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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丫頭停頓了一會,仿佛有腳步聲遠去。
纖蕁咬著貝齒,拽著牧白的肩膀道:“哥哥倉促進城,必是有急事尋你,你快……啊……”
牧白惱她不專心,張口在那柔軟嬌俏的地方咬了一口,不輕不重,纖蕁驚得立即叫出聲來,聲音疼痛而嫵媚,牧白聽在耳中,只覺仙樂飄飄又怎及人間至樂。
“你……!”
“天亮再傳他相見。”牧白嘟噥一句,攬緊了她。
“天已經亮了!”纖蕁看了看窗牖透進來的光,急得要跺腳,無奈在床榻上實在無法,只得又推了推她的手臂。
牧白略略鬆開她香軟的身子,眸光中隱著一絲沉醉,纖蕁剛緩了口氣,牧白已經探身而上,整個人覆蓋著她,雙唇含了下來,霸道的吻在她的薄唇上。
纖蕁被她身無寸縷又同樣滑膩的身子壓覆著,肌膚上尚未褪去的炙熱更微微發燙起來,只覺得她的吻鋪天蓋地,世間再無其他事情可以比擬。
情致愈熱愈烈……
“殿下!殿下!”叩門聲不合時宜的又響了起來,周牧白皺緊雙眉,還未說話,門外沈佑棠的聲音已十萬火急:“殿下!軍情急報!荼軍攻城了!”
第46章 暨郡之亂
周牧白覆在沈纖蕁身上, 身形停頓了一霎, 立即扯過錦被掩住纖蕁嬌弱的身子, 揚聲道:“前堂稍待, 孤立即來。”復又在纖蕁耳畔親了親,安撫道:“別怕。我會安排家將把守府苑內外, 再讓郡守派一隊兵丁過來。你讓人鎖好門戶,以策萬一。”
纖蕁點點頭, 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 牧白已經翻身而起, 撩開帳子,從床上跳了下去。沈纖蕁將自己的寢衣隨手掩了一掩, 也跟著起來伺候她更衣, 又揚聲喚丫鬟端來熱水,牧白接過巾布匆匆拭了一下臉,纖蕁與聞聲趕來的書瑤一起替她換上輕甲衣, 牧白捏了捏纖蕁柔軟的手,略一點頭, 轉身抬步出門。
睿王府五親衛皆候在門前, 沈佑棠在前堂跺來跺去, 見周牧白執劍進來,忙幾步上前單膝跪下行了軍禮,“實在是軍情緊急,屬下才深更漏夜前來,擾了殿下與王妃, 望請恕罪。”
牧白讓他起身,與他一同出了前堂,邊走邊問:“怎麼回事?”
沈佑棠一臉青色胡茬,回稟道:“荼兵趁夜來襲,現今已在城下,約莫有一萬餘人眾。”
“萬餘人?怎會突然攻城?我們的探子呢?”
“日前有探報傳來,荼族馬隊擾我邊境村鎮,人數約莫數千,多以在鄉中擄掠為主,不過五六日,一連橫掃四郡十餘個鄉鎮,各郡郡守都派了本郡兵丁前往圍剿,無奈響馬快捷,總是避開軍旅,又不戀戰,兵吏剿他們不到,村民錢財卻損傷無數。衛將軍派了幾隊探子出去,回來說馬隊並非一支隊伍,而是幾股勢力各自沖州過府,人數怕不下一萬。衛將軍擔心這些馬隊擄掠只為掩人耳目,實則刺探我軍軍情,前日便親自帶了半數赤翼軍往任圍剿。”沈佑棠頓了一頓,接著道:“豈知那幾處荼族馬隊便如約好一般,昨夜一同趁夜摸到暨郡附近,我等在軍中收到探報,只恐馬隊乃荼兵所扮,忙吩咐營中各部立即起兵到城外駐守,再派了人往四野尋衛將軍報信。如今荼軍已在城下左近了。”
兩人說著已到府前下馬石,周牧白接過馬鞭翻身上馬,幾個親衛護著,同往城門奔去。
到得城樓上,眺望遠處,見城外荼兵馬隊遍布,倒沒有集成方陣,只散亂的布著。沈佑棠皺眉不解:“怎的又多了許多人?”
沈岩與沈嵐幾步躍上城樓,一同回報,一個時辰之內,陸陸續續又來了幾隊人馬,人數不等,戰旗不一,也無人搠戰。看樣子,像是專劫人財物的荼族響馬。
周牧白觀望片晌,問道:“現今在暨郡我們有軍力幾何?”
“衛將軍領走赤翼軍一半人馬,是以眾副將領來守城的有一萬五千人。暨郡原本駐有守軍兩萬人,如若加上各處府兵,約莫有將近四萬人。但其中騎兵只有兩萬五千眾。”許攸辭站在城頭一一回稟,手上竟然還抱著一本文書。
周牧白凝神想了想,隨即傳令眾副將與暨郡駐守將軍、折衝都尉等一眾武官同上城樓,她指著不遠處已有逼近之勢的荼族馬兵道:“此處約有荼兵兩萬餘,與我軍精騎人數相當,但為避免後續有其他響馬集結而來,孤王要你們帶三萬五千兵眾盡數出擊,務求以最快速度殲滅敵軍。”
眾將士領命而出。
天色早已大亮,周牧白按劍站在城頭,見瑞國大軍傾巢出城,中軍一萬五千騎兵,左右翼各一萬人,浩浩蕩蕩朝荼族馬軍奔殺。荼兵起先奮勇應戰,但許是烏合之眾,調度不一,打了幾個來回,竟拋下許多傷兵,四散退去了。
當晚周牧白隨大軍回赤翼軍軍營,撫慰傷員並清點戰果。許攸辭與章敏之帶人統計了損傷的兵將,連夜回報。
中營里燃著幾盞牛油大燭,映得帳內如同白晝一般。沈佑棠站在周牧白身邊,與她一同看著沙盤分布,都想著待衛瑾鵬將軍回來要與他商議商議,將這幾撥人數眾多的響馬連根拔除方好。
兩人又談說片刻,正要各自回營帳休息,就聽沈岩在帳外道,曲斌來了,求見睿親王。
葉郡到暨郡,快馬須得兩日功夫,曲斌漏夜前來,莫不是太子出了什麼事?周牧白與沈佑棠對望一眼,令人進來。
曲斌行了禮拱手道,太子聽聞有荼軍在邊城四郡滋事擾民,且人數愈多,便加派了人出去,從探子陸續回報的消息看,當是荼族漸將王的手下。太子擔心赤翼軍吃虧,特派曲斌來暨郡,將漸將王部落情況與睿親王分說。
“漸將部落的旗號可是一隻狼頭圖騰?今日野中見有幾色大旗,都紋此圖案。”沈佑棠想起日間戰場上的情形,皺眉相詢。
曲斌點頭道:“是。漸將部落與日逐部落一樣,乃荼族四大部落之一,但漸將王兇狠殘暴,常以重金收攏各處匪首響馬,再四處擄掠。因著這伙荼兵本就是戴罪出身,是以燒殺淫惡,無所不為。漸將部落在荼族名聲極差,卻又是最有錢資的。太子殿下猜測,此次漸將王大肆舉兵扣關,擾我邊城村鎮,極有可能是選定了要奪位的皇子,要用這種手段在族人中樹立威望,也為皇權之爭斂財。”
周牧白在燈下負手沉思,忽而道:“響馬多是不惜命的狂徒,何以今日一戰,損傷未深便丟盔棄甲?”
“會否是先探我們兵力虛實?”沈佑棠也摸了摸下巴。
曲斌等他們商議了幾句,又道:“太子令微臣轉告殿下,漸將部落多桀黠陰狠之輩,為斂財而屠城的事情都曾做過,還請睿親王殿下多加防範,並保重自身。”
周牧白斂眉聽了,又問了幾句太子的療傷之事,聽聞已大好,才放下心來。
幾人再談幾句,各自回帳內歇息。到天色蒙蒙亮,大營里剛吹響第一聲號角,曲斌便牽了馬匹,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