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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噗嗤」笑了出來,卻依舊挪不開目光,仿佛被他勾在了眼底。
夜色如墨,他如此溫柔又如此好看,連靈魂都是無比契合她喜好的形狀。腦子就像是著了魔,嗡嗡地響,一股未知的魔力驅使著衝動上頭。
她忽然踮起腳尖,唇瓣軟軟地貼在他嘴唇下方。
第30章 「想你了啊。」
前一秒,他還沉浸在她怔怔的目光里,想著古人所說的瞳如剪水不過如此。
猝不及防撲上來的一抹馨香和柔軟,讓他一瞬間方寸大亂。
那晚的記憶忽然湧上心頭。
不過這次她碰的不是他的唇。
她今天沒有穿高跟鞋,由於身高差異,這個吻只落在他唇瓣和下巴間的淺窩裡。就如一股熱流從那處竄開,電光火石,吞噬了他一身硬骨,全在那一瞬間化成專屬於她的柔軟。
寧姝在親到他的那一刻才猛然回神。
到底是夜黑風高,男色惑人,她還長大了一歲,居然就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她不用抬頭,都能感覺到裴司延看著她的灼熱目光,如一頭鎖定獵物的狼,將她圈禁在獵食的範圍,好整以暇,勢在必得。
他往前一步,她退一步。
「今天沒醉?」
男人低沉的嗓音掠過,像薄薄的砂紙在她心口摩挲,一陣酥麻感融在血液里,從腳灌到頭。
她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裴司延手臂長,輕易繞過去勾住她脖子,但沒怎麼用力,只是攔住她繼續後退的腳步,眸底漆黑如墨:「親對地方了嗎?跑什麼?」
寧姝忙不迭搖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搖頭,或許是想阻止他低下來的臉。
男人俯身垂眸,視線落在她唇瓣上,距離已經十分逼近:「那次你親的是這兒。」
寧姝咬了咬下唇,渾身血液都在往頭上涌,被她搖得頭昏腦漲:「你沒有證據別瞎說。」
「你看,過了夜就翻臉不認。」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是不是到了明天早上,又給我玩兒失憶?」
「……我沒有。」寧姝硬著頭皮迎上他目光,「對,剛剛就是我親的你,明天早上也不會不承認,但是你說的那個,我不記得就是不——」
話音未落,她驀地瞪大眼睛,渾身僵住。
男人手指抬著她下巴,唇輕輕地覆在她唇上。他的唇滾燙而柔軟,呼吸裡帶著火鍋店免費贈送的薄荷糖香味,清甜又醉人。
這種從未有過的觸碰讓她仿佛靈魂出竅,又重重地撞進身體裡,就好像不停地穿梭在真實和夢幻之間。
他只是輕輕吻著她的唇,帶著第一次清醒著觸碰的虔誠和珍視。仿佛是怕嚇到她,抑制著心底熱切的渴望,因而呼吸分外灼熱,連掌心的溫度都失控著緩緩爬升,將她白嫩的臉頰蹭出紅暈。
直到女孩因為這個淺淺的啄吻幾乎緊張到窒息,他才稍稍退開,抵著她額頭,鼻尖若有似無地蹭著她。
「想不起來算了。」他又蜻蜓點水似的一碰,「記得這個就好。」
記得。
再也忘不了了。
她到現在兩腳都是飄的,如墜雲中。
寧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家的,連路都沒看,跌跌撞撞地進門,就被夏沐可叫住:「姐,剛鐘樓那邊有人放煙花你看見了嗎?」
她心不在焉地換完鞋,才「啊」了一聲。
「好漂亮啊,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比之前在迪士尼看的還漂亮!」夏沐可激動地跪在沙發上,「而且咱們這兒燃放許可很難弄誒,聽說各種檢測特別麻煩,這是牛人啊!」
「啊?」寧姝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點頭,「嗯,沒錯。」
夏沐可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她附和的什麼自己也不知道,腦袋跟著腳走上樓梯。
樓下,霍迎春狐疑地收回目光:「這丫頭怎麼回事?魂不守舍的。」
「安啦,我姐肯定是談戀愛了。」夏沐可輕描淡寫道。
「談戀愛?」夏明江手裡的煙差點掉下去,「跟誰談戀愛?」
夏沐可一臉神秘地豎起食指:「你們得保證不是我說的。」
夏明江表情快急死了:「你快說!」
「就最近吧,我姐早出晚歸,都是那位裴先生親自接送的,雖然她每次都讓人把車停在路口,可是我多麼機智呀,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夏沐可擠了擠眼睛,「他倆肯定有貓膩。」
夏明江皺了皺眉:「可她剛剛那表情不對呀,是不是被欺負了?」
霍迎春也是一臉凝重。
「不行,我得去問問。」夏明江坐不住了,「他姓裴的再怎麼厲害,也不能讓他隨便欺負,我老夏不是好惹的。」
「你站住。」霍迎春拉住他褲管,橫了一眼,「你個大男人去問閨女這種事兒?你合適嗎你?」
夏明江吹了口氣:「那你去。」
「你瞅她那樣像是會說的?之前溫景澤那小子讓她受那麼多委屈,她有跟我們提過一個字?」霍迎春嘆道,「我當了二十多年的媽,到現在才發現我這閨女心思重著呢,還不知道瞞了我們多少事兒。」
「不能吧。」夏明江嘖了聲,搖頭,「從小到大都在眼皮子底下,能瞞什麼?」
「我不知道。」霍迎春撫了撫胸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最近經常覺得不踏實,還老夢見阿姝小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朝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