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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暄思量著,忽見孫綺的貼身丫頭從屋外匆匆走過,她揚聲叫住了她,小丫頭忙在門首磕了個頭。
“這般匆忙,是要往哪兒去?”
小丫頭眼睛往睿王妃身上轉了轉,又望回到太后身上:“回太后娘娘的話,御花園裡略有些起風,小姐讓我到鳳陽居取件衣裳。”
鄭暄自然知道這衣裳的由來,點頭道:“去罷。”
小丫頭又磕了個頭,起身跑回二層小樓去了。
鄭暄望著沈纖蕁道:“聽聞你眼睛傷著了,現今可好些?”
沈纖蕁自然留意到小丫頭的眼神微有些怪異,但她於鳳陽居不熟,也未曾想到什麼牽連。聽得太后這般問,淺笑答道:“謝母后掛心,已經好多了。”
鄭暄也笑了笑:“那就陪哀家到御花園走走吧。”言罷也不等纖蕁回應,舉步往外去了。
她一直沒有提起周牧白,沈纖蕁滿心要問,礙於長輩垂詢相邀,也只得斂衽隨行。
曲淵亭外種了一圈兒杏樹,正是暮春時節,細風吹落杏花無數,落得滿地純白。
沈纖蕁陪著鄭暄繞過九曲迴廊,站在四方蓮池邊抬著頭看,熟悉至骨髓的那個人,就這樣站在翹檐畫棟的亭子中。舒展的眉目俊秀的身姿,不過七日不見,竟已如過了許多春秋。
她的傷都好了麼?為何穿得這般單薄?春寒料峭,緣何未添衣?
四方蓮池與曲淵亭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近到她可以看得到她,遠到她還未出聲喚她,便已見到一個溫柔可人的美貌少女正從幾步開外走上前去,少女接過小丫頭手裡的衣裳,輕輕抖開,披在了周牧白的肩上。
周牧白似是詫異的回頭,望著那女孩,輕輕一笑。女孩抿著唇,臉上是羞澀欣喜的表情。
不知哪兒飛來一隻鳥雀,停在四方蓮池搖曳的荷葉蓮心上,花枝搖搖擺擺,驚擾了一池靜謐。波光粼粼如碎金,倒映出岸邊沈纖蕁柔弱迷離的身影,和她美玉一般的臉上,支離破碎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坐車多,於是找小說看。有件事情甚覺奇怪。為什麼很多文章明明一開始寫得極好,加v之後莫名其妙就水了呢?有個文兩女主碰個面打個牌能寫三章,吃個飯能寫五章(還沒寫完!),有個文兩女主結伴出行,路上T幫P拍了個蚊子,P就感動得以身相許,爾後海誓山盟(真心沒有其它事,就拍了個蚊子)。我好納悶,這樣真的可以?
莫方抱緊我 砸來地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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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愛你們了。謝謝霸王們。(づ ̄ 3 ̄)づ 麼麼。除了加更,我還能如何表達我的謝意呢。
這章補星期天的,明天繼續更。
第117章 夜色深沉
雙駟馬車轔轔行走在維明大街, 沈纖蕁攏著秀眉挨在車壁上, 雙目緊閉, 看不出情緒。
書瑤是一路陪侍在側的, 自然知曉方才的事情。她半坐在榻几上勸慰道:“殿下對主子的心意旁人不清楚主子定是清楚的,殿下斷不會做出對不起主子的事情, 還請主子放寬心。”
纖蕁“嗯”了一聲,仍是閉目沉思, 半晌方道:“我知她不會負我, 方才我是氣著了, 不曾深思。如今想來,母后仿佛是故意引我們到御花園的。若果真如此, 母后究竟是為何意?”
馬車從睿親王府西側門直接駛進了府邸儀門外, 沈纖蕁並未立即下車,外頭丫頭僕婦都在地上候著。她揉著眉尖嘆了口氣。
書瑤看王妃似要起身,想著先替她將車門打開。她的手才放到木質門頁上, 纖蕁忽然出聲道:“莫不是,太后要給她立側妃?”
書瑤楞了一下, 回過頭來, 纖蕁道:“若是旁的事也就罷了, 倘若真是此事……”她好看的眉峰都緊鎖起來:“只怕殿下的身份就危險了。”
“主子,你可得想個法子幫幫殿下。”書瑤聽著也急了。
纖蕁掃她一眼:“怎麼幫?適才你也看到了,她自己惹下的風流債!”
書瑤心裡著急,說話間也沒多想:“主子,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你快想個法子幫幫她, 要麼……待殿下回來,你罰她跪洗衣板唄。”
馬車的雙環車門向外打開,小丫頭遞上高低几子,扶著王妃下來,思源和幾個大丫頭從內宅里迎了出來,見主子沉著臉不做聲,都緘默著跟去了寢殿。才走到半路,沈纖蕁忽然瞅著思源道:“你跪了幾次洗衣板?”
思源一怔,立即轉頭去看書瑤,書瑤的臉飛快的紅起來,低著頭不去看她,不一會,連耳朵尖都紅了。
餘下的幾個丫頭不明所以,只面面相覷。沈纖蕁挑了挑眉梢,看到思源的臉蛋也紅到了耳根,不免有些好笑。又想到若是周牧白回了府,哼,罰她一個月都不許碰自己才好呢。
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想著什麼事兒,沈纖蕁咬了咬唇,不由得也微紅了臉。
進到寢殿外間,還未坐定,周遠政就從旁吧嗒吧嗒跑了過來。
“娘親。”他穿著一身潤色錦衣,伸著兩個小手臂晃呀晃:“抱。”
纖蕁接過他放在膝上,逗他笑鬧了一會,又聽他奶聲奶氣的問:“娘親,父王呢?政兒好久好久沒見著父王了。”
乳娘聽了先在一旁笑,見王妃不說話,便感慨道:“王妃這幾日不常在府里,小少爺天天哭著找娘親,好不容易見著王妃回來了,又時時念叨著找父王了。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纖蕁捉著遠政的小爪子放在唇邊親了親手心:“政兒乖,父王還在宮裡,有事兒呢,過兩日就回來。”
周遠政眨眨眼,似懂非懂,摟著他娘親的脖子安靜了一會,又問:“父王回來了,就放紙鳶麼?”
這孩子還未足兩歲,倒懂得放紙鳶了,想是往日裡丫頭們時常帶著玩兒。
纖蕁抱著他在膝上坐好,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凝神想了想,似是想通了訣要所在,終於舒展了眉目,點著遠政的鼻子笑道:“好。等你父王回來,讓她帶我們放紙鳶。”
遠在御花園曲淵亭里的周牧白,自是不知道他們娘兒倆正惦記著她的紙鳶的。彼時太后與睿王妃剛離開四方蓮池,細細的微風迷離了眼,一瓣杏花白隨風流落在亭前台階,周牧白轉過身對孫綺溫和一笑,抬手將披在肩上的新衣取了下來:“多謝姑娘美意。這衣裳,小王受之有愧,還請姑娘收回去罷。”
孫綺俏臉上的笑意凝住了,她望著她傷後單薄的身姿,臨風站在御階前,依然璀璨到奪目。
“殿下。這衣裳我家小姐花了許多心思的。”一旁的小丫頭看不過去了,護著自家小主道:“一針一線,都是她親手縫製,就連太后娘娘都誇她心思縝密手藝了得。你可知單是袖口一張竹葉,就要花上一兩個時辰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