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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猶豫了一下,舉起小手說道:「爸爸,這隻小鳥好可憐啊。」
她的眼睛裡全是同情的神色。
左毅順著小丫頭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邊鳥架上的一隻小鸚鵡。
這是一隻漂亮的虎皮鸚鵡,它有著一身黃綠色的羽毛,上體密布黃黑相間的細條紋,顏色非常的鮮艷,左腳還繫著一條小小的銀鏈。
但是這隻虎皮鸚鵡的精神狀態顯然很差,它看起來懨懨的,不叫也不跳,並且顫顫巍巍的仿佛隨時都會從鳥架上栽下來。
跟旁邊幾隻活潑的同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左毅不知道寶兒怎麼會突然間注意到這隻虎皮鸚鵡,他開啟靈視掃了一眼,點點頭說道:「它生病了。」
何止是生病,都已經快要掛了!
在左毅的靈視當中,這隻虎皮鸚鵡的生命火焰就像是風中的一點火星,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熄滅掉。
「嗯……」
寶兒盯著它,咬了咬小手指,一副想說什麼但又不敢說的樣子。
左毅微微一笑。
他正要開口,結果旁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小姑娘,你的眼光真好,我這隻鸚鵡可不是普通虎皮,而是來自澳洲的原生純種,你看它很漂亮吧?」
說話的是位乾巴巴的老頭,腳蹬黑布鞋身穿短馬褂,駝背眯眯眼,笑嘻嘻的模樣透著一股精明油滑,顯然是這家寵物店的店主。
他剛才注意到了寶兒的眼神,心裡暗暗竊喜,趕緊上來使勁忽悠:「你喜歡的話,可以帶回家去養著玩,我還送你一隻鳥籠子!」
汪!
守在寶兒身邊的泰克猛然吠叫了一聲,小眼神里透著兇殘:找死啊!
「啊呀!」
剛剛湊過來的馬褂老頭頓時嚇了一大跳,臉色都嚇白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差點摔倒。
當他看清楚驚嚇到自己的居然是一條小奶狗,一張老臉又漲得通紅:「真是……」
真是老臉都丟光了。
寶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狗繩,輕聲責備道:「阿泰。」
泰克哼哼了兩聲,扭頭蹭著她的小腳。
左毅笑笑問道:「老闆,你這隻活不過明天的虎皮鸚鵡怎麼賣?」
「您這叫什麼話啊!」
馬褂老頭臉都紫了:「我這隻鸚鵡可還機靈得很,好好的怎麼可能活不過明天……」
「二十我要了。」
左毅懶得跟他多廢話,直接開出了價格。
以前左清芸曾經在家裡養過兩隻畫眉鳥,左毅因此偶然會去花鳥市場買點鳥食什麼的,所以對寵物鳥有一點點了解。
「二十?」
馬褂老頭紫臉泛黑,像是遭遇到了莫大的侮辱,嗓門都拔高了一大截:「我告訴你,我這可是正宗的澳洲的原生純種,沒有這個數……」
他衝著左毅張開右掌晃了晃,繼續說道:「沒有這個數您別想拿走!」
一對小眼睛瞪得溜圓,聲音鏗鏘有力,神情鐵骨錚錚!
然而左毅不為所動:「那就三十吧,再多我不要了,你自己留著下飯。」
這隻虎皮鸚鵡屬於普通品種,正常的價格也就三四十一隻,而且還得是活蹦亂跳的。
「你真是……」
馬褂老頭氣得七竅生煙,扯著嗓子嚷嚷道:「你知道我這家店一天的租金多少嗎?」
「得了得了。」
隔壁一位看熱鬧的中年店主看不下去了,捏著茶缸子揶揄道:「孫老闆,人家眼睛敞亮著呢,你就別想著再忽悠了,該出手就出手吧,總不能真的留著下飯吧?」
他跟馬褂老頭有點嫌隙,所以逮著機會嘲諷了兩句。
另外也是真看不過眼,這隻虎皮鸚鵡任誰都能看出快要嗝屁了,孫老頭還憋著勁想宰人,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玩意,簡直太跌份了!
「我留給你下飯!」
馬褂老頭回嗆了一句,悻悻然地對左毅說道:「五十好了,再搭送個鳥架給你。」
一副太便宜你了的表情。
其實那個破鳥架幾塊錢都不值。
但左毅不答應:「就三十,不賣算了,鳥架我也不要。」
他剛才說過超過三十就不要,那當然要遵守諾言——這是原則的問題。
「你……」
馬褂老頭目呲欲裂瞪著左毅,仿佛後者是自己的生死大敵。
空氣都凝固了。
過了片刻,他恨恨地揮了揮手說道:「拿走拿走!」
左毅當真是啼笑皆非,幾十塊的玩意需要搞得跟億萬合同談判似的。
這都戲精上身了!
左毅掏出手機掃碼支付了三十元錢,然後將那隻病怏怏的虎皮鸚鵡拿了過來。
虎皮鸚鵡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
馬褂老頭眼尖:「把鳥鏈還我,這個不算在內的!」
左毅無語地搖了搖頭,將最多值一兩塊錢的鳥鏈摘下來還給了對方。
馬褂老頭接過鳥鏈,得意地瞥了左毅一眼,心裡喜滋滋:你說你傻還是我傻啊?
他剛剛賣掉這隻虎皮鸚鵡也不知道生了什麼病,最近兩天來都是不吃不喝的,正如左毅說的那樣,很有可能活不過明天。
現在按照正常價格出售給左毅,老頭油然而生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
隔壁的中年店主端起茶缸喝了口枸杞茶,看向左毅的目光如同看傻子:明明知道這鳥兒不行了,居然還出錢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