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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又去見了幾次妮妮,倒是能進得去房門,可無論她說什麼,小姑娘都不搭腔。要麼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她,要麼突然變得懼怕。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靜靜地對著棋盤發呆。
妮妮的媽媽說她喜歡下西洋棋,是跟爺爺學的。
寧姝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突破點。
剛回到家,屋裡安靜得鴉雀無聲。前些天夏沐可上了個高考衝刺班,封閉式的,一個星期都不回家。夏明江又帶著霍迎春去鄰市出差了,夫妻倆雙宿雙飛好不自在。
家裡就剩她一個人,難得可以放縱,寧姝從酒櫃裡拿了瓶酒,一邊往杯子裡倒,一邊點開朋友圈看。
喝完半杯,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放下杯子發了條朋友圈:
【萬能的朋友圈,有人會西洋棋嗎?教教孩子QAQ】
第5章 怎麼那麼像相親?
剛發出去,她便懊惱地盯了眼吧檯上的酒杯。
還真是喝了點酒就不清醒了。
現在網上一查什麼都有,B站教學視頻一大把,還需要在朋友圈發這種求助信息?
寧姝正打算刪掉自己犯蠢的證據,好友消息就來了。她退回去一看,兩條。
一條是溫景澤:【我會。】
而另一條,居然是日理萬機的裴先生:【現在有空?】
寧姝忽略掉溫景澤,沒頭沒腦地回了裴司延:【嗯。】
裴司延:【我助理來接你。】
寧姝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地問:【做什麼?】
裴司延:【不是要學西洋棋?】
【我教你。】
寧姝受寵若驚,不敢答應:【不用了裴先生,太麻煩了……】
裴司延:【我有空。】
話說到這份上,寧姝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未免也太不識好歹。只好抿了抿唇,無比真誠地敲字:【謝謝。】
小張很快到別墅門口,打電話叫她出門。
車還是那輛車,只不過裴司延不在,她一個人坐在勞斯萊斯寬敞的后座,小桌子上是給她倒好的咖啡,冒著熱氣,香味瀰漫。
「老闆說您不太喜歡喝茶,咖啡可以吧?」小張邊開車邊解釋道,「加了糖和奶,應該不會很苦。」
寧姝心底咯噔一跳,忙不迭點頭:「可以的,謝謝。」
裴司延怎麼知道她不喜歡喝茶?難不成她上次喝那杯紅茶,不小心泄露了情緒?
她明明很小心的呀。
裴司延親手倒的茶,她出於禮貌,忍著喝了大半杯。
咖啡甜度合適,是她喜歡的味道。寧姝喝了兩口,問前座的小張:「張助,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該不會是去他家裡吧?
寧姝突然緊張起來。
小張笑著回答:「去公司,老闆在辦公室等著呢。」
「哦。」寧姝鬆了口氣,點點頭,還想問些別的什麼,但忍住了。
車來時只開了二十分鐘,中間有點堵車,去時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到裴氏集團樓下。寧姝抬頭看了眼堪稱地標性建築的超高層寫字樓,無意識地吸了口氣。
這會兒很多人都下班了,但這棟樓里大半還是亮著燈的。
裴司延的辦公室在頂樓,全景落地窗,幾乎將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屋內裝修簡潔而高雅,東西不多,很空曠,辦公桌擺在圓弧形的中間,白得仿佛一塵不染。
寧姝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用平板看東西,聽見聲音便垂下手,用眼神示意小張出去。
門被關上,寂靜而空曠的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許是一天工作下來有些疲憊,男人並不像她平時看見的那樣一板一眼。眉目間神色疏鬆慵懶,襯衫也沒有打領帶,領口扣子解了一顆,露出少許雪白的脖頸。
他平時應該很少曬太陽,皮膚很白,肉眼可見的細膩。
男人皮膚好會很加分,這或許是他看上去並不像三十歲的原因。
猝不及防對上男人眼眸的時候,那抹亮光讓寧姝驟然醒神,才發覺自己的目光過分露骨。
她慌亂垂眸,打招呼的語氣加倍禮貌恭敬:「裴先生,您好。」
裴司延拿著平板的手稍一頓,唇角難得挾了一絲玩味:「你好。」
寧姝頓時有種要命的錯覺。
這開場白,怎麼那麼像相親?
怪她這張笨拙的嘴了。
裴司延沒讓她繼續跟自己較勁,拉開落地窗前的椅子:「過來坐。」
桌上擺著棋盤,和冒著熱氣的咖啡。寧姝想起今天是來學習的,強迫自己忽略掉剛才尷尬的情節。
坐下來後,她剛把手機放在桌子邊緣,突然就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溫景澤。
手機號早被拉黑了,他用微信打來的電話。
裴司延垂了下眼皮,表情不辨喜怒:「你先接吧。」
寧姝沖他抱歉地笑了笑,摁下接聽。
「餵?什麼事?」
「你怎麼不回我微信?」溫景澤開口就是抱怨。
寧姝目光微動:「哦,忘記了。」
溫景澤難得沒跟她計較,言歸正傳:「你不是要學西洋棋?我教你。」
「不用,有人教我了。」寧姝看了眼對面的男人,短促而小心。
「……誰?」溫景澤被哽住,隨即語氣硬邦邦道:「愛誰誰,我不管,你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