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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去年種種事由,今年下元節這日瑞京後宮裡也在流芳殿裡辦了祭祀之事,並慶水官誕,祈福禳災拔苦。
瑞京里正宮之後位一直懸著,不得已,由鄭太后親自主持了儀式,大半日操勞下來,又病著了,太子周遠譽天天在跟前侍疾,鄭太后不好明著數落皇帝,只天天抱著孫子哭。
朝里的大臣一撥接一撥的勸,周牧宸看著實在頭疼,身旁曠了一年,再濃的情誼也淡薄了。終是依了他母后,倒沒有大肆選妃,只在良家中選了四個年輕女孩兒,必以溫良恭儉讓為基,都先收在了玲瓏閣,由璐姑姑親自調(教),卻不知這幾個女孩兒都不是省事的,還未入主呢,暗地裡已生出多少事,此都是後話了。
皇宮裡紛紛擾擾的事兒,睿王府里是不欲知曉的。自睿親王奉旨外巡,睿王府高門閉戶,睿王妃深居簡出,除了每旬裡帶著兩個小孩兒到宮中向鄭太后問安,間或在錦鈺宮侍疾,沈纖蕁極少出府。
漸漸到了入冬的時令,逢著沈太傅大壽,沈纖蕁才讓管家打點了一應壽禮,帶著丫頭僕婦,回沈府小住兩日。
沈佑棠與沈嵐都伴著周牧白往允州去了,沈家一時冷清了不少。周遠政和周嫿晚正是淘氣的年紀,難得出門一趟,跟著娘親回來都揚著小臉蛋逢人就笑。
沈纖蕁帶著一雙兒女給太公磕了頭,沈太傅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人還是清楚的,見著乳娘帶了睿王府的小少爺小小姐叩拜在跟前,含著嗓子一直指畫。沈琪軒知道父親的意思,親手扶了周遠政起來,哄著他說了幾句話,再由乳娘帶到堂屋裡去了。
沈纖蕁見爺爺精神不好,只略坐了坐,也陪著父親走出來。父女倆一逕到了書房,沈琪軒讓睿王妃坐上座,纖蕁卻道在家只敘家禮,要讓父親坐上首。
倆人謙讓了一番,沈琪軒拗不過女兒,在上首坐了,沈纖蕁側坐在下首陪著,小丫頭奉了熱茶,掩上房門退了出去。
沈琪軒皺著眉飲了一會茶,抬眼看著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出了會神,沈纖蕁知道父親必是有話要說,也只靜靜的等著。
好一會,沈琪軒開口道:“殿下往允州,也有三兩月了。”
沈纖蕁沉眉道:“兩月有餘。”
沈琪軒打趣道:“余多少?”
沈纖蕁俏臉薄紅,答道:“兩月零七天。”
沈琪軒捋須而笑。笑了一會又微微一嘆:“朝中有傳言,睿親王與衛瑾鵬將軍有書信私交。”
沈纖蕁抬起頭看她父親,她父親續道:“便是文臣與武官從往過密都不是好事,何況睿親王位高權重,自然打眼。你尋個機會,勸一勸殿下。”
沈纖蕁抿著唇想了一會,慎重道:“殿下若是真與衛將軍有別論,怎會輕易被人拿了議論,能這般公然說的,自然只是君子之交。纖蕁謝父親大人指點,只是纖蕁相信殿下會將事兒理順撫平。”
沈琪軒點點頭,外邊方允荷親自來敲了敲門,推門進來便嗔了丈夫一眼,埋怨道:“女兒難得回來一次,一回來你就喊她進書房,外頭點心都涼了你還不放人出來。”說著拉了沈纖蕁起來,一道往前堂去了。
前堂里正熱鬧,沈佑棠的嫡妻懷著身孕,坐在一旁看著乳娘帶著睿王府的小少爺小小姐玩耍,周嫿晚一轉頭看到娘親,嚶嚶嚶的張手要抱。
沈纖蕁接她過來抱在懷裡親了親,周遠政也吧嗒吧嗒的跑了過來,圍著他娘親腳邊轉。纖蕁問他可向外祖母請了安,遠政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眨巴著大眼睛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給方允荷磕了個頭。
方允荷忙抱他起來,又叫小丫頭子拿果子上點心,忙亂了一通,看著乳娘和丫頭們領著他們到花園裡看梅花,才挽著纖蕁的手,娘兒兩個回了房,說些梯己話。
嫁出去的女兒依然是娘親心頭上的肉,纖蕁和母親親,回到熟悉的地方,也少了許多禮數。方允荷拉著女兒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長大了,更漂亮了,可也有幾分憔悴了。
沈纖蕁知道母親的心思,坐在母親身邊挨著她的肩頭道:“前些日子進宮裡給太后侍疾,回府時感了風,養了好幾日,已經好多了。娘親別擔心。”
方允荷拍拍她的手,還未說話,思源便在外頭敲了敲門。
天時冷,她進來給太太和小姐續了茶,纖蕁吩咐她和書瑤都到花園裡去:“院子裡亭台皆憑湖而建,依山靠水的,乳娘也不熟悉,你和書瑤都跟緊些,別讓政兒嫿兒摔著了。”
思源點頭應了,忙忙轉身出去。
方允荷看女兒待那兩個孩子都是真心疼愛,不由心中一嘆,忽又想起一件心事,只好等沈纖蕁掀著茶盞抿了一口熱茶,才試探著道:“你與殿下,處得可好?”
纖蕁眨眨眼道:“很好啊。”
方允荷頓了頓,望著她女兒道:“我說的是,房裡的事,你倆處得可好?”
沈纖蕁手上一滑,茶盞幾乎甩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先是家婆關心小家庭,接著岳母關心小家庭,誒喲,這是催啥的節奏?(小白說:作者菌,你笑得忒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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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小主破費了。很感激。明天繼續寫寫寫。
熬夜熬得有點傻傻的,嗯嗯,大家晚安。
第133章 念念如琢
“娘!!”沈纖蕁飛紅了臉蛋, 雙手捏著茶盞轉來轉去。
方允荷笑笑拉過她的手, 還如她兒時那般摩挲著她道:“你是我嫡親的閨女, 有什麼好害羞的。”見她頰上羞容愈濃, 拍拍她手背道:“夫妻雨露,生兒育女, 本就是人倫大事。你與殿下成親也有六七年了,既然恩愛情重, 怎的你這肚子還沒有動靜?”
“娘……”沈纖蕁扭著身子要跺腳, “我與殿下……處得極好。這事兒急不得, 您就別瞎操心了。”她在外頭是端莊嫻靜人人敬重的睿王妃,回到了家裡依然是母親身邊的小女兒, 猶如長不大的稚子一般, 沉穩矜貴都丟在一旁,答不上的話兒只想撒撒嬌渾賴過去。
周遠政已經兩歲多了,想著應當不是睿親王的原因。方允荷瞥眼看了女兒半晌, 自顧自的想到一個可能,又不好明著問, 只繞著彎兒出主意:“我看你氣色有些差, 定是太忙耽誤了。前日裡你嫂子身上有些不適, 你嬸娘薦了個大夫,來給你嫂子掌了幾眼,開了些個滋補的方子,我瞧著當是不錯的。過兩日請他過府也給你瞧瞧。”
沈纖蕁將臉蛋埋在她母親的掌心裡,無奈的哼了哼。沈佑棠的嫡妻懷著身孕, 嬸娘薦的大夫是看什麼不適之症,自不言而喻了。她待要推辭,又恐傷了母親的心,斟酌再三方開口道:“殿下與我的平安脈向來是太醫院裡裴太醫診的,去年裴太醫升遷了太醫院院使,循例便只給陛下和太后娘娘診脈,除了春分時殿下遇刺受傷,往時都將我與殿下的平安脈交給了裴越。如今若要請旁的大夫給女兒看脈,知道的呢說是母親疼惜我,不知道的只怕就要說我沈家嫌棄裴越年輕不經事,這讓裴太醫聽到了可怎麼好呢,再往深里說,要有人傳一句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又該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