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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能得牧白如此評價,定是有過人之處。如此說來,牧白和沈家兄妹都頗為有緣,”周凜看周牧白漸漸紅了臉,玩心忽起,笑與鄭暄道:“不如就將這京城第一才女許給我們睿親王,郎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話。”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HE!HE!HE!!!
第16章 平地波瀾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恆缺和和Evanlu的地雷,謝謝所有幫我打分留言的小夥伴,你們的支持,是我堅持更下去的動力。
祝大家元宵快樂。月上柳梢頭,別忘了人約黃昏後~
泉清宮的書房裡,書瑤整理著周牧白自瓊州帶回來的書卷,一冊疊一冊,她也大致識得些字,按著書名分門別類的擺放在書架子上。周牧白擎著一卷書端坐在窗前,神思卻早已不在薄薄的書頁上。碧玥站在一旁磨墨,看她一勁兒發呆,便輕輕喚她:“殿下~”
“嗯?”牧白回過神來望著她。
“殿下,這雪糍兒是御膳房送來給各宮主子消暑的,可您這都放得溫熱了。我給你換一盞吧。”
“不用了。拿下去吧。外邊的那些你們用了吧。”牧白將書卷放在桌角,揉了揉眉心。
“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見牧白不答,碧玥端起桌上的雪糍兒嘆道:“往日沈公子與殿下一塊兒讀書,還有個人可幫著出出主意,現下也不知沈公子何時才能回來。”
想到回京前沈家哥兒幾個的笑鬧,牧白搖了搖頭,“佑棠家裡也正催著給他議婚,只怕他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嘩啦。
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周牧白被唬了一跳,忙站起身來,只見一片摔碎了的瓷片兒,白膩膩的雪糍兒滾得滿地都是。書瑤放下書冊急走兩步,看碧玥半坐在地上,還愣在那兒。
“怎麼了?傷著手了嗎?”周牧白也從書案後邊繞了過來。
“殿下莫上前了,當心踩著碎片兒傷了腳。”書瑤雙手抓著碧玥的兩隻手,捏了捏,碧玥模模糊糊的道:“我……我方才手滑了一下。”
“我沒事。碧玥可傷到哪兒了?”牧白還是走到她們身邊,也不好捉她的手來看,只關切的問著。
碧玥咬著唇只不說話,書瑤扶她緩緩站起來,看她臉色還有些灰敗,便讓她挨著自己,“我先扶她回房間歇一會,殿下當心別踩著瓷片兒,我讓丫頭們來收拾。”說著半摟著碧玥遙遙的去了。
堪堪又是午後,周牧白在寢殿小憩,也是睡不著的,閉目養神罷了。隱約聽到窗外落了雨,書瑤吩咐小丫頭將屋檐下的畫眉鳥收進來,別叫雨淋濕了羽毛。
牧白揚聲喚了句:“書瑤。”
片刻後書瑤應聲推門進來,看牧白半支著身坐在床沿,只著了中衣,便拿了件夏日常穿的月紗袍給她換上。
“碧玥可好些?”牧白展開手臂讓書瑤伺候著更衣。
“只是懶怠動,眼圈兒紅紅的不知是不是中了暑氣。我讓小廚房做了些綠豆水,每人一份兒分發下去,都降降暑。”
“也好。”牧白聽著窗外驟雨初歇,“一會兒你讓人請裴太醫來給她看看,整好我也有事兒和裴太醫商量。”臨出房門時又回頭囑咐:“要用什麼藥儘管在庫房裡支,你也是,衣食用度,莫委屈了自己。”
書瑤看著她長身玉立的背影漸行漸遠,也只一笑。
小丫頭引著裴冬成來到書房時周牧白已在書案前看了好一會政務通卷,從瓊州回來後,沈太傅給她的授課更偏向於政事實務,將歷朝歷代統治的得失與今時今日各州各部的舉措一一列舉講悉。
見著裴冬成進來,牧白放下書卷,小丫頭關上房門出去了。牧白略問幾句,裴冬成道碧玥並無大礙,只不知心思因何沉重,也開了紓解的方子,令書瑤多與她談說。
周牧白點點頭,修長的指尖敲在書案上,思量著如何開口。
裴冬成見狀笑道:“幾日不見,聽聞殿下大喜將近,屆時微臣可要來討杯喜酒喝喝。”
“正想著與裴大人商議呢,你倒笑話我。”牧白蹙著雙眉:“你是如何知道的?宮裡有傳言了?”
“尚未傳開。只是太醫院院使昨日為陛下請平安脈,回來提了一提,只道沈家千金才貌雙絕,與殿下正是一對璧人,金玉良緣。”裴冬成看周牧白頰上微紅,忍不住大笑著調侃,“沈太傅是您的授業恩師,沈佑棠與您也可說是一同長大,沈家千金又素有才名,這姻緣放在誰人眼裡都是一段百年琴瑟的佳話。”
“旁人不知內里這般說也就罷了,偏你也這般說。”周牧白嘆了口氣,“我只尋思著有什麼法子既能避過又不讓人起疑。”
裴冬成輕咳一聲:“這事兒,治本不易,治標倒不難。”
“還請裴大人相告。”
“只要您詐病幾日,微臣開幾副方子說您要調養,暫不適宜成親,拖個一年半載的,再慢慢想法子。”
周牧白低眉想了會道:“也只能如此了。”又按著額眉揉了揉,“待小皇孫行周晬禮後我便向父皇請旨,到瓊州又或其他州郡再歷練去。”
“只是陛下才說要為您指婚,您便立即稱病,怕是不妥,再待一段時日,尋個合適的時機罷。”
“定是要在指婚之前的。”周牧白放下手臂望著空茫,那聲音卻是緩緩的:“我總不能,誤了她。”
沈府的漱石齋是一座兩層小樓,藏書習字之用。此樓在同僚中頗有些名氣,原因無他,沈家百年士族,盡出飽學之士,向以書香傳家,年月累積,幾可稱為民間藏書第一樓。此時沈太傅正負手站在一排原木色的書架子前,看著壁上一張舊畫。有家丁在門外稟報,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了。
不多時,沈琪軒和沈琪軻皆換了家常衣服進來請安,沈太傅捻著幾縷白須抬了抬手,讓他們各自坐了,言道白日間劉公公來傳話,皇帝將自己召至御書房,言談間有意給睿親王指婚,欲聘我嫡孫女沈纖蕁為睿王妃。他說著望了望兩個兒子,沈琪軒和沈琪軻都立時現了喜色。
“三皇子人品出眾,他日輔助大業,必可封王拜相。我沈家……”沈琪軻只是個編撰散官,到底不如兄長沉穩,此時已歡喜得站起身錘了下手掌,話未說完,卻看到父親眯起了眼。
“我沈家,依靠的是這裙帶麼?”沈太傅皺著眉,失望的看著小兒子。
沈琪軻臉上有些窘迫,沈琪軒拍拍他兄弟的肩。
“一直以來,我是怎麼教你們的?!我沈家百年基業,從來不蔓不枝,在朝在野,靠的是真才實學。”沈太傅望著兩個兒子,見沈琪軻惶然的低了頭,想來是知錯了。他言辭還有些嚴厲,語氣已略平緩,“三皇子是人中龍鳳,可更難得心地純良。我予他授課多年,也曾試他志向抱負,才覺出他並無意於權勢,卻是將天下蒼生皆捧在臂膀,一顆赤子之心竟從無旁騖。”沈太傅說起得意弟子,心中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