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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睿王府,丫頭們都圍了過來,一個為她解著大氅,一個給她摘下玉佩,周牧白展著手臂望著沈纖蕁笑。書瑤沏了一盞濃釅的熱茶遞給纖蕁,纖蕁接過茶,這邊小丫頭也都給周牧白整理好了,一齊福身退到門外,書瑤替她們掩上房門。
牧白坐在椅中接過茶盞,纖蕁走到她身後給她按了按鬢角額眉,“累了吧?”
牧白眯著眼,舒服的“嗯”了一聲,捏了捏纖蕁柔軟的手背。她將熱茶舉到唇邊,還未來得及喝一口,外邊小丫頭又叩門道:“殿下,小糰子公公求見。”
牧白挑了挑眉,房門打開,小糰子隔著軟煙璧跪在門外道:“殿下,宮裡來人,說五皇子殿下在堯州協理政事闖了禍,陛下雷霆震怒,又犯了心疾,皇后娘娘急得不行,還請您速速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書瑤童鞋逆襲成功!
天將降大任了,牧白小王爺你準備好了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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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到作者菌眼中閃閃發光的感激了麼~~
第74章 山雨欲來
幾個親衛護著周牧白匆匆趕到皇宮, 沈佑棠一直在宮中學士府, 比她還早一步收到消息, 此時與睿王府幾位僚屬一道站在前殿的康棣門下候著, 見周牧白跳下馬背,便一起迎了過來。
“陛下現今在錦鈺宮, 皇后娘娘將後宮有品階的娘娘都傳了過去,太醫院的太醫們也都集在殿中了。”沈佑棠一壁走一壁急急的言說。
“母后將父皇的妃子們都傳過去了?”周牧白蹙起雙眉, 在前頭走得飛快。皇帝身有不適, 後宮妃嬪侍疾本屬尋常, 但都傳過去……只怕此次病勢兇險了。
“是。”沈佑棠跟著她的腳步轉過迴廊,神色儼然, “聽說五皇子在堯州闖的禍事兒並不大, 朝堂的大臣們悄聲議論陛下這是遷怒了。”
牧白攢了攢眉,隨口問道,“為何事遷怒?”
沈佑棠壓低了聲音道:“據聞陛下接到太子殿下的手書, 太子欲往益州。”
周牧白腳步猛的一頓,側過頭晲了沈佑棠一眼, “你聽誰說的?”話音未落, 便聽聞幾個小內侍唱喏請安之聲, 再走兩步,望見已到前殿通往後宮的來儀門了。
沈佑棠與幾位僚屬一齊停駐,躬身垂手侍立在門旁,周牧白撣撣袍子,抬步走了進去。
無論流言來自何處, 是非已在眼前。
才到錦鈺宮宮門之前,便看到五皇子周牧嶼胖乎乎的身影低垂著腦袋跪在門外,見周牧白走到階前,眼淚汪汪的望著她道:“三哥,你來了。你幫我給父皇求求情,都是那幾個郡守框我的,我真不知這事兒會鬧到這般田地。”
牧白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
大殿之上,孟貴妃、錦妃、榮妃、以及幾個有品階的妃嬪都到了,各自帶著貼身的丫頭,烏壓壓跪了一地。見到睿親王進來,彼此都行了禮。周牧白恭謹沉眉,往寢殿走去,一個年輕的才人跪在大殿一角低低的抽噎,牧白偏過視線,望了望那個單薄的身影。
太醫們鳩集在寢殿內,想是已診過脈了,院使正跪在龍榻前為皇帝施針。鄭皇后坐在一旁的圈椅中,臉上還留著淚滴滑過的妝痕,一手捧著心口,一手扶在身旁璐姑姑的手臂上。
牧白上前磕頭請安,鄭暄朝她伸了伸手,紅著眼圈喚到:“三兒……”
“母后。”牧白忙起身握著她的手,站在她身畔。
太醫院院使收了針,跪著轉身也磕了個頭,鄭暄垂淚搖手道:“虛禮都免,皇上的病症可要緊麼?”
“陛下龍體清恙,氣滯胸蔽,痰濁交相為患,脈象……”院使顫巍巍的還要引經據典,周牧白已沉聲喝道:“不必說那些了,只說為今如何!”
“是。老臣方才已為陛下施針,疏通淤阻的經絡,並梳理了營衛氣血,陛下龍體之病疴是暫時穩住了。只是陛下的心疾從去歲至今,實是加重了許多。陛下為社稷勞心勞神,致使心氣虧損,外力的針灸藥石恐怕也只能暫緩病勢。望請娘娘和殿下多多勸慰陛下,願少慮以養生,切不能再受千鈞之迫。”院使說罷又磕了個頭,緩緩退了兩步。
周牧白心中明了,為太子而遷怒於五皇子之事,恐怕是真的。院使不便明說,只得用此語婉轉言說,萬不可再讓皇帝傷神了。
這一夜周牧白沒有回府,次日一早,睿王妃、寶王妃進宮,與太子妃及皇太孫先後到了錦鈺宮,陪著鄭皇后在御前侍疾。
到得午間,周凜漸漸甦醒過來,太醫們都不敢擅離。孟貴妃與錦妃、榮妃都是有過龍裔子嗣的妃子,輪番到寢殿內探望了一番,見皇帝還是極虛弱,迷離著雙眼說不出話來。眾嬪妃都覺感傷,卻又不敢顯露,只得彼此寬慰。其他位份較低的婕妤才人未能得見天顏,只是聽到皇帝醒了,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太子妃的身孕已有些顯懷,眾人都不敢累懇她,鄭暄令她帶周遠譽回東宮休息,自己卻不願離開寢殿,倒是周牧白看到她神情疲憊,勸她先到暖閣中歇一會。
直到第四日清晨,皇帝才算完全清醒了。每日裡進些清淡的藥膳飲食,精神逐漸好轉了些,太醫們懸了多日的心終得稍稍放下。
午後時分,周牧白從堆積如山的奏摺中脫出身來,往錦鈺宮問安,見到周凜彷如一夜之間蒼老的白髮,心中酸楚難當。
周凜半側在龍榻上,聽她說了些朝堂上的要事,便聽外邊小池子回稟,左丞相與吏部尚書求見,周凜讓他們進來,才過半晌,工部尚書也來求見。周凜的神色已經疲累了,尚勉強撐著又談了片刻,太醫院院使來請脈,跪求皇帝保重龍體。周凜點點頭,指著周牧白道,往後國事多與睿親王商議。
幾位重臣彼此交換個眼色,一齊拱手答是。
再回到睿王府,周牧白只覺累到全身乏力,到偏殿浴池裡好生梳洗了一番,出來見到沈纖蕁拿著一張柔軟的大巾布在房中顯是等著她。
牧白坐到一張椅子上,閉著眼睛由著纖蕁用巾布絞著自己的長髮,等到半幹了,纖蕁將巾布拿到一旁放置在架子上,一轉身,便被牧白的一雙長手撈著了。
“誒!”纖蕁嗔怪的瞅她一眼。牧白笑嘻嘻的摟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先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又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吻了吻,續而得寸進尺,追逐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嬉戲。
纖蕁本還推拒了一會,想起這四五日相處的時光極少,更難得這樣的親密,便半推半就的任她親了。
好一會,牧白才放開她的香唇,用臉蛋挨著她的額頭親昵的蹭了蹭。
纖蕁窩在她懷裡,黏乎了一會,才問道:“你回府時父皇可好些了?”
“好些了。只是精神短,國事又繁重,太醫再三懇求父皇保重龍體。偏生近日事情又多,各部的奏章車載斗量,我幾乎都不能回來。”牧白撅了噘嘴,在纖蕁身邊露出許久未見的委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