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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專注得很,禾嵐一瞬又被薛憬秋那認真的模樣給吸引住了。
她早覺察出來,這不是薛憬秋最好的狀態,她沒有將自己完全表現出來,想到這,禾嵐忽然有點意猶未盡,和薛憬秋的對手戲還是太少了。
遠處站著的倪安小跑著過來,在薛憬秋給了她一個眼神之後,連忙把禾嵐拉到了一邊,細細打量了一下她的額頭。
剛才那一下磕得著實響亮,就跟不要命一樣。
倪安看著有些心疼,壓低了聲音說道:“碰一下就算了,幹嘛真磕下去。”
禾嵐笑了,朝遠處那暗戳戳瞄了她幾眼的人看了過去,在又一次逮到了薛憬秋的目光之後,她小聲說道,“薛總讓你來關心我嗎。”
倪安深吸了一口氣,“薛總比較關心你腦門上被磕掉的粉底。”
禾嵐:……
她暗暗朝站在遠處的薛憬秋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薛影后匆匆收回視線時的模樣,機警得像是某種正在藏著食物的小動物。
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她淺淺地抿了一口水,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一動,而後轉過頭補了口紅。
禾嵐回過頭,壓不住往上揚的唇角,心說薛影后這反差還挺可愛的。
她沒想到的是,可愛的薛影后和肖涼的關係竟然還不錯。
那對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肖涼肩上披著毯子,掩住了露了大半的肩膀,那大紅的裙擺垂在了地上。一雙繡花布鞋從裙底探了出來,緩緩朝薛憬秋邁了過去。
一個小助理跟在她的身後,急急忙忙地抬起了她那戲服的裙擺。
她對薛憬秋說了一句話,薛憬秋垂下了眉眼,微微點了一下頭。
在禾嵐的認知里,肖涼和薛憬秋雖然有過不少合作,但兩人一直不太熟。
有次肖涼在wb上圈了薛憬秋,然而高冷如薛影后,過了大半個月才回應了肖涼,這事被頂到了wb熱搜上,呆了兩天才下去。
肖涼側過頭,那眼神從禾嵐身上一掃而過,在經過禾嵐時,目光有一瞬的停留。
禾嵐有點莫名,總覺得肖涼對她有那麼一點兒敵意。
可一個是演員,一個是愛豆,兩人之前連交集也沒有,這敵意總不會是風吹來的。
……
禾嵐拍完這一幕就去把這一身長裙給換了,還卸了妝,她坐在邊上看著,總覺得工作時的薛憬秋和平時的她判若兩人。
那認真的模樣,就像是自帶光源一樣,整個人都在發亮。
她忽然想不通以前自己為什麼會對薛憬秋心懷芥蒂,僅僅是因為被搶走了一個獎盃嗎,那自己也未免太小氣了點。
公主與溫大人周旋那一幕,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薛憬秋身著紅金兩色的華服,手裡拿著先王所賜的寶劍,她臉上帶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冰冷著就像她手裡那把出鞘的劍一樣。
溫大人恭敬地說道:“公主可聽過螳螂捕蟬的故事?”
公主笑了,“本宮不止聽過,還身在其中。”
她揮舞著手裡的劍,猛地朝那一株桃花斬了下去,一截斷枝咔一聲落在了地上,那嬌弱的花瓣撒了遍地。
“只是,誰是螳螂,誰是蟬,誰又是那後邊捕食的黃雀,都還不一定呢。”她回過頭,彎腰撿起了那斷枝,忽然轉身擲向了溫大人的胸膛。
溫大人倉皇捧住了那桃花,又聽見公主嗤笑著說道:“溫大人,你說是不是?”
“公主所言甚是。”溫大人連忙說道。
公主將劍收回了劍鞘,她輕拂著沾在指上的塵土,那眼神像是勝券在握一般。
她看向了溫大人,目光別有深意,語調輕緩如私語一般,“這斷枝就賞你了,溫大人可要切記,這命啊,可不是拿捏在自己手上的。”
在場記板打下去之後,禾嵐仍然覺得桃株旁拿著劍的人就是那野心勃勃的大公主,可在看見薛憬秋的目光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帶入了戲中。
薛憬秋垂下了眼眸,沒有朝周導走去,而是拎著劍朝她走了過來,沒等她開口,便說道:“你覺得剛剛那一場我拍得如何。”
她說完後微微側過頭,眼神飄忽不定,隱隱有些緊張的模樣,等待著禾嵐的回答。
禾嵐一時語滯,心說難不成薛影后又要和她講戲了。
所以這是該夸呢,還是該挑刺呢,又或者是先抑後揚,先來一段賞析,然後猛夸彩虹屁。
沉思了不到五秒,禾嵐連忙開口:“薛總的台詞功底實在是好,眼神到位,動作乾淨利落。”
薛憬秋耳廓一紅,“和你比怎麼樣。”
禾嵐:“我怎麼能和您比,我要學的還多著呢。”
薛憬秋轉身就走,耳廓微微泛紅,似在落荒而逃一般,讓坐在矮凳上的禾嵐一頭霧水。
這……
是被誇得害羞了嗎。
她還沒有開始發力展示自己從粉絲那學來的彩虹屁呢。
……
遠處傳來了場務和助理們的輕呼聲,一個個在紛紛說著:“開飯了。”
“又是盒飯啊。”
“在這地方有盒飯就不錯了。”
禾嵐這才把眼神從薛憬秋身上撕了下來,轉身去領了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