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
彭蘊臉上淡淡的,出於情面,倒也不至於不搭理,只是看著總覺勉強。
“沈公子。”王弘文先看到了沈嵐,又看到他懷中抱著翩翩,便從旁拉過自己的女兒,笑道:“今日特意帶了小女來找翩翩玩,小孩兒家,有個玩伴也好。”
翩翩低頭看著一臉不痛快的小姐姐,心裡怯怯的,抱著沈嵐的脖子不肯下來。
沈嵐哼了一聲,沒答話。王弘文面上有些不好看了,彭蘊才道:“兩位公子不如到前堂用茶,讓乳娘看著兩個孩子吧。”
王家也是帶了丫頭來的,王弘文聽彭蘊這般說,自然道好。
沈嵐只得將翩翩交給乳娘,跟在彭蘊後邊一道出去了。
彭邕正坐在前堂,幾個年輕人出來,都向他見禮。
彭蘊親自奉了茶,王弘文坐在下首,說些自以為博古通今的話。沈嵐雖更喜武藝,但出生在沈家,作為沈太傅的親孫兒,文采又差得到哪兒去呢,見他說得引經據典,忍不住出言刺了幾句。
王弘文是郡守的兒子,偏安一隅,在家中也是眾星捧月一般長大,如今見沈嵐這沒有官身的白衣話里話外夾槍帶棒,心裡漸漸生了怒火,只是聽說他是睿王府上的官署,守孝守節暫時擱了官職,實在也不好怎麼發作。
幾個人正不咸不淡的說著話,忽聽後邊傳來一陣哭鬧的聲音。沈嵐反應極快,立即跳起來幾步跑進去,外邊王弘文剛站起身,已聽他大聲喝道:“你在做什麼!!”
王弘文心中一跳,自知女兒嬌慣,怕她闖禍,趕忙也跑進去。
彭蘊步子小些,掛心女兒,放下茶盞疾步往裡走,一進來就看到女兒翩翩躲在沈嵐懷裡,臉上被抓了幾道淺淺的傷痕,扁著嘴抽抽搭搭的,也不敢大聲哭。
彭蘊心疼極了,忙上前抱她,翩翩回到娘親懷裡,才委屈得大哭起來。
王弘文瞪了女兒一眼,小女孩並不怕她,趾高氣揚的走出去,她家兩個丫頭擔心怪道自己頭上,趕忙跟著也出去了。
王弘文自知理虧,只得拱手賠禮道歉,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一派書生氣的笑意對著彭老先生道:“論理來說,小孩子家沒有父親在身邊,總是不太好。其實小生今日來……是想求彭老先生將千金許配給小生做側夫人……”
“什麼???”
他話未講完呢,一個拳頭已經“嘭”的打在左臉上,王弘文整個人都懵了,翻在地上好一會才看清是沈嵐舉起的拳頭。
彭邕和彭蘊聽他這般說,都是勃然大怒,還來不及出聲,沈嵐撲過去又要打。
王弘文道:“慢著慢著,你聽我說,”他怕他拳頭揍下來,語速飛快的道:“暫時,暫時是做側夫人,畢竟彭……彭千金是孀居的……誒,別打,以後她給我生了兒子,自然是扶正的……誒,別打,誒喲!!!”
沈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再不等他說話,拳頭如急雨,片刻間就把他自詡為文質彬彬的一張臉打了個五彩繽紛!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今天年三十晚啦!加更以慶祝。哈哈哈。
謝謝小夥伴們這一年來的捧場和照顧,小女子無以為報,用繼續努力寫文來表達感激噠。願諸位看官,新的一年學業進步事業豐收,出雙入對美美滿滿。
^_^
十四 砸來手榴彈一枚;
一支半節 砸來地雷一枚;
喵喵 砸來地雷一枚;
藍雨 砸來地雷一枚;
藍雨 砸來地雷一枚;
藍雨 砸來地雷一枚;
藍雨 砸來地雷一枚;
藍雨 砸來地雷一枚;
戚容 砸來手榴彈一枚;
戚容 砸來地雷一枚;
戚容 砸來地雷一枚。
謝謝各位霸王,好感激!麼麼噠(づ ̄ 3 ̄)づ
第147章 燕語呢喃
滄浪學社裡的事情, 當天夜裡就讓王郡守知道了。他看著兒子一張被揍得五彩繽紛的臉, 又是惱火又是心疼, 郡守夫人更是摟著王弘文, 兒一聲肉一聲的哭得淒淒切切。
王郡守聽得心煩,指著兒子手抖了半晌, 冷哼一聲道:“得了得了,給他收拾收拾, 明兒個一早跟我到王府賠罪去。”
“什麼?!”郡守夫人驚叫起來:“那白衣把我弘兒打成這樣, 還要我們給他賠罪??”說著又大哭起來:“我的兒啊, 可憐你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
“好啦!”王郡守一聲斷喝,唬得郡守夫人嚇了一跳, 他皺眉狠狠道:“白衣白衣, 你知道這白衣是誰嗎?這白衣叫沈嵐!是京城沈家的三公子!他伯父是當今聖上的少傅,他妹妹是睿王爺的王妃!再往上追溯,他爺爺沈太傅曾授課於先皇, 更是睿王的授業恩師。即便他自己,也是御前從四品的輕車將軍, 年紀輕輕已立過無數軍功的, 如今不過為著他爺爺守孝丁憂。你想想今日之事睿王會偏幫誰?偏幫誰???”
一席話說得王弘文和他母親都愣住了, 王弘文也不是不知理的,自己想了一回,心道幸虧打不過沈大人,壓根兒沒趕上還手,不然還不知要闖出什麼禍。
翌日大清早, 周牧白與幾位王府幕僚正要出門,聽說王郡守帶著鼻青臉腫的小兒子來睿王府請罪,問明了緣由,她瞥了一眼站在近旁默不作聲的沈嵐,倒沒有偏幫誰,卻說學社乃明明德之地,毆鬥之事有礙於聖學,再不許發生,罰了與事的兩人各自閉門思過,十日之內,兩個人都不得出大門半步。
說罷,睿王依舊帶人出門,沈嵐被兩個親衛“送”回了住處。
因著沈嵐是丁憂白身,自京城跟隨睿王就藩,只帶了數十個家丁護衛,並沒帶著丫鬟僕從,到了滄浪郡,每日裡隨著王爺在各州郡巡視兵事,治理海務,直到年前才買了一處二進屋舍。
從京城帶來的沈家家丁都編入了睿王府兵,拿了實差俸祿,屋子裡只有兩個時常跟他出門的小廝,並一個當地的婆子。婆子平日裡只管做飯洗衣,並不住在此處。
去歲周牧白聽說他花了高於屋舍自身不少的銀子買了這宅子,還想著他是不是被人誆了,今日聽說了學社毆鬥一事,才想起來,彭老先生一家不就住在這條街上麼。甚至,沈嵐新買的宅子離著彭家也就兩三戶的距離,其心昭昭,已堪日月了。
到得夜裡,周牧白忙完了外頭的公務,回到府里才與沈纖蕁說起滄浪學社的事情。她擎著一盞茶,彎著眼睛直白的問:“嵐哥兒對彭蘊是不是有點意思?”
沈纖蕁看她笑得眉眼彎彎,瞪她一眼,方一手托著腮,認真道:“嵐哥哥這兩年性子沉寂了許多,已許久沒見著他這般遇事不管不顧的了,想來是動了心的。”
牧白道:“只不知岳父大人和二叔可能同意?”
纖蕁知道她指的是彭蘊孀居,甚至,她的小女兒還是罪臣之後。
她偏頭想了會,眨眨眼道:“他們遠著呢,一時半會也管不著。倒是阿蘊的心思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