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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纖蕁被她吻得退了半步,牧白就勢環住她的腰,將她抵在了半人高的大浴桶邊。
淡淡的冰梨花酒香襲人,珠簾里燈影綽綽,纖蕁只覺得彼此的呼吸越來越燙,腳上有些發軟,她抱住了牧白的背脊,可她上身的衣襟已經被她除去了,背上肌膚瑩白細膩,纖蕁青蔥般的玉指根本抓不住,只得緊緊的貼在她懷裡。
她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般親密過了。
自從回到瑞京,先皇駕崩,太后薨逝,朝堂動盪,既要查實文親王的舊部同黨,又要防著佞臣趁機奪權,還要輔助著周遠譽繼位登基。諸般事由紛至沓來,太多的重擔壓在周牧白的肩上,她總是很忙很累,沈纖蕁看在眼裡著實心疼,只能盡力將幾個孩子好生教導,與周牧歌學著一道將後宮諸事處理妥當。
好半晌,牧白才略略的鬆開了她,額頭還貼著她額頭。
纖蕁的臉色緋紅,抬手就要捶她,又見她身前白花花一片,捶哪兒都不合適,再說了,捶哪兒,她都捨不得呀。
她紅著臉推她:“酒醒了就趕緊洗洗,水都要涼了。”她說著不再理她,擰過身,從屏風邊轉了出去。
待到周牧白一身清爽的回到寢殿中時,沈纖蕁已摘了環佩首飾,見她過來,便拿袍子給她披了,將她按在環椅上,給她揉著兩鬢間的穴位。
“頭還疼麼?”纖蕁一壁按著一壁柔聲問。
牧白眯著眼,享著美人恩,低低的哼了一聲。
“真像貓。”纖蕁笑嗔著摸她脖子。
牧白的腦袋往後挨了挨,貼在她軟軟的小腹上,隨口接道:“那也是你的貓。”
“嗯。我的。”纖蕁的手揉到她雙肩,俯身下來在她發頂上吻了一下。
牧白半回過身,一隻手勾住她脖子,讓她壓得更低些,輕啟檀唇,接住了她的吻。
夏末秋初,芳草未歇。周牧歌來到泉清宮,向睿王和睿王妃辭行。
周牧白和沈纖蕁都大吃一驚,忙問就裡。
“先帝的百日熱孝已畢,新皇繼位登基。而今前朝有牧白,後宮有纖蕁,一應事由都已妥當,本宮不日便當前往尚鄯。”周牧歌抿了一口香茗,微笑著言道。
“哦。”牧白應了,蹙眉想了片刻,問道:“是為了贇兒嗎?孤王派沈岩帶一支千人隊往尚鄯國都,接贇兒回來可好?西陲遠在千里,皇姐也不必跋山涉水。”
牧歌搖搖頭,沉聲嘆道:“我是擔心牧笛。”
“笛兒?”牧白與纖蕁對望一眼,復問道:“她在尚鄯城過得不好麼?”
“也不是不好,只是……”牧歌挑眉瞥了牧白一眼。見她毫無“身為男子”的自覺,想想都是自小長大的兄弟姐妹,也沒什麼很需要見外的,只好斟酌著道:“我回來時她剛誕下小公主不久,身上……嗯……仿佛傷了些身子。她一個人在尚鄯城,我總是放心不下,想著咱們瑞京既然事了,不若我還是回去看看她。況且太后遺命,也是要我多照看著些。”
牧白聽了便點頭,一壁又問:“怎麼傷了身子了?傷得可厲害?尚鄯國有好大夫麼?你從太醫院帶幾個御醫過去吧!”
周牧歌長這麼大,還真少有這般啞口無言的時候。她愣愣的看著周牧白,仿佛想不明白她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抓著婦人生產的事兒問個不休。
最後還是沈纖蕁咳了一下,道:“陛下就要下學了罷。今兒個下了場雨,想是不用練騎射了,不若你帶他和政兒到箭場轉轉。”
牧白“啊?”了一聲,纖蕁橫她一眼,她不明所以,可還是眨了眨眼,與長公主拱手道別:“皇姐何日啟程,好歹差人來告訴一聲。沈岩素來穩重,還是讓他領一個千人隊,護送皇姐到尚鄯為好。”
等她走出偏殿垂花門,不見了人影,沈纖蕁回過頭來,看到長公主正望著自己,臉上笑笑的。
纖蕁又薄紅了臉,抬手執壺,親自給皇姐續了茶。
七日後,宜出行。周牧歌果然帶著隨行的丫鬟僕從,並三百公主府衛啟程往西陲。沈岩奉命,領一千甲衛,沿途護送。
朱紅色的寶頂馬車緩緩駛出瑞京城門,周牧歌端坐在軟靠中,微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些什麼。
離京約莫有十里地時,車隊前頭有一匹健馬小跑著奔了回來,沈岩騎在馬背上,靠近馬車的流蘇小窗拱手回道:“啟稟長公主殿下,睿王和睿王妃差了人來,說在前邊留客亭置了水酒,請長公主移步一敘。”
此處離著城門將遠未遠,府衛們四散開來,圍成一道屏障。周牧歌扶在丫頭的肩上下了車,果見周牧白夫婦一身尋常燕服,站在道旁等她。
三人見面,也不必細說些分別的話,拾階走入留客亭。沈纖蕁斟了幾杯水酒,小夫妻倆舉杯為長公主踐行。
“尚鄯國路途遙遠,望皇姐一路珍重。”周牧白將手中酒盞舉到唇邊,一飲而盡。
周牧歌眼圈微紅,用廣袖半遮,也滿飲了此杯。
遠方流雲如浪,山嶺疊翠。周牧歌登車回望,衝著牧白和纖蕁,遙遙一笑。
周牧白怔怔的看了許久,直到沈岩帶領的千人隊都走過了山坳,她還定定的站著。
“牧白……”纖蕁執著她微涼的手。
牧白望著車隊離去的方向,悠悠一嘆:“父皇膝下五子二女,從前瑞宮何其熱鬧繁華。如今哥哥弟弟們全都不在了,皇姐和牧笛都去了尚鄯國,這瑞京,竟然只剩下我了。”
“皇姐去尚鄯,是因為她放不下牧笛和贇兒,那是她最為牽掛的。牧白,你最為牽掛的又是什麼呢?”
周牧白偏過頭看她,她拉著她的手走回亭子中,牧白卻站在低一級的台階上停下了腳步。
纖蕁回過頭,迎著牧白的眸光。
“我最為牽掛的,自然是你啊。”牧白仰著頭,眼裡漸漸盛了笑意:“瑞京里不止有我,還有譽兒,政兒,和嫿晚。最重要的是,還有你。”
纖蕁抿唇一笑:“不只是瑞京。你在哪兒,我總是在哪兒,你可知道。”
“我知道。”周牧白登上台階,攬住纖蕁的肩頭,輕聲耳語:“你在哪兒,我也在哪兒。我應許過你的,這一世,都不分開。”
“嗯。”纖蕁倚在她肩上,輕輕的,擁住了她。
亭外繁花繡,道路曲且長。惟願此生幸,與君共垂老。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正文完”這幾個字寫上來了。嚶嚶嚶,寫了一年多,比十月懷胎還辛苦啊!謝謝所有一路陪伴的小夥伴,真的真的超級感謝!是你們不斷的鼓(催)勵(更),此文才得以寫了出來。愛你們!
接下來還會有幾章番外,包括牧歌牧笛的,小白和王妃一家子的,以及……額……這個不說了,免得河蟹。哈哈哈。
再次感謝!順便給自己新文打小廣:《冷暖相依》已經貼出了文案,歡迎預收藏,還請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