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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的被褥掀開一條縫隙,床榻微微陷了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思源知道書瑤躺下來了,她的手抬了抬,想著書瑤方才的話,又老老實實的放回自己腿側。

    好一會,倆人都沒說話,思源不確定書瑤是不是睡著了,剛要睜開眼,卻感覺書瑤側了側身,一隻手碰到她放在身側的手,手上有些涼。

    思源心念一動,握住了那隻軟軟的手。溫度從手心傳遞過去,安撫了書瑤紛亂的心跳,她略仰著臉,在夜色中靜靜的望了思源一會,才湊上前,輕輕的吻住了她的唇。

    思源與她挨得極近,只覺得彼此的溫熱都透了出來,在錦被中氣息糾纏,不知不覺中又將手探到了書瑤中衣的邊緣上。

    “小瑤……”她的手已經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了。

    書瑤喘著氣捉住了那隻使壞的手,在模糊暗昧的光線中眯了眯眼,“說好的,不許亂動!”

    思源的臉蛋通紅,心中掙扎了一下,看到書瑤眼中閃過危險的光,她舔舔唇,討好的道:“我就想摸摸你。我不做什麼,就摸摸。”

    她的言語就如同她手掌中的溫度,競相侵襲,書瑤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已經紅到耳根了。她按著她的手,咬牙道:“不行!今晚你敢亂動,以後都不許你碰我!”

    “好好好,我不亂動了。”思源縮回手,語氣天真又認真:“那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天天都……”

    書瑤怕極了她的口無遮攔,一顆心又砰砰亂跳起來,天天……都……!!!她咬了咬唇,攬著她狠狠的吻上去,終於堵住了她的嘴!

    夜色深沉,庭院外邊已經很冷了,屋子裡卻很暖和。床幔中的光變得模模糊糊的,思源緊閉著眼,感受著書瑤有些兇狠的親吻。那些親吻在她的水嫩光滑的肌膚上留下了痕跡,她想起許久以前在她家小姐白皙的頸脖上看到的那一抹淡淡的紅。

    帳蔓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細細的沉吟在交錯的呼吸中四溢,兩人的衣裳都敞開了,思源抬了抬身子,迎向書瑤的吻,書瑤卻猶豫起來,她依然摟著她,炙熱的氣息還落在耳邊,動作卻慢了下來。

    “小瑤?”思源雙手摟著書瑤的脖子,閃亮的雙眼帶著疑惑。書瑤低喘著氣,滾燙的臉頰貼在思源的胸口。

    “怎麼了?”思源摸了摸她光滑的肩。

    書瑤咬唇道:“思源,你還……還不到十九歲呢,若我果真這般對待你,將來你會不會怨我。”

    思源呆了一下,轉而吃吃的笑起來。書瑤仰起頭在朦朧的夜色中看她,她垂下眼眸,悄聲道:“傻瓜。尋常女子十九歲的時候不也許了人家了麼。”她湊過去,吻在她的唇上,舌尖又探了出來,挑釁著她的堅持。

    熱浪再次襲來,她放開她的唇,額頭與她相抵,兩人呼吸相聞。思源軟著聲音緩緩道:“況且,你以為這一生,我還會與旁人在一起麼?”她說著將她的手慢慢的拉過來,按在自己柔軟的胸口。書瑤倒吸了一口氣,仿佛比思源還緊張,動也不敢動。思源卻攬緊了她,在她耳邊低低的道:“我一直都是你的呀……”

    書瑤微微一怔,也輕輕的笑了,無聲,卻堅定。她放鬆了心情,一往無前。

    束縛一層一層散開,露出暗夜的甜美和芬芳,當意料中的疼痛伴著歡愉到來時,思源心中一聲嘆慰,她的手緊緊扣著書瑤的肩,薄汗浸濕了彼此的發,她與她在明媚如春光的冬夜裡翩翩起舞。續而她的心思莫名其妙的轉了個彎,她悄悄的想……今夜,我是你的……只是今夜之後的每一夜,你都是我的……

    幾度日升月落,睿親王的冠禮很快到來了,升階納陛,丹墀九轉,繁複冗長的儀式一項接著一項。周牧白心中腹誹,禮官和贊冠怎能記住這如許多的事項,仿佛沒完沒了一般。

    幸而也終於到了最後的儀禮,三加賓醴,面北授觶。禮官分列兩旁,引著她拾階而上,周凜和鄭暄端坐於崇文殿的大殿內,笑看她步入堂中,眉目清朗,如芝蘭玉樹。

    睿親王的冠禮之後,周牧宸帶著戶部幾個官員去了瓊州,周牧翼領著三千甲士護送周牧笛遠赴尚鄯國成婚。臨行前周牧笛求了皇帝同意讓皇姐一道陪著前往,周牧歌又堅持要帶著黎贇同行,鄭暄想著女兒即將遠嫁別國,有長姐在身邊總是個寬慰,便做主都准了。

    一時之間,留在京里的皇子竟然只剩了周牧白一個。歲更交替,再逢著三年一度的大選,各部的文書奏摺如山海般填來,周牧白不可避免的更忙了。

    年關將至,各地的稅賦收取仍是參差不齊,有的因為天災,有的卻因為人為。田產、關隘、山林、海鹽、每一處都是錢,封疆大吏及邊境軍隊難免從中截利,州牧及郡守紛紛叫苦,周牧白拿著邸報橫眉冷目卻不得不逼令自己靜下心來。

    這樁樁件件,皇帝不是不知,只是一則國土博大,總有鞭長莫及之處,二則水至清則無魚,古往今來皆如此。

    某一日早朝之後,周牧白站在御書房中恭聽父皇教誨,皇帝端坐在寬大的書案前,身後依舊是那一幅錦繡的山水潑墨

    “京官,地方,軍政,民生,你需要從中尋到一個平衡。賢人君子明於盛衰之道,通乎成敗之數,若能得機而動,則可成絕代之功。”周凜如是說。

    “兒臣明白了,謝父皇教誨。”周牧白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旁邊李佩捧著一個描金托盤,盤上是一盞苦澀的藥汁。牧白接過湯藥,輕抿了一口,才雙手托著藥盅,呈到皇帝面前。

    周凜讚許的點點頭,牧白伺候他喝完藥,下跪行了大禮,再躬身退出門去。

    門外下著紛紛的雨,御書房的兩扇鏤花門關了起來,隔絕了屋外冰冷的寒氣。周凜靠在椅背上,日漸蒼老的臉龐露出疲憊的神色,“朕的幾個皇子,各有各的才幹,但論最得寡人心意的,還屬三兒。只可惜……”他說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李佩將拂塵放在桌角,站到皇帝側後,用皇帝熟悉的力道為他揉捏著緊繃的肩膀,聽得這話,賠著笑道:“三皇子與太子殿下最是親近,許是太子臨出門前交代了三皇子,要好好侍奉陛下呢。”

    周凜哈哈大笑,隨手拍了他一下:“就你賣乖,一張嘴能說會道。”

    李佩“誒”了一聲,接道:“奴才這是大實話。奴才雖不懂那朝堂之事,但想著太子妃都要給咱大瑞朝添第二個小皇孫了,太子殿下還要出門,定是為著咱瑞國百姓,一心向好的。”

    周凜聽了卻皺了皺眉,淡淡的不複方才那般歡樂了。

    李佩不知哪兒又觸著龍鱗,只得退到一旁,小心伺候。

    因著冬雨深寒,周牧白也沒騎馬,一個小內侍替她舉著油紙傘,陪她從御書房出來徑直往北門走。小糰子站在廊下將兩手袖在一起,見著她遠遠走來,忙叫車夫套馬,又從懷裡拿出一個銀裸子塞給小內侍。小內侍謝了賞,高高興興的站到廊後,垂手瞧著十二親衛一齊上馬,冒雨護著睿親王的車輦駛出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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