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不用了,我不看。」在徹底變成一隻熟龍蝦之前,寧姝捧著杯子趕緊開溜。
**
曲城最高檔的會所附近,無人問津的小巷門口停著一輛銀色邁巴赫。
駕駛座上的男人姿容清俊,面色冷凝,骨節勻稱的左手夾著根燃了一半的煙,手臂慵懶地伸到車窗外。
電話響了,他摁下接聽。
「老闆,您確定真的要這樣嗎?」
裴司延目光如炬地盯著巷口,一邊抽了口煙,一邊擰開襯衫領口的扣子,低低應了一聲:「嗯。」
「可我們證據都搜集得七七八八了,姚律師也說沒問題。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是不是不太好?」張鍇知道自家老闆的火氣,小心翼翼地勸,「我是覺得,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法律自然會懲罰他的,用不著髒了您的手。」
路口出現幾個黑衣保鏢,將一個高瘦挺拔的年輕男人堵進巷子,裴司延目光一凝,把袖扣也解開,對著電話里的人涼涼道:「法律是法律,我是我。」
人還在澳門的張鍇都快急死了:「行,您要氣不過我們就僱人辦他,您別自己——」
「我有分寸。」裴司延打斷他,直接掛了電話。
第50章 「今天這頓是為我女朋友……
車門被打開,鋥亮的黑色皮鞋踏在水泥地上,揚起的灰塵被西褲角帶動的風劈開,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巷子角落,氣勢洶洶,又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
夏奕輝正在對保鏢們罵罵咧咧,卻被死死地摁在牆上動彈不得。直到攔在面前的黑衣人散開,他看見那個逐漸靠近的男人,白衣黑褲,目光凜冽,毫不掩飾心中恨意。
夏奕輝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朝他大喊:「裴司延!你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男人飛起一腳踹在他腹部。夏奕輝捂著肚子蹲下去,張了張口,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當他顫巍巍直起身的時候,衣領又被揪起,整個人撞向身後的紅磚牆,從牆頂掉下來兩塊鬆動的磚,砸在他頭和肩膀上。
這一塊被保鏢圍得密不透風,誰都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能聽見男人不絕於耳的痛苦悶哼,連罵都罵不出來的低吼聲。
最後夏奕輝暈乎乎地蜷在角落,緩了一陣,才終於吐掉嘴裡的血沫,虛弱地勾起唇:「想不到傳說中光風霽月的裴總,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耍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裴司延上前一步,腳踩在他手腕上,「我的手段還多,你想試試?」
夏奕輝痛苦地叫了一聲:「裴司延!你就不怕我報警!」
「你報啊。」裴司延居高臨下,冷冰冰看著他,「反正你做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報警,很快警察也會知道。」
夏奕輝瞳孔一縮,沖他吼道:「我做的什麼事?你別胡說八道。」
裴司延蹲下來,語氣很輕,吹亂他額前被汗濕的頭髮:「你以為有華哥幫你打掩護,國內國外就都能為所欲為了?你以為那些被你禍害的姑娘,就都不敢站出來指控你?」
夏奕輝警惕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華哥?」
「華哥,喬三叔,你留學圈子裡那幫人,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裴司延勾了勾唇,滿眼涼意森森,「不急,我們留著法庭上慢慢說。」
「今天這頓是為我女朋友打的。」他接過保鏢手裡的煙,抽了一口,菸灰彈在夏奕輝的白襯衫上,頃刻間燒了一個洞,「你的帳,還沒算玩呢。」
夏奕輝兀自呆怔了一會兒,忽然開始用力搖頭,兩隻髒污不堪的手抓住他褲腳,苦苦哀求:「裴總!你能不能放過我?我知道錯了,那些事你能不能就當做不知道,我不想坐牢……」
「我道歉,我親口向她道歉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糾纏她,我離你們遠遠的……我求你,我不想坐牢……」
裴司延滿臉嫌惡地垂眼一看褲腳,保鏢便立刻上前將夏奕輝拽開。
「道歉?」他扯了扯唇角,仿佛聽到個天大的笑話,「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出現在她面前,污她的眼?」
「你的下半輩子,只配在牢里過。」裴司延把煙丟下來,用腳碾滅,「別想跑,我的人會盯緊你,你出不了曲城半步。」
**
寧姝剛下班,就接到霍迎春電話,說是裴司延把夏奕輝給打了,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寧姝兩眼一抹黑,哪知道突然會發生這種事。一邊開車往家裡趕,一邊給裴司延打了個電話。
「你是不是……派人把夏奕輝給揍了?」
「沒有。」
寧姝鬆了口氣:「我就說嘛,肯定是他們搞錯——」
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被男人輕描淡寫地打斷:「我親自揍的。」
「……」
她加快車速,不到半個小時就回到家。
跟她前後腳,裴司延也到了。
一進門就看到夏奕輝渾身被包得像個木乃伊,坐在沙發上。
夏明江聞聲望過來,看著裴司延的眼神十分複雜:「平白無故的,還請裴先生給個解釋。」
「爸,您別問了。」夏奕輝主動開口,因為嘴角的傷,嘴巴都沒法正常張開,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滑稽,「是我說要和裴總切磋切磋,我技不如人……」
一邊說著,他一邊向裴司延遞眼神。
「哦,是嗎?」裴司延完全忽略他的示意,走上前,唇角淺淺地彎著,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我記得我可沒答應和夏公子切磋,明明就是,我揍了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