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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兒?才一局就不打了?」
「對啊,又不是沒輸過。」
「難不成分手了心情不好?」
「不至於吧,今兒不是請我們祝賀他恢復單身?」
「就是,也沒覺得他多喜歡寧姝,平時呼來喝去的,這會兒深情上了?」
靳少拿著杯子抿了口酒,懶洋洋勾唇:「誰知道呢。」
眾人看過來。
靳少放低酒杯,用指腹緩緩地摩挲,一臉高深莫測:「沒見剛剛雨萱拿了瑤妹,他那張臉黑的?有些人啊,只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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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溫景澤的事,寧姝以為算是徹底結束,她也回歸了正常生活和工作。
夏家的資產不會是屬於她的,就算夏明江要給,她也沒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所以她必須努力賺自己的錢,作為將來一個人生活的底氣。
「我先下班了小寧,你別太晚。」同事王瑤在門口跟她道別。
寧姝「嗯」了一聲,笑了笑:「明天見。」
「明天見。」
她還有一個棘手病例,是從老師那裡接來的。一個被強.奸導致抑鬱的十五歲小女孩,大家都不建議她接手,但她還是一意孤行了。
辦公室的大燈被關掉,寧姝就著檯燈微弱的光線忙到八點半,才終於整理完所有資料。
一抬眼,視線落在桌角那個土掉牙的粉紅色水晶球上。
明知道所謂的情人節禮物都是溫景澤托別人買的,她卻還是滿心歡喜地接受,就連這種全世界女朋友收到都會氣得跳腳的禮物,她也像寶貝似的供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到了此刻,水晶球里的每一片雪花都仿佛在嘲笑著她這麼多年的卑微和痴傻,玻璃折射下的燈光也格外刺眼起來。
分手後她沒哭過,這會兒卻沒來由的眼中酸脹,熱意洶湧,心臟像是被重物有一下沒一下碾著,碾破了,突然發現血早就流幹了,只剩下一具空殼。
從七歲起就住在她心底的少年,終究還是沒能留住。
一片死寂中,回憶的畫面像默片似的襲上腦海,唯一的聲音是溫景澤。
是他擋在那些欺負嘲笑她的同學面前,充滿稚氣和霸氣的聲音:「從現在起寧姝是我的人,我罩的,誰再敢罵一句小結巴試試?老子揍死他。」
這一罩,就是十多年,整個青春。
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翻滾下來,滴在透明的水晶球上,啪嗒一聲,她指腹顫抖著摸上去。
就在這時,手機鈴突然響起。
寧姝擦了擦眼睛,視野重新變得清晰,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末尾四個8整齊而亮眼,她心底莫名咯噔一跳,有種預感。
摁下接聽時,對面的嗓音並沒有讓她意外:「寧姝?」
她哽著聲「嗯」了一下。
男人氣息稍頓,嗓音依舊低沉平淡:「是我,裴司延。」
第3章 「別讓自己受委屈。」……
和溫景澤在一起的時候,她沒少見到這位爺,也不是第一次聯繫,只不過以往都是助理約她。
溫景澤犯渾,裴司延以溫父的名義幫他善後,算是個盡職盡責的代理監護人。有時候寧姝甚至會突然想,這人將來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不過這似乎很遙遠。
他還年輕,又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況且像裴司延這種男人,把現在的時間用在結婚生子上,無疑是浪費。
寧姝剛走出電梯就看見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車門在她走下台階時自動打開。
裴司延坐在臨窗的位置,一如既往的西裝革履,連每根頭髮絲都打理得一絲不苟。清俊無瑕的側臉正對著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指不停敲著鍵盤。
寧姝下意識瞟了眼電腦屏幕,只瞥見滿屏表格和數據,她不敢多看,忙不迭開口打招呼:「裴叔。」
男人眉梢微微一蹙,手指停下,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問她:「吃了嗎?」
寧姝老實回答:「沒呢。」
「嗯。」裴司延合上筆電,目視前方,「開車,去盛泰廣場。」
司機得令啟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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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泰廣場的一家中式餐廳里,裴司延要了個包間,靠窗的實木餐桌,月白色紗簾,帶著幾分無法遮掩的浪漫氣息。
只不過人不對,怎麼也浪漫不起來。
寧姝盯著桌面上的百合花數花芯,裴司延叫來服務員點菜。三葷一素一個湯,都是這兒的招牌菜,裴司延特意囑咐:「湯里別放蔥花。」
寧姝稍微一愣,帶著點激動不假思索地問:「您也不吃蔥花嗎?」
裴司延神色淡淡的,拿過盤子裡的熱毛巾擦手:「上次湯里的蔥花都被你挑出來了。」
寧姝心底咯噔一跳,隨即是五味雜陳。
她和裴司延除了這次,也就一起吃過一頓飯。還是訂婚前溫父專程從國外回來,加上溫景澤和她媽媽,五個人一起吃的。
裴司延記得她挑蔥花,溫景澤卻會在過年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給她夾春卷。
明明他家裡的阿姨做春卷,蔥姜都不要錢似的往裡放。
想到這些,寧姝心裡頭酸澀難抑,表情也沉下來。
裴司延眸色微暗,面上卻巋然不動,他接了很長時間的電話,說的是英文。寧姝大致能聽懂是談併購的事,卻假裝沒聽,自顧自刷著朋友圈,一不留神又點進某人的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