小,家具只有一張書桌和兩張舊沙發,進門右側的書架上陳列著商河的遺像,相框前擺著小香爐。
左毅見到香爐旁邊有線香和打火機,於是說道:「商師姐,我想為商師父上支香。」
商羽霖默然點頭。
左毅拿過三支線香用打火機點燃,雙手捧持對著商河遺像躬身三拜。
他將線香插在香爐上,心裡默默說道:「商師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死因,師姐也不願意說,如果你死得冤枉死得不公,那我一定會為你洗刷冤屈討還公道,讓你安息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