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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等你醒來
黃昏的最後一縷光, 靜靜的落在白玉石雕砌的台階上, 惜薪司的小內侍袖著雙手走進來, 向殿內眾人靜默的躬了躬身, 拿一把銅剪子依次剪了燭花。
燭光明亮了幾分,照在各人臉上, 一時明明暗暗。
裴冬成終於從房裡走了出來,沈纖蕁和沈佑棠都迎了上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 便聽屋外一個尖細的聲音唱喏道:“太后娘娘駕到。”
眾人只得都面向殿外, 跪了下來。
不過片刻,果見兩個丫鬟打著燈籠進來, 分站在左右兩側, 鄭暄慢慢走到門前,身邊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女孩兒柳眉彎彎,正托著她手腕道:“太后娘娘請抬步, 當心腳下有門檻。”
鄭暄拍著她手背點點頭,地上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鄭暄巡了一眼, 語氣頗有些急:“都起來吧。哀家聽說睿親王在回宮的路上遇刺, 現今如何了?”
裴冬成跪行兩步, 磕頭道:“睿親王的傷口剛止了血,人還未醒。”
鄭暄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可有大礙?”
裴冬成道:“弩(箭)有倒刺,且箭頭深入肌理數寸,傷了五臟, 怕是……怕是有些險。”
站在楠木交椅旁的沈纖蕁腳下只覺得腳下的青石磚都虛浮了,她握著交椅扶手的手掌緊了緊,書瑤扶著她手臂她也只是搖搖頭。燈燭的光映在她玉蘭花兒般細緻的臉蛋上,竟也慘澹了顏色。
鄭暄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怒道:“哀家不管有什麼險,哀家只要睿親王將這坎大步邁過去!”
“是是是。”裴冬成又磕了個頭。
外邊小內侍尖細的聲音又傳進來:“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周牧宸的龍靴已踏進大殿,看了看滿殿的人,便朝他母親施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怎的也到這兒來了?”
“怎麼?哀家來不得嗎?”鄭暄瞪他一眼:“三兒都傷成這樣了,你們是打量著我老了,都沒一個人來告訴我嗎?”
“兒臣不敢,兒臣聽聞你這兩日睡得不甚安穩,怕三弟的傷驚著了您。”
正說著,屋門“吱呀”一聲打開,裴越探出半個身子嚷道,“王妃王妃!”猛然看到皇帝和太后都在殿上,整個人都愣住了。
周牧宸眉頭微皺,問道:“睿親王的傷勢怎樣了?”
裴越眨了眨眼,略低垂著眉目,恭敬道:“睿親王殿下仿佛清醒了些,口裡喃喃的叫著王妃的名字。”
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到沈纖蕁身上,周牧宸咳了一聲,道:“那就請睿王妃先進去瞧瞧三弟。”
纖蕁鬆開緊拽著扶椅的手,不知不覺已是滿手細汗。她屈膝謝了恩,由書瑤扶著往房門走去。
站在大殿上的鄭太后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書瑤陪著纖蕁走進屋中,扶她在床榻前坐下,一瞥眼看到周牧白蒼白如覆水的臉,她心下猛的一慟,噙著淚折返身,略略掩上了房門。
“牧白。”纖蕁坐在床沿握著牧白的手,忍聲道。
牧白肩上蓋著薄絨毯子,腰下也覆著錦被,只露出肚腹上的肌膚,纏著一圈圈的白紗巾。紗布間滲出細微的血絲,傷口已抹了金瘡藥,濃郁的藥味混合著血腥味兒,讓人恍惚又想起了征戰的沙場。
她模模糊糊的說著什麼,聲音細弱,纖蕁伏下(身)去,將臉蛋兒貼在她的唇上,只聽她在耳邊輕輕的輕輕的道:“蕁兒……蕁兒……”
反反覆覆,只此一句。
纖蕁抬起頭來望著她在自己眼中朦朧不清的輪廓,也輕輕的回道:“我在這兒。牧白,我在這兒,等你醒來。”她吸了吸鼻子,將她溫暖的手掌摩挲在自己的臉頰上,一滴晶瑩圓潤的眼淚從眼睫間滑落出來,悄無聲息的融進牧白溫熱的掌心裡。
周牧宸吩咐裴冬成不必去太醫院應卯,只專心顧著睿親王的傷勢就好。
一天很快過去,次日黃昏,周牧白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人卻斷斷續續的發起燒來。
沈纖蕁很想陪在房裡,又怕礙著太醫診治,只得候在殿上,丫鬟們端了精緻的膳食來,她也無心飲用,書瑤勸了幾句,才勉強進了半碗熱湯。
殿宇向外的庭院裡正是春意闌珊,鳥雀在枝丫上吱吱喳喳的叫喚,香雪蘭純白(粉)紅,開了延綿一片。沈纖蕁站在窗前憑欄而望,清風拂面,眼前的景物依舊蒙著一層細微的淡藍。
夜裡周牧白漸漸說起了胡話,口齒纏綿,藥石不進。裴冬成診著她的脈搏越發凝重了神情,裴越站在一旁瞅了瞅他父親,裴冬成鎖著眉道:“熱盛津傷,體若燔炭。睿親王脈象虛浮紊亂,只恐傷上加傷。”
裴冬成在病榻前沉吟半晌,讓裴越去了御膳房,搬來一罈子醇香燒烈的濃酒,拍開泥封,用薄巾布取了,在睿親王的手心腳心層層擦拭。
沈纖蕁總是在天未亮時就從睿王府出發,在宮裡一呆就是一整天,宮門落鑰時才又由沈家兄弟和王府親衛護送回府。
太后和皇帝都來看過幾次,到得第四日上,周牧白的高燒才緩緩退去。裴冬成舒了一口氣,寸步不敢擅離。
果然到了亥時前後,周牧白果然悠悠的醒轉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依然是:“王妃呢?”
卯時初刻,宮門開啟,睿王府的雙駟馬車停駐在皇宮北門,小糰子將腳踏小几擺上,沈纖蕁由丫頭攙扶著下了車,往平日裡的殿宇走去。走到白玉石階前,忽覺殿內鴉雀無聲,她心中劇烈的搖晃,陪在一旁的思金見她忽然臉色蒼白,忙抬手扶住了她。
她定了定神,舉步走上第一級台階。
“睿王妃!”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側旁響起,裴越快步的走了過來:“給睿王妃請安。睿親王昨夜裡醒了,太后娘娘懿旨,將睿親王接到了錦鈺宮靜養。我和爹爹都在錦鈺宮側殿陪候著,爹爹說這早晚您定是要來見睿親王的,讓我來這兒先候著。”倆人一壁說一壁往錦鈺宮走,裴越摸摸後腦勺,有些赧然的道:“沒曾想您這般早就到了,還勞您等了這許久。”
沈纖蕁虛驚一場,乍聞牧白傷勢好轉,又哪會怪他,只抿嘴一笑,問著昨夜牧白醒來的情形,隨著他疾步行去。
到了錦鈺宮,天時還很早,沈纖蕁給皇太后請了安,太后點點頭,指著陪侍在身邊的女孩兒道:“綺兒,你帶睿王妃去側殿罷,瞧瞧三兒。”
她的語氣有幾分涼薄,沈纖蕁聽得微覺詫異,卻也沒多想,由著那女孩在前邊引路。
女孩兒穿著一身雪白的錦袍裙衫,繁複的(粉)紅色回紋滾邊在襟口微卷,映著她年少嬌俏的臉。
纖蕁是看不真切的,可瞧著身形,應當就是前幾日陪著太后去殿宇探望周牧白的女孩。