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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延很快回覆:【今晚有空。】
【你吃了嗎?】
這人為什麼每次都問她吃了沒?
寧姝撇了撇唇,老實回答:【還沒有呢。】
裴司延:【那去上次說的那家餐廳吧。】
【我這邊有個客戶要見,小張也有事,等會兒過來接你會太晚。】
【麻煩你自己過去一下,位置我先訂好。】
寧姝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就又約上飯了,裴司延已經把餐廳地址發給她。
她點開看了看,的確是特別不順路,如果裴司延過來接她,不僅要繞遠路,還要經過一段晚高峰擁堵地獄,怕是到九點都吃不上。
這個男人還真是直接又效率。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
出門前,她在空氣里噴了點淡淡的木質調香水,把手帕晃了晃,沾上點幽幽的香味,然後裝進一個特別漂亮的紙袋子裡。
那商圈很火,加上是周末,她擔心找不到停車位,於是在門口打了輛出租過去。
繞過堵車路段,全程只用了十幾分鐘。
裴司延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很快就到,寧姝看見入口處的網紅奶茶店,決定先買兩杯奶茶。
不知道他想喝什麼,問了又怕被拒絕,她直接點了兩杯最貴的新品。
「小姐姐,這個是我們的積分卡,收好哦,積滿印章可以兌一杯免費飲品。」收銀員把一個卡片遞給她。
「謝謝。」寧姝把紙袋放在面前的台子上,卡片收進包里。
等了一會兒,她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突然看見站在旁邊的女孩後面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手正往女孩屁股上放。
寧姝心裡頓時一陣暴怒,大聲喝道:「你幹什麼?!」
那男的趕忙縮回手,女孩也一臉懵逼地看過來。
寧姝一把抓住男人領子:「我剛看見你摸她屁股了。」
周圍的人全都看過來,神色鄙夷地竊竊私語,那男人瞬間面如土色,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摸她屁股了?」
那女孩臉都紅了,嬌聲喝道:「流氓!」
「你報警吧。」寧姝依舊抓著男人的領子,對女孩說,「這種人渣就該抓進去。」
她眼裡有呼之欲出的憤恨,似乎不僅僅是對一個大街上摸女人屁股的色狼而已。那種憤恨,仿佛是經過時光的研磨刻在骨血里的。
女孩咬著唇撥了110。
猥瑣男見她們真報了警,周圍那些人還都對著他指指點點,惡狠狠罵了寧姝一句:「臭婊.子。」
寧姝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劃向她手臂。
寧姝吃痛縮回手,讓那人跑了出去。
「你流血了!」女孩大叫著從前台拿紙巾,手忙腳亂地往她傷口上捂。
傷口雖然不大,但似乎有點深,血一直流不停,寧姝除了大姨媽從來沒流過這麼多血,感覺半隻胳膊都快麻了。
「怎麼辦呀嗚嗚嗚,止不住……」女孩也急得哭出來。
就在這時,一雙手臂撥開擁擠的人群。
寧姝餘光稍瞥,看見鋥亮的黑色皮鞋,和一塵不染的西褲腳。
收銀員小姐姐這時也找到店裡的藥箱:「快包紮一下吧!」
「給我。」裴司延伸手接過藥箱,從女孩手裡接過她血流不止的手臂,眉心緊蹙,「怎麼回事?」
寧姝還沒開口,旁邊的女孩一股腦把事情的經過全倒了出來。
「就是這樣。」女孩抽抽搭搭的,「那個流氓把姐姐的手劃傷就跑了。」
裴司延從頭到尾沉默著,臉色卻一秒比一秒難看。
終於給她止住血後,警察也來了,要求寧姝跟回去做個筆錄。
裴司延面色鐵青地將她護在身後:「我們需要去醫院。」
她傷口只是暫時止血,還需要認真檢查和包紮,沒準要打個破傷風才行。
警察有點犯難:「先生,筆錄還是要做的,這是我們辦事的規矩。」
「先去醫院。」裴司延語氣不容商量,「你派個人跟我們。」
警察似乎也被他的氣場震懾到,無奈答應:「行,那你們弄完再來。小劉,送這兩位去醫院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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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沒傷到筋骨,打了破傷風,急診醫生清理完後縫了幾針,包紮好傷口後,他們就去了派出所。
做完筆錄已經九點多了,晚飯自然沒空吃,寧姝從走廊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兩名警察押著那個流氓走上台階。
裴司延站在派出所門口,手裡夾著根煙,一陣風吹過來,指尖那一點紅色忽明忽滅,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警察正要把人押進大廳的時候,他忽然伸出那隻夾著煙的手。
寧姝遠遠看見那流氓哆嗦了一下。
菸灰落在他衣領上,被一根漂亮的手指輕而緩地拂開,男人嗓音冰涼,依稀夾著哂笑:「你罵她什麼?」
「沒,沒什麼。」流氓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裴司延抽了口煙,慢條斯理地扯平他衣領的褶皺,看似動作溫柔,卻每一秒都像是凌遲。
「擱以前的規矩,也就是讓你斷根手指,斷條腿。」男人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比寒冬臘月還要瘮人,「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咱不玩兒這些。」
流氓整個身子又抖了一抖。
裴司延笑了笑,收回手,把煙碾在旁邊的不鏽鋼垃圾桶上,「要相信人民警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